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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掩用目光好奇的看着她。
李蘅远道:“你说我总不能指望你一辈子吧?”
萧掩低头想了想,抿了抿嘴,等他再抬头的时候,李蘅远的目光出神,看着前方,显然那一嘴也是随意问的,或者是她的心里话,李蘅远没有想过要指望他一辈子,所以注意力并没有放在他身上。
萧掩嘴角抿成一个思考的弧度。
这时李蘅远又道:“我不能凡事求你,我还是得自己强大。”
萧掩道:“上次我给你说过乾坤之道了,君有君道,臣有臣道,或许你可以如孔明先生一样,事必躬亲,但最后的结果是,身边无可信任之人,因为谁都不如你自己,最后就累死了。”
“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你哪怕高贵如国公府的小娘子,也离不开别人的帮忙,你当然不应该指望谁一辈子,但是不要刚愎自用。”
“当然,选择什么样的人依靠,这个还要因人而异,你果断,就只需执事之人,你无能,就找个善谋的人,最怕什么样?自己拿不了主意,还不听人劝告,明明不配,还偏偏想要,总之就是不合适,只要不合适,日子就苦了。”
李蘅远一边听着一边点头:“有理。”又抬起头看着萧掩:“不过呢,我做也要做一个自己能拿主意的人,我不走坤道,也不愿意臣服于谁,更不愿意别人操纵我的人生,哪怕我现在不配,但我可以学,这就是我的性格,不管你是不是笑我不自量力,可你让我事事依靠别人,就是让我做玉皇大帝,我也不开心对不对?”
萧掩蓦然笑了,笑容中有鼓励和认同。
李蘅远道:“不过我现在还需要你帮忙哦,你若是觉得无理,一定要跟我说,不然我可以拜你为师,像尊敬阿耶一样尊敬你,我也……”
萧掩:“……”
他抬起头打断李蘅远,拉着李蘅远走到北墙边第一个柜子,从上面取出三个书卷:“一本易经,一本道德经,一本孔子十翼,对着看,看不懂的来找我,我相信阿蘅一定能过成自己想要的生活。”
李蘅远甜甜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把书卷小心翼翼接到手里,对萧掩鞠了个躬:“谢谢萧郎。”
李蘅远还没这么亲切称呼过谁,可见她是真的高兴了。
萧掩的笑容掩饰不住,从嘴角边溢出来,李蘅远,又信了他一层。
“那么接下来,你愿意告诉我,你要如何让钱嬷嬷说实话吗?”萧掩看着李蘅远的眼睛,语气循循善诱的问?
☆、0088逼供
的声音在耳边响了,李蘅远眼皮不断的跳着,她想把这声音赶跑,但是没用,声音越来越嘈杂,她的心越来越急躁。
不能再睡了,还有正事。
李蘅远豁然睁开眼。
隔着床帐和屏风,她睡觉时的密闭小空间里,都金色一片。
李蘅远坐起看着外面:“什么时辰了?”
床帐立即被掀起,桃子的脸出现在外面:“娘子,正午了,您回来就开始睡,睡了一上午。”
李蘅远昨晚跟萧掩说了很多话,天快亮才回来。
她以前从来没熬过这样的夜,刚回来的时候头疼欲裂睡不着,后来好不容易睡着了。
李蘅远拍着额头:“头还有点疼。”
抬起头又问桃子:“我晚归的事,还谁知道?”
桃子道:“姜嬷嬷和芝麻不会说出去,看门的小婢子,我已经叮嘱过了。”
李蘅远想了一下又问道;“小盈呢,都安排妥当了吗?”
“安排好了,跟婢子们住一起,她阿娘和姑姑再没敢来,婢子让她再休息一天,明日就来伺候娘子。”
李蘅远道:“那不是她阿娘,谁的阿娘会把自己的女儿卖掉?那是后娘。”
桃子垂下手,其实有很多亲生母亲也卖儿卖女的现象,是国公对娘子太好了,娘子不知道别人父母的恶劣。
她反应过来道:“娘子这才起,就忙着问别人了,您饿了吧?婢子让汤圆去摆饭。”
李蘅远道:“告诉厨房,以后我只吃三个菜一个汤,不用再多做了。”
桃子十分诧异。
李蘅远又道:“再告诉奶娘,我的饮食先对付着吧,阿婆过大寿是大事,把厨子挑好的借给大伯母,不能丢了家里的脸。”
桃子如被神仙棒点中了般,石化了。
她们家娘子可是最好吃的,砍掉了饭菜不说,连厨子都舍得,这还是娘子了吗?
李蘅远见桃子用看稀奇物的目光看着自己,嘟起嘴:“怎么没听到我的话,我是在说天方夜谭吗?”
“哦哦哦!”桃子回过神来,娘子是真的下了决定,不是开玩笑。
她赶紧去吩咐。
三菜一汤,对李蘅远来说极其不习惯,她都没得挑了。
但是她从小盈的事头上,她突然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人会为了钱财卖儿卖女,或许这其中有很多是恶人,但更多的是因为穷。
别人饭都吃不上,她哪有资格挑食。
李蘅远吃光了两个菜,剩下一块羊腿肉也很稀罕的赏给了樱桃,樱桃喜欢吃烤羊。
吃过饭,李蘅远从墙上摘下一把弯刀,是阿耶从突厥部落缴获的,阿耶给她是因为上面带有宝石,十分贵重,她现在看上了这刀的锋利。
李蘅远叫上桃子和樱桃:“跟我走。”
在场的还有桂圆和汤圆,大家都不明白娘子这是要干什么去?难道要杀人?
桃子和樱桃是跟上了,但是桂圆和汤圆一脸好奇的看着她们离去的方向张望,李蘅远走了两步回过头,道:“我去找钱嬷嬷,你们记住我这把刀,以后千万不要背叛我。”
她说话的时候舔了舔嘴唇,灵动的眼睛眼底透着一抹狠厉,婢女们都打了个突。
李蘅远再没说什么,把弯刀提在手里,迈出正房。
樱桃看向桃子。
桃子急急跟上李蘅远,李蘅远睡觉的时候都在说梦话,追问钱嬷嬷钱财的下落,最后是急醒的,现在拿刀,应该是要去杀钱嬷嬷。
李蘅远在后罩房的门口等了一会,等到桃子把关在前院的钱大提过来,她才推开钱嬷嬷的门。
一入门,就听见屋里凄凉的咳嗽声。
“娘子?……大郎!”钱嬷嬷听见声音,从她上爬起,看向他们。
李蘅远见她比昨日更加憔悴,未老先衰的头发全白了。
她一闭眼,告诫自己,对她已经仁至义尽,必须把钱追回来。
李蘅远先走到屋里空地上,然后对身后的下人使了个眼色。
两个随从将皮开肉绽的钱大往地上一推,钱大就跪下来。
“唔……唔……唔!”他看着钱嬷嬷,想要说什么。
钱嬷嬷见侄子一夜之间就剩半条命,老泪纵横的看着李蘅远:“娘子,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