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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矮几起来,睡了,明天还要赶路呢。”顾越泽了银子,盘腿坐在垫子上,吩咐顾越流干活。
顾越流小心翼翼把自己的那份银子好,重重哎了声,开始东西。
马车宽敞,坐垫和寻常马车里的坐垫不同,它是可以折叠的架子床,白天叠成方凳宽的坐垫,夜里将下边拉出来撑起就是床,不宽不窄,刚好马车的宽度长度,说起这个,顾越流对夏姜芙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要不是出远门,他都不知还能在马车里躺着睡觉呢。
叫向春把马车里的矮几茶壶搬走,顺势拿钱再买些鸡兔子备着。
“他们不是傻子,吃了一回亏,哪儿还会吃第二回,鸡怕是卖不出去了。”顾越白往中间睡,拉过顾越流睡边上,顾越流没和他争,老老实实躺下,“卖不出去咱也挣到钱了,不碍事。”
听着外边哗哗的雨声,顾越流翻来覆去睡不着,“三哥,我想娘了。”
“娘也想你,赶紧睡,明天早起练武。”之前有承恩侯府一帮人一块切磋武艺,他们没有荒废练武,明天承恩侯府那帮人估计不会理他们,得他们自己练。
顾越流正想家想得鼻子发酸,闻言,赶紧了心思,乖乖闭上了眼。
马车外,向春听着没声儿了,让小厮守着,这才回了马车,掏出纸笔,记录今天的事儿:路经中州,其他少爷想去城内玩,问三少爷,三少爷说不去,下午启程,中途遭雨,夜里露宿寺庙,欢喜烤了鸡,兔子,熬了鸡汤,煮了面条,三少爷卖了只鸡半只兔,挣了千两,六少爷让多买些鸡兔子留着卖钱,睡觉时,六少爷说想家了,三少爷让早睡,明早练武,四少爷五少爷估计累了,话很少。
最后,落上日期,向春了笔,将纸放进盒子里才下车帮欢喜洗锅洗碗。
夜渐渐深了,马车车头摇晃的灯笼熄了火,万籁俱寂,周遭陷入了黑暗。
天边露出鱼肚白时,一宿未歇的雨终于停了,树叶滴着雨,啪啪落下,少爷们是被香味熏醒的,不用想,定是长宁侯府的下人又在弄吃的,熬的小米粥,清香扑鼻,顾越泽他们不知干了什么,累得满头大汗,正拧巾子洗脸擦汗。
大雨过后,天空弥漫着淡淡的雾气,梁冲最先醒,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拔腿朝顾越泽跑,经过昨晚一顿饭他算意识到了,甭管顾越泽他们在京名声如何不好,但会过日子,接下来不知还会遇到多少事,巴结好顾越泽,至少将来不用饿肚子。
顾越泽对他的巴结讨好不为所动,洗了脸漱了口,等小厮铺好凉席,安置好矮几,他们坐下,慢吞吞喝起粥来,小米粥熬得粘稠,配着泡菜,顾越泽胃口大好,连吃了三碗,顾越流吃了个鸡蛋,只吃了一碗,擦嘴时不住称赞欢喜厨艺好。
欢喜舀了粥给小厮们送去,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奴婢厨艺一般,几位少爷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吃清粥才会觉得好吃罢了。”
有昨晚的事,欢喜留了个心眼,故意熬了一锅粥,他们吃饱了,剩下还有好些可以卖钱,奇怪的是顾越泽没有提钱的事,大大方方分给了梁冲他们,只是欢喜他们带的碗筷不多,得依着昨晚那般来,先几人吃,吃了洗干净碗筷下一波人吃,梁冲吃了两碗还意犹未尽,嘴里一个劲拍顾越泽马屁,暗暗想着,到下个驿站,他也买个厨娘跟着,还怕路上没人做饭饿肚子?
吃了早饭,天儿放晴了,队伍又继续前行了,雨后的天空湛蓝如洗,几朵白云随风飘荡,顾越流心情好,哼着小曲,优哉游哉的欣赏着车窗外的景致,又想起了他那素未谋面的亲爹,也不知他亲爹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夏姜芙说他亲爹长得好看,但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万一成了糟老头子怎么办?他手里没有画像,怎么打听他的消息?
难啊。
马车悠悠行驶,中午到了一座小镇,驿站在小镇外三里地,到消息,驿站官吏早备好饭菜等着了,两顿没吃,少爷们如狂风席卷,一桌饭菜,不一会儿就剩杯盘狼藉,官吏们面面相觑,不是说京城来的高门少爷们吗,吃东西怎么和土匪似的。
官吏们露有疑惑,却未多言,他们这种官职,寡淡没有油水,有贵人经过就备好饭菜款待,没有就忙自己的事,清闲得很。
酒足饭饱,官吏领着他们上楼休息,其中一穿酱紫色长袍的少爷不知怎么了,问他要厨房的厨子,官吏听得心头发紧,以为饭菜出了问题,脸色惨白,双腿弯曲就要跪地磕头求饶,那位少爷却剔着牙缝道,“本少爷嘴挑,找个厨子给本少爷做饭,回京时再把他送回来。”
梁冲铁了心要带个厨子上路,这顿饭还算合心意,他心头合计,就让驿站的厨子跟着算了,去外边买人,不知为人品行,万一被毒死了怎么办?
梁冲先开了口,其他有两位少爷也提出要厨子,官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只要少爷们喜欢,一切好商量。
于是,队伍离开驿站时,驿站的厨子全跟着上路了,其中一官吏不解,问驿站大人道,“大人,他们把驿站的厨子和鸡鸭带走了,之后再有贵人来怎么办?”
“这个时节,哪有什么贵人,你眼前的就是京城最尊贵的少爷们了,让他们高兴比什么都强,至于厨子,你去旁边村子找几个会做饭的暂时应付着,少爷们回京,厨子就全回来了。”要知道,他为官十余载了,就属今天到的礼多,他急着回去看少爷们给他送的礼,丢下这话脚步匆匆回去了。
有了厨子,少爷们不怕没饭吃了,甚至兴致盎然的让李良再找出破庙歇息,他们想再回味回味烤鸡烤鸭烤兔的味道。
李良乐得配合,隔两三天就歇外边,满足少爷们的新鲜和刺激。
几次下来,少爷们新鲜感没了,开始嫌弃日子无趣,顾越泽不知从哪儿弄来两个骰子,他做庄,随意他们押大押小,朝廷严禁赌博,顾越泽是五品官员竟知法犯法,少爷们心有忌惮,又管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没两天就被顾越泽带偏了,吃了饭就围着顾越泽掷骰子,哪儿都不去。
少爷们守规矩安分,李良和魏忠松了口大气,对此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
只要少爷们老实,随便他们怎么玩,赌博也好,嫖.娼也罢,回京后再算账。
二人耳根子清净,以为夜里能睡个好觉了,后来才知自己心放得太早了。
当听着空地上响起声与众不同的尖叫时,魏忠几乎踉跄的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喊道,“刺客,刺客......”
即刻,官兵们如梦初醒,拿起剑到处张望,“刺客呢,哪儿有刺客?哪儿有?”
语落,马车里又传来声尖锐的.....鸡叫,“咯........”
魏忠愣了好半晌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