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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照料妥当。
歪躺在枕上,刘拂苦着脸望着望日骄,恨不得自己真的死了。
他们已在运河上行了近时日,日日吃了吐吐了吃,若非有望日骄能迫着她吃些东西,只怕整个船上的人都对她每个奈何。
刘拂轻叹口气,认命地接过望日骄手中的粥碗。
即便是有他们不惜银钱买了无数珍材,又聘了厨娘烹调,也不能阻止刘拂日复一日的瘦下去。
皱眉将空了的粥碗递还给望日骄,刘拂笑着安慰她:“不过是晕船,又不是得了大病,不必担心。”
她对自己的身体最是了解,现在这个样子,比之三年前瘦小虚弱的刘小兰来说,已好了不知多少。
“你可是忘了我当年,不过两个月便将自己养的白白胖胖?”刘拂笑道,“我保证,等到了四月杏花开,我定光鲜夺目得带你出去踏春。”
望日骄见她神尚足,到底放心许多,想起进来前蒋存的话,转述道:“蒋公子说有事寻你,待你用完饭休息一会儿便来。”
刘拂应了一声,阖眸小憩。
“阿拂?”
“嗯?”
想起之前蒋公子周公子等人来探望阿拂时,涨的通红的耳根,望日骄犹豫一会儿,到底建议道:“要不要我替你换身衣裳?”
这几日刘拂身体不适,屋中炭火烧得极足,她因怕热,又为了擦洗换衣方便,就经常只着一身单衣。
莫说是那几位公子,便是望日骄看着她慵懒模样,也会忍不住面上发热。
她的视线下移,移至刘拂胸口,红着脸回目光。
要不是阿拂为了扮男子日日束着,只怕、只怕……
望日骄轻轻推了推刘拂:“前日周公子带来的那套曙色裙子极好看,我替你换上可好?”
刘拂只觉麻烦:“二哥又不是外人……”
她哼了一哼,正想拒绝,但当睁眼后看到望日骄微红的小脸时,才突地想起自己的女儿身。
“真是麻烦……”
刘拂嘟囔一声,到底由着望日骄的意思,换了那身袄裙。
当蒋存进来时,正对上半倚在床头,听望日骄念书的刘拂含笑的脸。
曙色的衣裙将她因饮食不振而苍白的脸上映出一抹红晕,微尖的下巴配上越发大了的杏眼,比之往日更添几分娇俏。
蒋存立在原地,喉头微动,竟吐不出一个字。
刘拂回头时,正对上他仍抬手挑着帘子,僵立在那里的样子。
她轻叹口气,只觉得少将军在自己心中英明神武的形象,在此时已毁了个干脆彻底。
少年郎啊。
“二哥,你寻我什么事?”
蒋存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掩饰住面上的窘意。
他大步进屋,先与望日骄见礼,在她寻了个借口离开后,才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
“不是我,是家父。”
武威将军寻她?
刘拂抖开信笺,才看了两眼,就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将军他……是怎生知道我的事的?”
蒋存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在京中时,就课业一途,实在比不得奇然与阿行。”
前世时,所有兵法著作都是口述后由他人笔录的少将军,确实有不通文墨的传闻。
“死记硬背的还好,是以中了秀才后,不论是我还是家父,都未再指望过我于文举上再有进益。”
是以他这次是为了遮掩曾上战场一事,才跟着方奇然和周行回金陵,所谓的读书举业,不过是个幌子。
却不料本是考着应付差事,倒真的进了正榜。
蒋存大马金刀地坐在床边的秀墩上,轻声道:“我知晓你心不在小小内宅,定有远志,是以在离开苏州的那天,早上匆匆到家父的来信后,便没有问你,就回说老师乃是湖州才子刘拂。”
“虽然阿行说你定不会生气……但毕竟是我自作主张,任你罚就是。”
虽是先斩后奏,但于她来说,算得上一条不错的选择。
想来蒋存也曾左右思虑,那以他决定后便再不后悔的性子,很不该如此小心翼翼才是。
刘拂正奇怪他语气为何如此时,视线刚好扫过信笺末尾。
“已在临清备好车马?”她勾起唇角,似笑非笑道,“还真是思虑周全。”
蒋存轻咳一声,颇不好意思地转开脸。
他一心为她,她又怎会不识好歹。
逗弄够了少将军,刘拂沉声道:“咱们还有多久到临清?”
蒋存立答道:“明日一早。”
“距京师九百里地,我恐要到五日后才能抵京,少将军且记得……”
刘拂在蒋存看过来时,见他一脸紧张,到底忍不住再逗他,失笑道:“且记得牵马坠蹬的承诺。”
蒋存眸光骤亮,忙应了下来:“宝马银鞍,只待君来。”
刘拂唇边笑意更浓。
看来少将军之前眼中那些小情小爱,只是一时迷障,与她相处时,也还是兄弟好友般更加自在。
***
是夜,月明星稀,微风若无。
刘拂裹着大氅,自上船后第一次独自出屋,倚栏吹吹江风。
她正远眺月色时,正巧望见了倚在不远处船头上桅杆旁的周行。
“三哥,怎得独自赏月?”
周行闻声回头,正见少女踏月而来。
他扶着桅杆的手指紧了紧,然后从船头一跃而下,快步走至刘拂身旁。
“他们去镇上寻些新鲜果蔬。”周行蹙眉道,“夜晚风硬,你不该出来。”
“千里江陵一日还的景象我无缘得见,这江风还是吹得的。”刘拂挑眉笑道,“总也不枉我这晕晕乎乎的一趟行程。”
她偏头看着月色下周行愈发俊俏的脸,想了想,还是问道:“三哥,我总觉得你最近有些变化。”
有时候对周行,也需得直来直去。
作者有话要说:心疼蒋二10s
第81章心事
周行倚着桅杆,背向月光。
昏暗的夜色让刘拂看不清他的表情。
一阵江风袭来,带着北地早春的冷冽,让一时兴起仅披了件大氅便出来望江景的刘拂打了个寒颤。
“你啊……”周行摇头,无奈一笑。
当他脱下身上的披风想为少女披上时,却因一个微弱到几不可查的动作阻住。
抖了抖披风,周行掩盖住自己的僵硬,状似无意道:“最近总觉着……你与往日相比,说不出哪里不大相同。”
他低垂着视线,正巧与低他近一头的少女目光相对。
对方眼神中的审视与疑惑,让周行浑身的筋肉崩紧,心中说不出的忐忑难安。
他不知她是不是终于察觉了自己的心意,只知道此时他比面圣时还要紧张十倍。
在黯淡星光下,当看到少女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