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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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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弘笑得意味深长的打断了殷庭的话,打量着对方犹带水痕的眼角,忍不住就起了越发恶质的念头。

殷庭好容易定了心神,竭力不欲显得那么失态,却还是语速偏快的道:“便不是要事,也是要办好的,恳请陛下矜悯。”

景弘闻言,只是低低得笑了一声,“爱卿……若是想走,又何必找这么多借口呢?朕又不会拉着你。”

这般乐子,怎么也不舍得一下子就找光了呐。

浮欢怎么也想不通,自家主子不过是去御苑走走,怎么就会被树杈子划伤了手,伤口还挺深。幸而伤得是左手,若是右手,怕还要影响执笔批事。

更想不通的是缘何只是和自家主子去御苑走了走,殷相便告了探亲假回了苏州,抛下了手中的繁多公务。将近年关,直叫尚书台和中书省的大人们以及自家主子平白多了许多事要忙。不过说来也有六七年不曾见过殷相还乡了,俱闻殷相堂上椿萱并茂,是该回去看看。何况算来再过半月就是裴相的祭日,裴相又葬在苏州……

如此想,倒也可以理解,只是还是说不出的突兀。

官道上一支车队正在行进,只有三辆马车,却有几十个骑马带刀的护卫跟着,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

殷继羽眨了眨眼睛看向殷庭,稚气未脱的声音里掩不住兴奋:“爹爹,还有多久才能到苏州呢?”

殷庭慢慢的睁开了眼,轻笑:“快了,约莫还有一天的路程。”

“爹爹,书上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果然有这么好么?”殷继羽长到快七岁的年纪,还是头一次出京回乡,一路上虽然无甚景致,他也总向车外张望,黑黑的眼仁里满满的都是新奇。

“等你到了,自然就会知道了。”殷庭揉了揉眉心,心中盘算着,此番回乡要好好与父母兄长一道叙一叙,再要去恩师墓前祭拜上香,还要去与自己有半师之情的苏相处拜访……算来是要淹留好些日子了。

说来连自己都觉得好笑,堂堂大齐尚书令领中书事、殷庭殷相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兼领台省一时无二的权臣,居然会被一个亲吻吓得连夜写就了表章拾了细软逃出京城。只怕大齐上下只要是知道殷庭是谁的人就不会肯信。

可若是戏谑的、暴怒的亦或是无意之间的亲吻也就罢了,偏偏是这么温柔亲昵的只该是情人之间才会有的深吻,当真叫他乱了方寸。逃出御苑之后战战兢兢的揣测了半日的帝王心事,想出得种种可能却是一个比一个的叫自己心惊,惶然之下,也只想得出逃离一途。

想起帝王那意味深长从容淡定的笑意就会下意识的开始掐自己左手食指的指尖。

捏弄左手食指的指尖其实是殷庭想问题时惯有的小动作,然而似这般用指甲用力的掐下去却是很少,觉到痛时着力之处已然多了一道深刻的痕迹,好似生而有之的纹理,然而用右手食指的指腹慢慢的摩挲一会,那道纹理就会消失不见。

就好似帝王随心所欲的喜恶,看起来再怎么强烈深刻悠远自然,都很快会消失,甚至脆弱的不堪一阵温柔的摩挲。

忍不住再次宽慰自己帝王无情。再怎么样绮丽缱绻刻骨铭心的念想,一旦加诸于十二纹章十二旒冕之下,九重玉阶鎏金龙座之上,就万万不能当真。就比如当年他对老师是怎样的温柔执着一往情深呐,哪怕是旁观的人都恨不得化在那三月煦阳下的春水般的眼里万劫不复的陷进去……而今呢,而今也不过如此。

一个荒谬无稽的亲吻罢了,算得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论求藏tut

☆、第二十四章

殷庭犹自盯着自己的手指出神,却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渐渐靠近,竟是在自己的车旁停下了,正猜度,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嗓音喊道:“小殷丞相,向来可好?”

声音里沾了风尘疲惫显得有些沙哑,却还是让殷庭怔了一下,忙掀开车帘,果然便看见齐凯披着一件猩红大氅跨着一匹枣红马拦在自己车前,笑容朗烈的好似大漠里的日轮。

“小齐将军,陛下分明是派你去永州巡防,你为何会在往苏州府的官道上?”殷庭挑了挑眉,看着好端端英挺俊朗的人整个都透着浓浓的倦意,好似刚刚急行军了八千里的齐凯,觉得其人出现的时间地点都可疑至极按他行程算,现下应该是方从永州回到洛阳才对。

说话间齐凯已经腾身下了马,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仍旧是笑:“我说,能劳驾相爷您从车上下来么,借一步说话。”

“倒是本相疏忽了,万望将军见谅。”殷庭笑着下了马车,因车底烧了暖碳,他也并未穿大氅裘袄之类的东西,只是穿了一身雪青色的长衫,就跟着齐凯走到了路边:“到底是怎么了?你现在本当才从永州回洛阳。”

“我确实才从永州回到洛阳,还没睡个囫囵觉就沿着官道一路追你到这里。”齐凯脸上已经没有了适才的笑意,“是你家好师弟和明德殿那位尚仪大人让我来的,叫你回去。”

“子正和浮欢姑娘?”殷庭微微蹙眉,显然有些无法理解。纵使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也绝不至于委一个正三品上的大将军亲自来追自己回去,何况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才会让那两个人居然会越过景弘做事?

齐凯双手叉腰磨了磨牙看向殷庭:“你听着,陛下病了,现在朝中是顾相在管事,然而台省政务非他所长,陛下的病情又不宜声张,所以才会让我亲自来追你回去。”

“陛下病了?现在朝中是子正在管事?”殷庭着实吃了一惊,捏了捏左手的食指,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齐凯:“陛下是什么病,可重么?”

“那位尚仪大人说,是染了风寒,还不是别个病,就是风寒。只要告诉你是风寒你便知道是多十万火急的了……反正我是不知道得个风寒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自己琢磨去吧。”齐凯撇了撇嘴,想起了浮欢说风寒的时候那个担心劲儿,仍旧是百思不得其解。

殷庭蹙起了眉重复了一遍:“染了风寒,我知道的十万火急的风寒?陛下向来身强体健,不过是区区风寒罢了,怎么会”下一瞬神色骤变,几乎是一把拽住了齐凯的衣襟:“浮欢姑娘的意思是,你只要跟我说陛下竟是染了风寒,我就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何了么?”

齐凯点头,顺势拉开了对方抓着自己衣襟的手:“你说陛下的身体这么好,不过是风寒而已,我是真不知有什么好急的……诶,你去哪儿?”

殷庭的唇都有些抖,鬓角更是突兀的就见了汗迹,快步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取了件大氅披好,指着殷继羽探出的脑袋对着追上来的齐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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