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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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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慧……也并非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怎么会大未必佳呢!”陶华正想说些什么,殷继羽已经撅起了小嘴先开了腔,“羽儿将来,定要像父亲一样,,做一个经纬天下辅君持国的宰辅!爹爹不信羽儿么?”

“倒不是不信……”殷庭轻叹了一声,“倒是不愿更多些。爹爹不求你能名彰当世流芳万古,倒更希望你今后只要衣食无忧,活的无拘无束洒脱自在些才好。”

“殷先生倒是颇看得开。”陶华呷了一口茶水,下意识的看了看身侧的齐凯,“人生百年,转瞬匆匆,什么功名利禄都是假的,倒是活的随心合意方是真的。世人言语也好,圣贤教诲也罢,以之谨身自省当是无错,若是一味的因之作茧自缚,却是着相了,反为不美。”言罢将眉一挑,深吸了一口气:“当着殷先生说句不敬的话,即使苏相与裴太傅是真的断袖相恋又如何?一夜白头,长相厮守,无处不透着情真意切,旁人又凭什么对此置喙?”

一席话将近来被帝王半月一封的书信弄得摇摇欲坠的心防又撬松了些,殷庭下意识的捏了捏左手食指的指尖,颇有兴味的打量着眼前这个青衣书生模样的苏州知府,良久才道:“原以为府台温和谦谨君子端方,当是……不意府台倒是个感性之人。”

陶华微微松了一口气,笑着回道:“学生狂妄,叫先生见笑了……不知先生一会有什么打算,是继续游赏还是就此回府?若是游赏,学生倒真想略尽地主之谊。”

殷庭又拿起了一个花生剥开,轻轻地搓去花生仁上的红衣,将白白净净的果仁放在身侧殷继羽手里:“不敢劳府台心相陪,殷某临时起意,欲携犬子去拜访一位故人。”

昔年有好事者曾撰《熙容名臣志》,历数熙容朝一干名臣,描绘颇是生动,多涉秘事,当时人人传抄,一时间是名副其实的洛阳纸贵。

殷庭家中自是也有藏此书,殷继羽闲暇时候曾经翻看,并对自家爹爹是那位篇幅最多的金紫垂腰裴太傅的学生颇以为自得。然而印象中那本《熙容名臣志》中苏振翮仅列于裴彦之后,却只有寥寥几句便揭过,也不记得是说的什么。

此刻先是在茶楼听人将那位苏相与自家父亲相提并论,现在父亲又要带自己前去拜会,难就有些好奇。

临时租赁的马车不及自家府中的舒适,殷继羽趴在车窗口朝外面望了一会儿才蹭回来,看着正在闭目养神的父亲,好奇的问道:“羽儿曾翻过父亲书房中那本《熙容名臣志》,那苏相之名仅次于裴太傅,为何撰书者却对他着墨甚少?”

殷庭并未睁开眼,只微微勾起了唇角:“那本书不知到底是谁写的,许多朝中秘闻都录得详细,虽说也有杜撰的,但是八九不离十,也算难得。尤其那撰者见地极高,非是寻常墨客堪比……他写苏相的那些,大抵是说,苏相虽是熙容朝的栋梁柱石,却是贤相良臣,断断算不得名臣的。”

“诶,为何不算?”殷继羽眨巴着眼睛不解的追问。

“书序中言道,谓名臣者,须当得风华无双,架海擎天,名显当世,功垂青史,若商之伊尹,周之姬旦,汉之霍光,我大齐高祖朝之越国公季弘,成帝朝平原郡侯英潇者是也。”殷庭悠悠的睁开眼,意味深长的道:“他列出来的这几位,都曾是辅弼幼主的托孤重臣,也……都是功高盖世,以臣子之身凌驾于君王之上的典范。”说到这里,看了看几乎已经听呆了的爱子,悠悠的补上了一句:“今上登极之时,还未及束发。”

到底年纪还小,殷继羽愣愣的将父亲的这番话消化了良久,也不曾琢磨出到底为何撰写那本《熙容名臣志》的人不认为苏振翮苏相爷也是一代名臣,只隐约觉得这番话与自家爹爹先前在茶楼里说的那句“苏相之风采,比之恩师亦不逊,只是温文君子玉光内敛,名不显于当世耳。与恩师可谓一正一奇,恩师曾言,倘朝中无本相,亦可繁盛,倘朝中无敛羽,则必倾颓。”是有些关系的。

孩子的好奇心来得快去的也快,一会儿之后便不再想这些自己想不通的事,转而专心致志的开始想些别的事。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辰,马车便停下了。殷庭挑帘下车,领着殷继羽亲自上前通名,以示谦恭。

殷庭早些时候刚回苏州整治年关,家中诸事繁琐亲故盈堂,一直不曾有遐过来拜会苏振翮。直到晚些时候得了空,再过来时却又得知苏振翮已经回京省亲归期不定。这才想起苏家是堂堂洛邑名门世宦大族,苏振翮虽说辞了官在苏州养老,但是门生故旧亲戚宗族乃至于人脉关系家中产业到底都还在洛阳,自然不要经营打理。

便留下了书信和礼物,因为吃不准对方到底何时才回来,后来也就不曾拜访过。今日在茶楼听了那一段之后,才又临时起意携子登门,前来碰碰运气。

苏振翮与殷庭之间的关系算来颇有些复杂。

众所周知,殷相乃是裴太傅的得意门生,然而裴彦真正在政务上教授他的却不多,除了为他安排各处历练之外,便多是指点他应当做什么。

那些日子里历任六部辗转州府,殷庭甚至就没有过机会把一个好不容易做熟了的职务多捂两天,才明白了工部的预算又得去学礼部的章典,堪堪能够与那些奸猾似鬼富得流油的盐商周旋转头对上了太行山的盗匪……更无须说幽州城上九死一生,几无一日得以安生。

直至回朝拜相,其时朝中两党泾渭分明,新党奉中书令裴太傅为首,固党尊尚书令苏相爷领袖,偏偏他那恩师给他安排的好职司竟是尚书左仆射正是尚书令的副贰。

熙容朝的党争本算不得党争,更像是心策划的制衡之术,两派官员相互监察鞭策,颇能清肃朝风。然而两党虽说绝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也断断不会敦睦友爱,就连殷庭也是直到自家老师临终前两千才知道苏裴二相竟是总角之交情挚谊深,当时候未觉得自己就是羊入虎口。

出乎他意料的是尚书台中的同僚们虽说对他颇为冷淡,那位苏相倒是对他极其友善,于政务上也时常指点教授,至今让他受益匪浅。虽名为同僚,实有半师之谊。至今朝中仍有公论,只道殷相虽是裴相门下,然而那幅温文尔雅君子端方的做派,却绝然是承自苏相的。

那时候的殷庭虽说已经砥砺多年,到底年轻,一直以来碰上个只肯领他进门却吝于指教的名师,多少会有心力不足的地方,苏振翮的帮持就好似久旱甘霖及时雨,以至于在他心里,对苏相的敬重是不逊于对自家老师的。

适才在茶楼失态也正因如此。一个是他自幼敬服的恩师,一个是他无比尊重的半师,即使两人之间暧昧的只消将那些事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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