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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南叹了口气:“就说老耿,年年立功还是刑侦队副队长,为啥?每次提拔就有人递匿名信上去,说老耿和男人搞在一起,破坏警察形象。老耿不在乎,可我替他憋屈。憋屈又能怎样?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
“你,我就不说了,哥知道你性子,性别在你这儿都不是个事儿。可程大夫你才认识多久,他性子你了解吗?你确定他能走这条路?”
乐易没说话,乔南便接着说:“我看那程大夫不是一般人,说他眼神不好吧,偏偏开着诊所。开个诊所吧,不挂招牌不招人,一天就看那么一两个病人,跟谁都是表面亲近……”
乐易抬起头:“表面亲近?”
“是啊,你看他虽然对你笑,每次你去呢也都迎上来,问你身体怎么样,但我觉得那就是职业病、表面功夫,其实跟谁都隔着条河。”
乐易啜了口牛奶:“没,他没对我笑过,也没迎过,表面都不亲近。”唯一说了一次谢谢,还是病糊涂了。
乔南疑惑道:“那就怪了,对我还挺好的,赵婆婆不也说程大夫温柔嘛。”也别管是真温柔还是假温柔,至少样子做足了。
乐易盯着牛奶盒子,条形码仿佛首尾相连系成一条细线,栓住他的喉咙,隐隐的疼。
“反正,就是个极度内敛的人,一颗心,深着呢。依我看,他要是喜欢你,这事简单,他要是不喜欢你,比登月还难。”乔南扭了扭脖子,仰着脑袋画了个圈,“吃饱了,去程大夫那儿推推。”又回头看着乐易:“要来吗?”
和乔南说的一样,两人踏进沉香堂时,程烟景正站在厅中间,乐易恍然记起,第一次陪赵婆婆来的时候,程烟景也是等着,还唤了一声,语气亲昵,让他错以为是对他说的。
程烟景淡淡地朝他扫了眼,又问乔南:“哪里不舒服?”
乔南干咳了声,眼睛瞟向别处:“腰有点疼。”
程烟景面色如常:“那就做腰部推拿吧。”
“行!”乔南大方走到床前,脱好衣服躺平,又掀开帘子一角:“乐子,来陪哥聊会儿?”
乐易回思绪,拖了张板凳在床尾坐下:“聊什么?”
“随便聊聊呗,”乔南说着,却是看向程烟景:“程大夫,说说你呗。”
“我?”程烟景一滞,手指轻点在乔南腰间,轻轻摁了两下:“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手掌一摁,乔南就舒服得忘了接话茬,闭着眼呼出一口长气,程烟景掌心向内,缓慢揉搓,沿着脊椎推到尾椎,他的视线随着手慢慢移动,手揉到哪里,就看到哪里,乔南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眼皮里都是灯光的氤氲。
哐当一声脆响,椅子被撞翻,然后迅速被扶起拖到一边,在地板上摩擦出呲的长音。乔南惊醒:“怎么?”
程烟景回头,看着模糊又渐远的身影:“走了。”
乔南一头雾水:“谁走了?乐易走了?”
程烟景:“嗯。”
乔南撑起身,床尾果然没了人。“这小子,怎么突然就走了?”
程烟景摇摇头,乐易走时带起的风似乎还残存着,被帘子禁锢在狭小的推拿房,在他手边绕。“还推吗?”
“算了,继续吧,哎哟,真舒服。”乔南扶着腰躺了下来。
正午时分,面馆没什么客人,姚珊玩着手机打发时间,乐易从橱柜里翻出几捆蒜头,吹开地上的灰就一屁股坐下。
姚珊瞅着乐易铁青的脸色:“这是跟谁怄气了?”
乐易埋头剥起大蒜,食指一撵,抱团的蒜瓣就妻离子散。阳光把行人晒成行尸走肉,地面火辣辣的,乐易心里也火辣辣的。
“这是怎么了?”乔南揉着腰走过来,不得不说程大夫手艺真好,推拿完腰不酸腿不痛,一口气上五楼不劲儿。
乐易瞅了乔南一眼,摸了一根烟点上。
乔南:“咋了,怎么跑了呢?”
乐易吐了口烟圈,望向对面窗台,肥厚的绿叶丛中有一道白色的身影。
“我坐不住。”
乔南低头看到乐易眼里的火光,隐隐发亮。乐易磕了烟灰:“看到程烟景的手贴着你,我受不了,我会想躺着的应该是我,他能摸的只有我。”
乔南后退两步,这话听起来蛮横无理,乔南认识乐易十年了,没见过他这模样。“你冷静点,那是程大夫的工作。”
“我知道,所以我走了。”乐易双手捂住脸,目光从指缝里透出来,又胡乱抹了一把,过滤掉脸上的烦懑,迟疑一会儿才说:“南哥,我没喜欢过谁,我都不知道我喜欢上一个人是这样的。”
像火像铁水像熔岩,烧得他面目全非,变得和过去不一样。
乐易自己都不敢相信,过去二十八年他都白活了,连自己骨子里的独占欲都没看出来,程烟景轻轻一挑,就挑破了髓腔,脓液全撒了。
“我是真的喜欢程烟景。”
第14章
夜色渐浓,乐易提着专程从星巴克买来的摩卡,敲开姚珊的门。
“珊儿,打个商量,”乐易说:“辛苦你一段日子,明天起,我九点前都在店里,九点后……有点事。”
姚珊斜靠在墙上,睨他:“不一直这样么?”她搅着摩卡,眼神玩味,“你没发现吗?你都好几天不在店里了,是去程大夫那儿了吧。”
“嗯。”乐易也不遮掩:“他那诊所就他一人,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姚珊满不在乎:“去呗。”
乐易回了卧室,闷头抽烟,熏得一屋子烟味缭绕,天亮后忙完早高峰,直接绕到乔南店里。
程烟景开门就闻到淡淡面粉味,侧过头才发现乐易斜靠在墙上。
乐易朝他招手:“给你带了早餐,柳橙和圣女果,也有馄饨,任选。”
程烟景怔了一下:“你这是做什么?”
追你。乐易挑眉:“尝尝我包的馄饨?”
“不了。”
“好吧。”乐易嘴上说好,却擅自进了屋,“那先冰箱里,想吃的时候再煮。”说完又扬了扬柳橙,“虽然你爱吃这个,但我觉得早餐还是吃主食好。你太瘦了。”
乐易在厅里环顾了圈,这里太沉寂了,白色的病床和寡言少语的程烟景,衬得诊所如死灰。“需要帮工吗?我来自荐。”
程烟景没多想就拒绝了。“不需要。”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乐易轻笑,懒得绕弯:“就当我爱往你这儿跑吧,我今天就待这儿。”
程烟景沉着脸,想起乐易曾说过‘睡不着’,‘这里让人平静’之类,以为他又受噩梦困扰,便没多问,剥了柳橙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乐易一改往常的安静,饶有兴致地研究着药柜,磕磕巴巴念了一长串:“酒,酒石酸美托洛尔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