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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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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沸腾不休,神魂识海亦发了疯一样的翻搅剧痛,璨金龙瞳此刻几乎能滴出血来,他骤然化作蜿蜒如万里江海的龙身,一跃飞至九霄之上,冲北方流淌的血色霞云发出一声愤怒的震天咆哮!

深海狂澜滔天拍空,与倾斜了整片苍穹的血云呈分庭抗礼之势,好似要旋转着吞没整个世界!

青丘王宫,苏斓姬和苏晟逝如流光,凌空立在狂风之上,变幻出九尾煌煌的真身,冲北方天空发出一声连绵不绝的狐啸!

舍脂急拨琉璃琴,罗梵戟击欲界天,毗摩智多罗王手握权杖,命无数天人吟唱刀兵奏响的仙乐,诸界修罗披挂出征的战甲。

昆仑玉山钟磬声声,四海巨兽仰天长嗥,九霄天宫震响战鼓,扶桑巨木火凤厉啼,洪荒大地上所有生灵于一夜之间惊醒,冲那蔓延过整片太虚的不祥云光和古老龙吟发出不屈的回应!

封北猎站在云端,身旁立着面色苍白的雨师,他看着脚下光景,终于疯狂地哈哈大笑起来。

“洪荒,逐鹿!我们回来了!”

狂浪的飓风怒号于青苍中,而他就站在这仿佛要推翻世界的巨变里张开双臂,拥抱一切灾难与不幸的祸患。

“几千年了,兰桑!几千年了!”他张狂的笑意还未完全消散下去,眼里就已经凝固了无匹的熊熊恨意,他咬牙切齿,狂热的泪水喷涌而出,“几千年了……太久了啊,实在是太久了啊!我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

羽兰桑的脸上依旧带着重伤未愈的惨白,她的表现也不似封北猎那般动情忘我,可她瞳孔中凝聚跳跃的火光,比之封北猎也不遑多让:“是啊,我也没想到,原来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吾王的降生将践踏过万千黎民的鲜血,而他的王冠,将由白骨累成的高台盛放!”封北猎厉声怒啸,“蚩尤!这天下,一直在等候你的归来!”

云端雷鸣电闪,火光轰鸣!

封北猎笑得声嘶力竭:“来啊!我就是大逆不道、罪孽深重,天劫,你来劈死我啊!”

世界都陷在一片混沌不堪的朦胧中,苏雪禅头晕目眩,肚腹里面也犹如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又一下,令他几欲作呕,只是勉力支着流照君。

烛龙左目为日,右目为月,呼为夏,吸为冬,它和应龙是洪荒中为数不多的两个来历渊远,被人尊以神称的上古龙神,只是烛龙因为天生掌握四时,早于逐鹿之战以前就陷入了沉睡,将日月与四季都放回天道循环中,任由它们自行运转……可是现在,那些神人究竟是如何将它唤醒,还将其变得如此阴翳暴怒的?

“哥哥!”苏纤纤和苏惜惜变回人形,扑上来扶住他,“你怎么样了!”

“哥哥……”苏雪禅喉咙抽搐,一阵干呕,“哥哥没事……就是太晕了……”

这倒是实话,此刻日月已经突破了时间的桎梏,一同出现在天空的两侧,太阳耀目,明月皎洁,左边是阳光明媚的白天,右边是星空绚烂的子夜。然而它们已经不复昔日那般无拘无束的感觉,叫人只觉得那是两颗硕大的眼球,正高悬于天际,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世上的一举一动。

“也别管什么白天晚上了,”老者咬牙,“现在就随我去见老首领吧!你们的问题,也许他能回答一二。”

无可奈何,苏雪禅一行人唯有随着老者的指引,尽量不去看天上混乱的光,低头匆匆走进最中央的大帐。

叫人意外的,里面竟然只有寥寥数人侍立在那个最中央的老人身旁,苏雪禅看得出来,他已经很老了,如果变成狼形,估计连羊肉都咬不动,可这种衰老是不正常的,他同样也是能吸天地灵气的妖兽,无论如何都不该落到这种地步。

老者的目光看向正中央的郎卿,终于亮起了一点堪称雪亮的光芒。

“你们都出去吧,”他对那些侍女道,“你,你坐到我身边来!”

郎卿虽然意外,但还是依言坐了过去。老者吃力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口中喃喃道:“好,真的回来了……好……”

郎卿不明所以:“您说什么?”

老首领道:“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长得很像你妈妈?”

郎卿一怔,他身后的几个人也愣住了。

“你告诉我,”老首领看着他问道,“你们说,你们是从空桑的传送阵逃到这里来的,那个传送阵,是否就刻在空桑城外的西边?”

郎卿下意识地回头看了苏雪禅,点头道:“是,在西边。”

老首领又问:“那你的父亲是谁?”

“是……厌火国的上一任城主。”郎卿虽然犹豫,但还是如实告知。

“他死了吗?”

“死了。”

“那你的母亲呢?”老首领声音颤抖,“她也……”

郎卿道:“是,她也被神人处死了。”

老首领深深闭上眼睛,两颗混浊的泪珠从他深陷的眼眶中滚落下来,滴在他身上的华贵袍服上。

“我的女儿……”他哀哀哭泣,“是阿爸对不起你啊!”

郎卿面色骤变,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悲痛欲绝的老人。

“你就是我的祖父?!”

第41章四十一.

苏纤纤愣怔道:“哇……王子啊……”

苏雪禅轻声呵斥:“纤纤。”

苏纤纤急忙不说话了,那边,郎卿的脑袋却阵阵发晕。

谁的童年缺乏过双亲的照拂?年幼时,他也希望自己能生在平凡人家,有一对爱护他的父母。

彼时的小小狼崽,在母亲怀里还没待几天,连吃奶的力气都没有,还是只会睁着眼睛四处乱看的年龄,母亲就被大批神人军队抓走,而他有幸被一个神人侍女暗中救下,勉强得一口米粥吊命。

从他睁开眼睛,到能下地走路的全部时光,都是在一间暗无天日的狭小房间内度过的,阳光从破旧的小小窗口里射入,被细碎的窗纸过滤成毫无温度的惨白色。桌上带着毛边的陶碗,永远有一股奇怪气味的凉水,桌角下斜钉着一颗歪掉的钉子,床头垂下的洗得发白的帐幔上打着半圈补丁……这些都在日复一日的成长中深深纂刻进他的记忆深处,以至于他现在闭上眼睛,都能回想起陶碗刺手的边缘,侍女曾经用它来轻轻磨过自己的指甲。

再大一点,他已经能化出人形了,只是耳朵和尾巴依然无法化去,而侍女总是以一种带着叹息的目光看着他。他们住在城主府内最破旧的下人房内,但是那里却又离府外很近,于是他时常于那个狗洞里钻来钻去,偷偷跑出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当然,他偶尔也会被那些神人发现,好一点,就满脸厌恶地啐一口,差一点,就随手掏出什么硬物向他的头脸砸去,丝毫不会因为他只是个孩子就对他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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