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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以来,起初是手脚酸疼,还时常无热水浸泡解乏,只能自己默默忍下来。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况且能与裴时嘉并肩作战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
裴家带的兵是年年如一日地训练,不分晴雨天,不分严寒酷暑。上一次裴时嘉领军作战打赢了古羌人,却是没能擒住野利隆,这让他们都留心着野利隆的下一次进犯。
四日后,营地里终于到了京城那边来的消息。为了尽量隐下这事,皇帝传了密旨,果不其然,是让裴时嘉带着兵送乌苏的小王子进京。吾骄等人人生地不熟,贸贸然上路极有可能出现意外。有熟悉地形、路途的人带着进京会好许多。不过,皇帝指名道姓了让裴时嘉护送,也叫人不敢去揣测君主的心思。
裴朗、裴时嘉与郭枫三人听完密旨,接过圣旨后,在营帐内沉寂了一阵。
郭枫本就不怎么善言谈,这会儿也没他什么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干站着等这父子俩说话。
“这一次入京,怕是险阻诸多,你要万分小心。”裴朗叮嘱裴时嘉,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自家日益成熟的小子,稍感欣慰地说,“回到京城若得空就回家看看你娘。”他们这些打仗的,常年不能回家,每次回京述职才能稍稍见家人一面。
“是。裴将军放心,时嘉定会将吾骄小王子安全护送到京。”裴时嘉心里也想着娘,但到底圣旨在身,这个才是首要任务。
入了夜回到屋中,裴时嘉才与晏承说起这事。
“知道的人不多,我们明日就启程。”裴时嘉将事情挑着与他说了,晏承细细听了,就开始拾东西。
“我带兵二十人护送,如果路上有危险,你要注意保护好自己。”裴时嘉知道晏承现有的能力,他不求晏承能护着他,只求晏承好好照顾着他自己。
“嗯,我知道的。”晏承嘴上是这么应着,但裴时嘉与他相处多日,也多少摸清了他的性子,看上去是温柔细致,但骨子里总有一种倔强和固执,他认定了什么就不会轻易改变。裴时嘉是担心万一不幸遇上山贼土匪,晏承又不管不顾,要冲上来救自己脱困。
“明日正卯之时我们便从军营出发,今晚我们都早点歇息。”
“哎好,我马上来。”
晏承并无其他东西,他的许多衣裳都是裴时嘉的,好了东西裹在行囊里,而后便等同裴时嘉熄了烛火躺下歇息。
他刚一闭上眼,头脑里忽的蹦出一个声音是那许久不见的系统又出声说话了:“晏承,此趟出行你得多加小心,明天开始也要加油保护裴时嘉,给他转移厄运哦。”
晏承眉头都忍不住皱了起来,每次系统说话都意味着接下来裴时嘉会有危险,偏偏他还无法埋怨系统,毕竟它也是在提醒自己。
晏承在心底里回应了系统一声,便不再多言。
前世的这个时节点是没有乌苏人前来与大齐结盟共同抵抗古羌人的。故而眼下又硬生生多出了一段裴时嘉护送回京的事。晏承也想得通透,既然一丝改变就连带着所有的都会改变,那他就不能总是想着前世如何如何了。
翌日甫一破晓,晏承与裴时嘉就站得笔挺等在军营之外了。身体虚弱的吾骄也按着约定的时辰到了。让晏承暗叹的是,吾骄身边的族人侍卫全都将兽皮衣服换成了大齐最普遍的平民布衫。大概是同军营里的士兵换来的。因着担心吾骄在路上出现意外,裴朗将军也让白容真跟着上了路。
晏承骑上了自己的小赤,裴时嘉的黑驹过分显眼,怕叫人认了出来,这次出行便没有带上那日行千里的骏马黑蛋。吾骄还坐在他的大马车里,还特地邀了白容真一同进去。白容真起初婉言拒绝了,但吾骄坚持,裴时嘉也觉得这三四天的路程都骑着马容哥会不习惯,白容真无法,只得接受了。
离开了军营之后他们走的都是村落外的小道,没有停歇地走了大半日,到了正午,全部人停下来吃干粮、喝水。赶路的吃食又干又硬,晏承吃得辛苦,裴时嘉倒是习惯了,他吞咽完一口,侧着脸对晏承说:“等到了京城,我带你去吃好的。”
晏承点头,忍着干呛继续吃,裴时嘉吃完,跟他说话解闷:“我娘亲也烧得一手好菜,若有时间,我也带着你回去。”晏承这会儿是重重点头。裴夫人性子爽朗大方,端庄大气,对他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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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行人吃过干粮,没有午歇,又继续上路,到黄昏前刚穿过一座山,尚未找到歇脚的村落。裴时嘉看着天色,与后边马车上的吾骄商量说:“此处不适合落脚,我们可能得多走一段路,找到村落才能停下。小王子可还能继续前行?”
吾骄一直坐在车内,脸上有些热得红烫,总算是没有病态的苍白了。他点头说:“还请小将军继续行进,不必担忧吾骄。”
白容真在靠门的软塌上坐着,也朝他点点头,裴时嘉这才继续带着众人前行。
晏承一路一路都在裴时嘉身侧跟着,起先二人还会偶尔说说话,后来为了保存体力便不怎么出声了。
等到他们望见村落的痕迹时,天色已经大暗,只一户户人家的烛火传照出来。
裴时嘉手下的三个兵得了令,先疾驰进村寻找歇脚的地方了。他们浩浩荡荡抵达时,先行兵已经打理好一切了。这是村子里唯一的客栈,客栈不大,他们人太多,士兵们住的都是大通铺,剩下白容真一屋,裴时嘉与晏承一屋,吾骄住的是最大最好那一间。一行人白日赶路,此刻随意吃了点面食就回屋歇下了。
晏承看了看客栈大床上的被褥,暗自想:还不如军营石窟裴时嘉屋里舒适。这被子看起来也不保暖,今晚他们二人可有得冷了。
果然,晏承躺了好一阵,感觉四处来风,这被子又薄又透,他在被窝下的身子忍不住瑟瑟发抖。裴时嘉还是与他同睡一张床,这一抖动就叫他发现了。
“很冷?”裴时嘉边说着边挪动身体凑过来,伸手往下抓起晏承的手,果然冷冰冰的。
“有、有点儿。”晏承出口的声音都仿佛打了几个冷颤。
裴时嘉没有犹豫,就又伸手,穿过晏承的腰腹,按在他的后背,将他整个人都往他的胸怀里抱了抱。
晏承的鼻尖几乎要贴上裴时嘉的嘴唇,他呆住,裴时嘉这会儿也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太亲昵了,不过还是没有松开扣住晏承身体的手。
晏承一抬眼,裴时嘉说话的热气都轻轻吹在了他脸上:“你往我这边躺,我抱着你睡,暖一些。”热乎乎的,痒痒的。
被人形火炉紧紧拥抱着的晏承忍着笑意,轻轻用鼻音“嗯”了一声。前几日他还想要给裴时嘉暖手、暖脚,不想眼下却是裴时嘉给他暖意了。
又满足又愉悦。晏承心想,吹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