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0
,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醒过来了。
他立马转头向四周看去,只见九方梓彦正和他挤在一张沙发上,依旧在睡着,地板上则整整齐齐躺了几排驱魔师,麻将牌似的,同样紧闭着双眼。
而那个尾巴闪着电火花的半人半龙,正蜷在角落里往自己鼓出的腹部上缠束带。那把廖清舒惊醒的隆隆声就是从里面传来,不过此时声音听上去已经小了很多。那一地的驱魔师真的很占地方,半龙人需要很大的劲才能把自己缩进角落,但即使如此,他的尾巴仍无可避地碰到了方哲逸的头发,将那头灰色的长发电得啪啪直响。
“那个……”廖清舒试探着出声,“请问刚才是你……把我弄醒的吗?”
半龙人或者说“雷神”,有些拘谨地点点头,解释道:“老大让我把你们都弄回来。”
老大?指的……难道是小黑吗?
廖清舒望地上扫了眼,道:“可是,他们都还没醒。”说到这,他心里一紧,如果那些驱魔师还留在山海界的话,那陶泉先生……
“不不不,都回来了的。”雷神摆着手道。他说话有很重的口音,一急起来更是含混,“只是他们都是依靠法术进去的,所以没办法回来得那么快。”
说完,他瞟了眼方哲逸挣动的眼皮,俊美的脸上露出些焦急,匆匆说了句:“我得先走了。”便飞身而起,迅速地掠出了门,尾尖刚消失在门框后面,房间里的人便陆陆续续地睁开了眼睛。
“我靠!”
睡眼惺忪的他们因为方哲逸形象全无的怒吼而瞬间清醒。只见他正气急败坏地拎着自己被电到卷曲冒烟的长发,样子活像是要吃人:“这特么是谁干的!啊?老子要和他决斗”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莫名其妙的结束,就如同它的开始一样。
尘埃落定,该的罚款依然不回来。该被拘禁的妖怪乖乖地回到了他的牢笼,无依无靠的小女孩又再度无依无靠,一切像是又回到了正轨,仿佛他们从未遇见。
小风的魂魄当天就被送回了她的身体里,她醒来的时候非常安静。照常理来说,普通人是很难记得在山海界中的经历的,但廖清舒不敢肯定她是否还记得些什么。因为原本很害怕九方梓彦的她,在苏醒后却一反常态地伸出小手环住了九方梓彦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腹上许久。
同样的拥抱廖清舒也得到了一个。小女孩的表现一直镇静得出奇,但当她将脸从廖清舒的怀里移开时,廖清舒注意到自己的衣服上沾了些微的水迹。
小风之后就被安全部带走了。根据许墨衣的说话,接下来她会被清除记忆,然后重新得到一个家庭,像普通人那样度过一生。这样想来,她是否还记得山海界中的事,似乎也并不重要了。
林泓乐那边也传来了陶泉的消息。一直在山海界中活动的林泓乐将他安置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供他休养。廖清舒托林泓乐再去问一下关于“导师”的信息,得到的回复依旧是“我不能说”。
“大概是指某个很强大的妖怪吧。”九方梓彦推测道,“一些妖怪也和黑帮一样,喜欢划分地盘和势力,如果挑衅他的话,就会用一百种方法让你待不下去。驱魔部就经常会遇到类似的妖老大。”
“就像《西游记》里的大王一样吗?”廖清舒问道。这样一想,好像确实是说得过去。
“哦,对了。”林泓乐敲了敲廖清舒面前的桌子,因为经常处在睡梦之中,他的面庞有些消瘦,一双手更是苍白骨感,“犬还有话托我带给你呢,小廖。”
“诶?他说什么?”
“他让我转告你‘看好你的盒子’。”林泓乐撇撇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廖清舒同样一头雾水,却还是认真地谢过了。他还记得陶泉的“盒子理论”,但不明白这关自己什么事。
等到林泓乐离开后,九方梓彦慢慢地晃了过来,问道:“他说什么盒子?”
廖清舒摇摇头,余光刚好瞥见正提着一袋包子拐进走廊的小黑。他忍不住扯扯九方梓彦,低声问道:“说起来,你知道小黑的白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了吗?”
“不知道。”九方梓彦坦然道,“但我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东西。也就许墨衣那个傻白甜会相信那真是一个发电机。”
“如果我说,里面藏了一个雷神,你信吗?”
“无所谓信不信,不管里面藏了什么,只要不露出来就万事大吉。不过要是没关好的话,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九方梓彦说完,深深地看了廖清舒一眼,转身离去,徒留廖清舒茫然地坐在位置上。他本意只是想跟九方梓彦分享一下关于小黑白箱子的秘密,但不知为什么,九方梓彦的话却让他的心底一阵阵发慌。
三天后,周五下午。
尽管对“导师”做出了“是妖怪”的推论,廖清舒还是硬扯着九方梓彦去调查了一下陶风学校的老师,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周五早放学,小孩子一波一波地往外涌,他遥遥就看到陶风一个人在人群中慢慢地走着,寂寥得像棵蒲公英。
廖清舒远远地看着,感到有些心疼。九方梓彦在一旁不耐烦地催促:“行啦,走吧。她现在又不认识你,你再怎么深情地看也只会被当作望着萝莉发呆的怪叔叔而已!”
廖清舒强忍住骂人的冲动,说道:“你别忘了,当初可是你答应要保护她的!”
“我没忘啊。所以我特地拘了一群小鬼跟着她,驱魔部也有专人看着她的……总之没你的事了,赶紧走吧!”
廖清舒被烦得不行,只好跨上了电瓶车的后座。就在电瓶车驶离的一刹那,陶风似有所感地回头,肩膀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小风。”耳边传来女性温柔的声音,“在看什么呢?”
陶风轻轻摇了摇头,径自走开,装作听不到女人轻轻的叹息。
那是她的“新妈妈”,是很温柔,很有气质的女性。即使是对内向沉默的陶风,也表现得无比耐心。她今天特地提早下班来接陶风放学,想去牵她的手,却被陶风一次次抽离。
陶风一路默然地跟着新妈妈回到家里,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扎进自己的房间,继续自己未完成的画。新妈妈拿着点心跟了进来,抬眼只见整个房间的墙壁上都贴满了画。用浓烈的油画棒上色的都是过去的画作,最近的作品,陶风却明显更偏爱色素净含蓄的铅,所画的东西也渐渐奇怪了起来,千姿百态的奇异生物,让人不由感叹小孩子的天马行空。
但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的作品,都无一例外地用钢笔在右下角认认真真地署上了名字:轻寒风。
“这是小风给自己取的笔名吗?真好听。”女人夸奖着,指着一张画问道:“这画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