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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是在一场尬聊中提过这么一茬。搔了搔脸,他小声道,“说真的,没必要那么麻烦,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想看的……”
九方梓彦嘴角一撇,隔间里的温度顿时低了下来。
“不过,寒绯樱什么的,我还真没见过。”廖清舒只好又道,“如果有机会的话,能亲眼去看一下是再好不过了。”
九方梓彦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问道:“那下次去?先把时间定下,我去准备清酒。”
“两天后就是周一。”廖清舒拍了下九方梓彦:“如果那天我早点把工作做完,我会再过来看看。”
“周一我又要去驱魔部帮忙。”九方梓彦看着不太高兴,“不一定回得来。”
“那就下次再说呗。”廖清舒莞尔,“年年岁岁花相似,总会看到的。”
九方梓彦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将他往身前带了带,声音压得低低的:“对了,问你。”
廖清舒:“?”
“你想得怎么样了?”九方梓彦的气息喷吐,落在廖清舒耳侧,热且痒,“那个答复?”
“……你确定要在厕所里讨论这个吗?”廖清舒嘴角一抽,将九方梓彦推出了隔间。他顿了顿:“不管怎样,我都非常谢谢你。”
九方梓彦被他推搡着,隐隐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皱眉正要细问,洗手间里忽然涌入一大群穿着运动服的男生,说说笑笑,一见两人一前一后地从一个隔间里出来,气氛顿时凝固了。
“呃……”好半天,廖清舒才率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别误会,我们只是来看樱花的。”
九方梓彦:“……”
两天后,山管办。
许墨衣领着两袋肥料欢快地走进了一楼的大厅,余光瞥见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匆匆地往楼下赶,便冲他挥了挥手,远远叫道:“梓彦!你这么急去哪儿啊?”
那人没回答,埋着头只顾自己下楼。许墨衣又道:“你有见到廖宝宝吗?见到的话和他说一声,这个月他的实习就到期了,转正的手续可以办起来了……”
放下手头的东西,她回头张望了一下,只见大门晃荡了一下,大厅里已再没别的人影。
“什么事啊这么赶……”许墨衣不悦地嘟了嘟嘴,转头研究起怎么给多肉施肥。过了大约二十多分钟,九方梓彦从门口冲了进来。
“猪头在楼上吗?”他问许墨衣,“家里又找不到人!”
“当然不在啊。”许墨衣眼皮也不抬,“在的话我干嘛还要让你传话?”
她抬头瞥了一眼,视线落在九方梓彦藏青色的外套上,忽然一愣:“你什么时候换的外套?”
九方梓彦莫名其妙地低头看了眼自己:“昨天换的,怎么了?”
许墨衣困惑地眨了眨眼,伸手一指大门:“那刚才出去的那个是谁?”
九方梓彦:“???”
许墨衣:“就是穿着跟你一个款式的黑风衣的人,连墨镜都是一模一样的……”
九方梓彦怔了片刻,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拔腿朝着二楼冲去,打开廖清舒房间的门,里面空荡荡的,连垃圾桶都一干二净,唯有办公桌的桌面上,放着一叠处理好的文件。
内心涌上一股不祥的感觉,他赶紧一个电话给廖清舒打了过去,少顷,闷闷的乐声从办公桌的方向传了过来。他上前拉开抽屉一看,廖清舒的手机正在里面一闪一闪地振动着。
嘴角绷得死紧,他又掏出了联络彼此专用的小灵通,按下三个数字键的时候手指都有点抖。
枯燥的回铃音似是永无尽头,九方梓彦的心在漫长的等待中越沉越低。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那头终于有了动静:“喂?”
“喂你个头喂!”九方梓彦几乎要喷火了,“你现在人在哪儿?”
“冲绳啊。”廖清舒理所当然道,“我不是说了吗?今天我要早点把工作做完,然后过来看看。”
九方梓彦噎了一下,再度开口时,声音变得有些晦涩:“你没说是你一个人。”
“就是我一个人。”廖清舒的声音有点飘忽,“因为是‘我’,所以只能是一个人……不对。”
他顿了下:“搞错了,我根本连人都算不上。”
“你在说什么鬼话?!”九方梓彦咆哮了起来,内心的不安越扩越大,“廖清舒,你到底想干嘛!”
手机那头没有回答,唯有浅浅的呼吸声。这呼吸声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变越重,终于化为有些沙哑的嗓音:“九方,你不是想问我,那个盒子里的记忆是什么吗?”
“那是我……一直都不敢触碰的东西。”廖清舒用力喘了口气,“在那段记忆里,我看到爸爸……爸爸吃掉了妈妈。”
九方梓彦的心头蓦地一震,旋即变得沉甸甸的,像是被无数石块堵上。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可嗓子里却仿佛塞满了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他吃了她,而我只是在旁边……看着。”廖清舒继续道,“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为我是有资格留下来的,可现在看来,这个判断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那不是你的错。”九方梓彦艰涩道。
廖清舒抬头看着面前光秃秃的樱花树,道:“九方,还记得吗?我进山管办的第一天,我跟你说,我会是那0%。”
他略一停顿,声音变得异常冷静:“但问题是,根本就没有什么0%。答案从一开始就确定了,就是100%。”
“你说什么?廖清舒?喂?廖清舒!”
手机的那头,廖清舒深吸口气,将手中的小灵通关机后直接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掏出一副圆墨镜戴在脸上,转身朝着不远处穿着纯黑制服的男人走去,黑色的风衣从一根根干枯的枝桠下穿过,宛如不辨归途的寒鸦。
骗子他在心里愤愤地想。
这个时节,根本就没有樱花。
第106章我本非人(3)
廖清舒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发暗的地砖、剥落的天花板、沾着蚊子血的墙纸。整个场景都带着微微的黄色,像是被打上了一层过分压抑的滤镜。面前又是那扇老旧的黄色木门,木门下方是蜡笔的涂鸦,两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孩,头上涂着红色、脚下铺满黑色。
应该是这样的。红色是太阳,黑色是大地。然而每一次眨眼,颜色都似在颠倒,红色泼到了地面,流淌如打翻的水,黑色攀至了头顶,沉沉地压在那儿,让人喘不过气。
廖清舒蹲在门口眯着眼看,认了许久终于认出来了。红色的是血,黑色的是疯狂。
门内传来一阵阵的咆哮与惨叫。他木头一般怔在门口,想要进去,却又不敢。
为什么不逃呢?
妈妈不是说了吗快逃。要赶紧逃。
但廖清舒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