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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掏了出来。在发觉其中放的确实是照片后,他的表情立时放松,然而等到看清照片上的内容时,神情又瞬间僵住。
照片上,是一个躺在停尸间里的女孩儿。
双眼紧闭,一丝生气也无。毫无起伏的胸口上,是被符纸灼烧过的痕迹。
“我有一个女儿。”
旧书店的二楼,面貌清爽秀气的年轻人正对廖清舒絮絮地说着,似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骤变的脸色。
“在我的家族里,孩子是很重要的,是比性命都宝贵的东西。我做梦都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我办不到。”
纤长的手指抚过自己男性化的脸庞,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我有先天缺陷,很难有自己的孩子。为了生育,我只好去寻族里的偏方,不断去猎食男人……我不杀他们,我只是吸他们的血。了好大的工夫,我终于在一个人类的帮助下,有了自己的孩子。”
“然后呢?”廖清舒望着窗外呆呆道。
年轻人循着他的目光一同看向窗外,玻璃上,七只鸟首一同转了过来,十几双眼睛幽光闪烁,透过玻璃静静看着廖清舒。
“那个人类背叛了我,他找来了一群人,抢走了我的女儿。他们说,因为我没杀人,所以不用死,但我要乖乖的,按照他们的要求,活在他们指定好的地方,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定期带给我宝宝的消息。”
廖清舒的喉头滚动了一下,悄悄往外挪了一点:“你答应了?”
年轻人点头:“他们把宝宝藏起来了,我只能听他们的话。我每天行尸走肉般活着,就为了每个月的第十天,能到宝宝的照片。”
廖清舒胡乱地应了两声,继续悄悄往外挪。年轻人似是全没在意他,低头顺手挽起衣袖,露出细瘦的胳膊,白皙的皮肤上一排圆形的伤疤:“谁知后来,我的宝宝就没了。在那些人类的眼皮底下,被一个‘体制内’的半妖杀掉了,就因为我的宝宝是他们眼中的‘危险品’。”
廖清舒的脚步忽然一顿。
抬眼注视着玻璃上倒映出的九头怪鸟,他心中一动,不受控制地开口:“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要不要听我来讲个故事?”
他吞咽了一下,继续道:“一个关于我同学的故事。她是个半妖姑获鸟,我们都叫她咕咕。”
书店之下,车震激烈。
过路行人纷纷侧目,不约而同地选择绕道而行,偶有好事者举起手机欲拍,车内的情况却怎么也看不清。忽听“砰”的一声,驾驶一侧的车门被撞开,一个肥胖的身体滚了出来,咚地一下撞在电线杆上,激起路人一阵惊叫。骚动尚未平息,车内再次迸出巨响,另一道身影从后座上窜了出来,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一骨碌爬了起来,正欲起身离开,车里又扑出一个灰影,五指晃晃,直向前者抓了过去。先前那人手腕一翻,借着起身的势头回手一劈,银色的短剑划入皮肉,一路破竹而去,短短瞬息,后来者的头颅已经刷然落地。
吃瓜群众:“……”
九方梓彦用手背擦去脸上溅上的血迹,低头心疼地抚了抚自己被抓破的风衣,突觉气氛不对,懵懂抬眼,恰望见路人愕然惊恐的脸。
“……”默默地将吸血鬼的头颅往后踢了脚,他干瘪地解释:“拍戏。”
路人依旧惊恐。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打丧尸。”
吃瓜群众:“……”
九方梓彦没办法了,旋身提起吸血鬼的脑袋,冲吃瓜群众吼道:“看什么看!都回家都回家!不吃饭了啊!”
说话间,他指间抖出几张混淆视听的符咒,随手撒了出去,转身默默地往书店走,暗自思忖着得抽空打个电话让安全部来善后。
才行出没几步,忽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九方梓彦抬首,只见一个浑身散发着禁欲气质的西装男正站在自己面前,漠然地用中指推着眼镜。
他神色一凛,蓦然回头,这才发觉人影幢幢,正从四面八方向他走来。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唯一的相同点就是那绝对不低的颜值与淡到无法察觉的杀气。
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九方梓彦扬手扔掉手中的头颅,伸手在短剑上一抹,短剑化为银光,一分为二,两手各执其一,挥动时发出呼呼的声响。
“真心烦你们这种东西,既没气息又没辨识度,光会靠脸吃饭。你妈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当吸血鬼的?”九方梓彦不爽地咕哝着,转动手中银光,一道火焰螺旋而起,化为一只游隼,悄然地停在他肩上。
“一群不孝子……速度都快点,我赶时间!”
书店二楼,廖清舒仍站在那扇脏兮兮的玻璃窗前。
年轻人与他并肩站着,微微侧头,听着廖清舒不甚流利的言语,听得很是入神。
廖清舒并不是一个很擅长讲故事的人,能说出口的,也无非就是些咕咕与他们相处的琐事。然而年轻人却听得非常用心,有时还会就一些细节提出问题,廖清舒尽力都答了,望着年轻人全神贯注的侧脸,不知怎么竟觉得有些心酸。
“咕咕她,一直相信自己的妈妈是爱她的。”说到最后,廖清舒缓缓道,意有所指地看着年轻人,“她也一直相信,自己的妈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妖怪。她觉得她妈妈一定是好人……我是说,好妖。”
年轻人没有说话。廖清舒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他不确定自己这番话能否起到意想中的效果。
许久,年轻人终于有了动静。只见他低头抹了下眼角,再度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咕咕,是个傻孩子。”
廖清舒犹豫了一下,争辩道:“她……她不是傻,她只是人好……”
“我知道。”年轻人仍是低垂着脑袋,“她是好孩子,你也是……”
他深吸口气,再抬起头来时,眼中已满是决绝:“对不起。”
廖清舒心里咯噔一下:“对不起什么?”
他现在已经怕了这三个字了。每次一有人对他说这三个字,他就要倒霉。
年轻人轻轻后退两步,答非所问:“我的宝宝,我一定要为她讨回公道,让所有伤害利用我们的人付出代价……对不起,你不该被卷进来的,但我没办法,他只要你……我等不下去了,我真的等不下去了。”
“不是,你到底在对不起什么?!”莫名的恐惧攫住了心脏,廖清舒不由提高了音量,“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不需要做什么。”年轻人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我该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
“什么意思?”廖清舒问着,抬脚想向他走去,却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哗啦一下将窗台上的书都扫落在地。他痛苦地晃晃脑袋,感到耳边嗡嗡直响,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口中泛起微涩的甜味。
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