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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夫人微微笑着,不由思及自己,还好当初她生晖儿的时候顺产,否则王爷肯定不会想着保她。她有些羡慕地想,陆氏真是好福气呀。
产房里已经开始拾了,气氛轻松下来。陈良医给陆氏扎上金针止血,需要等半个时辰才能取针,他就避嫌地坐到了屏风后。看见躲在角落的湖阳县主,陈良医给吓了一跳,妇人生产的场面很多大人看了都害怕,湖阳县主小小年纪就能神色如常,胆子未也太大了。
不过想到当时是湖阳县主第一个提出让他来医治陆夫人的,陈良医又淡定了。
“多谢陈良医伯伯救了我阿娘,”顾容安认认真真给陈良医行礼,不再躲在角落,欢喜地围上去看阿娘和弟弟。
“阿娘,弟弟红彤彤的好像阿的鸡冠子呀,”顾容安兴奋地看着闭着眼睛安睡的弟弟,心情松快极了。
陆氏怜爱地摸摸儿子浓密的胎发,声音温柔,“安安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对,安安你比你弟弟更红呢,就是头发长得没有你弟弟好。”曹氏心满意足地搂着孙女,看着大胖孙子,很有经验地说,“越红长大了越白,你弟弟长大了肯定没有你白。”
还有这个说法么?顾容安上辈子虽然也是两个娃的娘了,却没有长辈跟她说这些,身边都是唯唯诺诺的奴婢,谁会真的关心她的孩子红不红白不白。
她女儿刚出生的时候,她见女儿长得又红又丑,还以为是她自己吃坏了东西着了道,才生了个丑八怪,悄悄哭了好几场。后来见着女儿越长越漂亮,她才放了心。
“夫人,药好了,”琥珀端着煨好的药来给陆氏喝。这是陈良医进屋子看了陆氏的情况后就给陆氏开的汤药,用于产后止血补气。
曹氏微微扶起陆氏的头,想伸手接碗。顾容安忙着自告奋勇,“我来喂阿娘!”
曹氏看那个碗也不大,很放心地让顾容安接了碗。顾容安接过碗,用勺子舀了一勺黑乎乎的药,细心地吹了吹,然后用唇碰了碰。
她尝到了苦涩的药汁,眉头一皱,不急着喂陆氏,扭头喊陈良医,“陈伯伯,你开的药好苦啊,又酸又苦,能不能加点糖!”
陈良医听得摇头,真是小孩子,汤药还有加糖的么?
他刚要说话,蓦地灵光一闪,又酸又苦?急忙喊道,“且慢给陆夫人喝药!”
顾容安立刻就把勺子里的汤药倒回了碗里,乖乖地捧着碗等陈良医。
陈良医出来拿过碗,放在唇边浅浅尝了一口,神色立刻变了,“这药不对!”
什么!曹氏和陆氏也变了脸色,尤其是陆氏,刚刚死里逃生,居然差一点又进了鬼门关!
陈良医开给陆氏的药里出现了活血的附子,对于刚刚生产的妇人来说,少少的一点附子就是□□□□,这是要害了陆氏的性命呀。
若不是顾容安嚷嚷着要加糖,陈良医听到汤药居然有酸味,察觉不对,等陆氏不知情地喝了这一碗的汤药,就算陈良医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回来。
这件事必须要查!顾衡冷了脸吩咐李顺认真查,此事不能不给曹氏他们一个交代。
事情其实很简单,在刘产婆的告发下,有问题的王产婆立刻就被抓出来了。
审理所的刑具只用了一样,王产婆就熬不住招了,原来她的独子最近迷上了赌博,输光了家产还欠了赌坊一千金。
这么大的一笔钱,王产婆帮人接生到下辈子也还不上啊。可儿子被人扣着,已经被砍了三个指头了。这个时候有人找上了她,让她在陆氏生产的时候动手脚,最好能一尸两命,不成还有一包药粉。
来人许以重利,王产婆一时鬼迷心窍答应了。她本想着晋王府也不一定会找她接生,先答应了也无妨。哪知晋王府真的找了她。
陆氏的胎位本来是正的,王产婆动过手脚后,孩子就倒过来了。本来如果没有陈良医,王产婆是能够成功的,大家也只会觉得是陆氏运气不好。结果来了个陈良医不算,还有个湖阳县主嫌弃药苦,把她给揪了出来。
只能感叹时也命也,人算不如天算了。
作为上天偏爱的这一方,泰和殿的日常是温馨和美的。
“安安真是个福星呢,”柳夫人忍不住抱着顾容安揉了又揉,只把顾容安当了锦鲤,蹭蹭福气,保佑她交好运,不要再长胖了。
锦鲤大仙顾容安被柳夫人柔绵绵的胸揉得小脸发红,挣扎不脱,只能呜呜地喊阿婆救命。
“快给我也揉揉,我今天还没蹭够呢。”结果曹氏也是个不靠谱的。
顾容安被老少两个女人挤着揉搓,一脸生无可恋。她并非是锦鲤大仙,而是因为她当年怕死,生产前就心理阴暗地把各种害人的药尝了一遍味道,就怕有人看她不顺眼,给她下药。记住了药味儿,就多了一层保命的手段嘛。
这个保命的手段确实好用,她在后宫的时候就是靠着灵敏的舌头和鼻子,逃过了好几次算计。没想到这辈子又救了阿娘。
陆氏头上包着帕子,抱着儿子再喂奶,也插了一脚,“等你们揉够了,别忘了把安安抓来让我也揉揉。”
唉,顾容安叹气,她这辈子莫不是要顶着福星的名头招摇撞骗了?
几日后,事情的前因后果就被审理所呈到了顾衡案头。
顾衡看后,带着顾大郎直接去了长春殿兴师问罪。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顾衡用案宗摔了朱氏一脸。
李顺低着头安静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想着这回长春殿算是完了。
朱氏跪在地上,看着飘落的纸张,神色镇定。
“王爷,您息怒,王妃是一时糊涂了,”朱玉姿担忧地看着顾衡,她明智地没有帮朱氏求情。姑母总说她蠢,她自己不也犯了蠢,陆氏生孩子碍着她什么了。
“朱氏你作何解释?”顾衡其实也有点为难,朱家还动不得,对朱氏他也并非全然无情,然而从轻发落了,对曹氏和长子又不好交代。
“我怀孕了,”朱氏没有回答顾衡的话,摸着肚子,微微笑起来。
朱玉姿惊讶地张大了嘴。
顾大郎一愣,去看顾衡,果然顾衡也是一副惊呆的样子。
朱氏自顾自站了起来,温柔笑道,“衡郎,我们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你高兴吗?”
顾衡滋味难言,本该是高兴的,如果朱氏没有这么丧心病狂地对儿媳和长孙下手,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朱氏,留下一句话,“你好自为之罢。”带着人走了。
“姑母,恭喜你了,”朱玉姿嫉妒地看一眼朱氏的肚子,她怎么就没有怀上,反而是姑母老蚌生珠了呢?
朱氏没有分半个眼神给朱玉姿,时隔多年她终于有孕,已经暗暗叫人看过了,是个男胎。她又有了儿子,怎么能让那个野种坐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