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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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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世间的万物都停留在这一刻没有了变化,她在听政殿的阿弟,也就不过是睡着了,那些悲惨的命运,死亡的噩运都不能打扰他。

夏侯虞怆然泪下。

“长公主,长公主!”杜慧哆哆嗦嗦地低呼着她,“您可千万要挺住,听政殿里可不止有我们的人。”

还有大将军卢渊的人!

夏侯虞抿了嘴,心口绞痛,但这疼痛却如同当头一棍,让她清醒过来。

她的阿弟如今自己一个人没有知觉地躺在偏殿,如同敞开了雪白肚皮的小兽,谁都能靠近他,伤害他,正等着她去保护他,庇佑他,她却在这里磨磨蹭蹭地在这里自怨自怜,万一因此给了别人可趁之机怎么办?

何况她的阿弟只是昏迷了,又不是殡天了,她怕什么?

她又怎么能害怕?

夏侯虞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甩开杜慧的手,大步朝听政殿走去。

杜慧眼底闪过心疼和欣慰,绷着心弦,紧跟着夏侯虞进了大殿。

大殿灯火通明,夏侯有道身边服侍的密密麻麻地跪了一地。

夏侯虞目不斜视地进了偏殿。

偏殿的灯光没有大殿那么明亮,只有田全带着两个内侍跪在床榻前,用帕子给双目紧闭的夏侯有道擦着额头的汗。

看见夏侯虞,田全和两个内侍都深深地匍匐在了地上。

夏侯虞看也没看他们一眼,直奔床榻。

莹莹的灯光透过绣着虫草的青纱帐照在夏侯有道的脸上,模模糊糊的,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夏侯虞还是发现了异样。

她铁青着脸,高声喝道:“掌灯!”

田全和两个内侍都没敢动。

杜慧亲自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灯具,举在了帐内。

夏侯有道的皮肤白嫩得比女子还要细腻。

而此时,他原本净皙的面孔透着灰青色,原本绯红的嘴角变成了黑紫色。

“怎么会这样?”杜慧失声道。

夏侯虞却转身扬手,床边的鹤立衔枝的灯具哐哐当当地倒在了地上,灯油全泼洒在了地上,“嘭”地一声燃了大火。

“是谁?是谁干的?”夏侯虞眉宇间戾气萦绕,一脚就踹在了田全的胸口,“你这老奴,居然让天子食寒食散,你不想活了吗?”

田全被踹得闷吭一声,却连痛呼都不敢。

“长公主,长公主!”他老泪纵横,一句辩解的话也没有。

夏侯虞知道,不是田全。

前世,夏侯有道殡天之后,他就跟着她出了宫,后来又跟着她去了庄园,帮她管理庄园琐事,忠心耿耿,从来不曾出过错。

可是谁给的她阿弟寒石散呢?

她的小舅父就是死于寒石散。

夏侯虞和夏侯有道都亲眼见到过她小舅父死时的模样,她因此特别讨厌服食寒石散的人。甚至在选婿的时候,也把这个放在了第一位。

她阿弟不可能不知道寒石散的厉害。

又怎么会服食寒石散呢?

夏侯虞又踢了田全一脚,厉声道:“医工呢?”

或者是听到了动静,医工弯着身子走了进来,“扑通”就跪在了夏侯虞的面前,磕磕巴巴地道:“天子、天子体弱,寒食散没散干净,所以才,所以才……”

夏侯虞冷笑,道:“我还要你说!你就告诉我你有没有办法吧?”

医工喃喃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句完整的话来,更不要说拿出什么救治的方法来。

“一群废物,宫苑养你们何用!”夏侯虞震怒,喝斥田全道,“朝中有哪位大臣常常服食寒食散的?快把他叫进宫来给天子瞧瞧。”

那些人,有自己的一套散药的办法。

田全低声道:“已派人去请谢丹阳。”

谢丹阳,是原汉安侯、大将军、尚书令、录尚书事谢貌的儿子。通音律,工于书法,擅长制琴,少小成名却性情放荡不羁,在丹阳尹任上不愿意擢迁。被世人称为谢丹阳。

他喜欢服寒食散是有名的。

有一次还因为食寒食散而身奔走于闹市被武宗皇帝斥责。

夏侯虞心中微安,但还是不放心,道:“还有谁,一并都请来!”

田全道:“已安排人去请了!”

夏侯虞点头,坐在了夏侯有道的榻前,握住了他的手。

夏侯有道的手冷冰冰的,指尖透着几分青紫,让夏侯虞的心又紧紧的揪了起来。

她低下头,把阿弟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向漫天的神佛祈祷。

只要能让她阿弟逃过这一劫,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眼泪从夏侯虞的眼眶里默默地滚落下。

她想,既然神佛都能让她重生了,肯定是非常怜爱于她,她为阿弟祈福,那些神佛定能爱屋及乌,救她阿弟于生死的。否则又何必让她重生呢?

可那些神佛好像并没有听到她的心声。

天色渐渐泛白,谢丹阳还没有进宫,夏侯有道也还是没有醒过来,却有小内侍战战兢兢向她禀道:“大将军觐见!”

第十七章医治

夏侯虞就知道这宫里的事瞒不过卢渊,可卢渊来的这样快,还是让夏侯虞非常的烦心。

她冷着脸让小内侍去宣了卢渊进来。

卢渊的神色比夏侯虞还冷峻。

他草草地给夏侯虞行了个礼,就径直地走到夏侯有道的榻前,一面打量着夏侯有道的面色,一面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天子散食寒石散,我怎么不知道?医工呢?怎么说了?天子什么时候昏迷的?昏迷了多长时间了?期间可曾醒过?”他说着,目光落在了夏侯虞身上。

这里是宫苑,卢渊可是大臣。宫苑里发现的事他理所当然的应该知道?

夏侯虞不满卢渊的话,可她更在意阿弟的病情,连和卢渊生气的心情都没有了,她甚至想,若是卢渊能救回她阿弟,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说不定把皇位禅让给了卢渊,她阿弟过得更快活些……

“天子不过是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服散。”她神情俱疲地轻声道,“今天用过晚膳之后他练了会书法,就说累了要休息。田全服侍天子歇下,留了两个小内侍当差就回了自己的屋。亥时,两个小内侍帮着天子拿酒,惊动了田全,田全这才知道天子服了散,等他赶过来的时候,天子已经昏迷了。他立刻去找了医工过来。医工说天子燥集于肺腑,只能想办法热。开了药方喂下去却没有效果。田全看着不对劲,派了人去凤阳殿找我。我一直陪到现在,天子也没有醒。不过我已经安排人去找谢丹阳了,算算时辰,应该快到了。”

夏侯虞声音没有什么起伏,说话却清晰明了,事情安排得妥当周到。

卢渊看着,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

若夏侯虞不是晋陵长公主,这样聪明伶俐的孩子,谁又忍心为难!

可惜了!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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