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心服口服
周小乙提着那把刀往回走，脑子里却在想别的事。
储松德在摊位那等了他很久，一见面就有些埋怨道：“我以为你走丢了呢。”
周小乙抬头看看朱四斤干干净净的摊位：“咦？他人呢？”
“买东西去了。”储松德说道：“咱回去吧，他待会就把东西送过去了。”
“好。”周小乙心不在蔫的把刀递给储松德。
储松德顺手接过菜刀：“哪来的破刀？”
“赊的。”周小乙看着储松德的眼睛：“我也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刚刚有一个老头，把这刀赊给我了。”
储松德把刀拿在手里挥舞了两下：“不错，这是把好刀。”
“卖刀的开价黄金万两呢。”
储松德瞪圆了眼：“疯了吧他！”
周小乙背着手笑道：“可能就是随口一说。”
从菜市口回来，刚到客栈门口，周小乙就看见老胡和乔树正坐在门口的石阶上聊天，一左一右，跟两座石狮子似得。
周小乙看见胡万里把手比划出一个长度，听他说道：“那把刀有这么长！”
“那是个雨夜，我就是拿着那把刀，去帮江湖上的兄弟抢回地盘的，当时，对面来了七十多个人，而我们这边只有十个人，我们必须豁出命去，才有可能抢回地盘。”
一听这个，周小乙和储松德索性不进去了，站在旁边听他的江湖事迹。
“那你们岂不是要一个打七个？”乔树惊叹道。
“是的，人数相差悬殊，但你想在斗争中获得胜利，就必须冒点处于劣势的险。
因为绝对的胜利并不是打跑他们，而是让他们对你心服口服。
你也可以叫几十人过去帮忙，但那样，即使你打跑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服你，他们会认为你没什么了不起的，还可以趁你空虚再打回来。
你只有跟他们拼狠，拼义气，让他们怕你，让他们由心底的佩服你，他们就不敢再找你的麻烦。”
“可胜算差的也太大了，怎么打呢？”
“这就要看计谋了，虽说对方七十多个呢，但是我一出马，上去就解决了二十多人。”胡万里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原来你武功那么高，能打二十多个？”
“也不是。”胡万里挠了挠头：“我在前边跑，那二十多人追我去了……”
还没等乔树说话，老胡边抢先道：“但你不要以为我怂，我这是以少胜多的战术，我一下就带走了二十多个人，剩下的兄弟压力就小多了。
我领着那二十多个人跑了一大圈，回来的时候我的兄弟们已经把剩下的那些人解决的差不多了，然后我跟他们一起，把追我的二十多个人解决掉，最终，我们抢回了地盘。”
乔树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叹道“真厉害，那你们俩就一碗酒的交情，你就愿意为他拼命？”
“这就是江湖义气。”
储松德听了半天，这时忍不住来了一句：“哎妈呀，老胡还是个混江湖的人呐？”
胡万里冲他一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过我人倒旗不倒，你若是在“江湖”上遇见难事，尽管支应一声。”
“混江湖的人对兵器都应该有所了解。”储松德把他那把破刀递过去：“你瞧瞧这把刀。”
胡万里撇了一眼那把锈迹斑斑的破刀，露出了讥讽的笑：“我接触的刀都是用来杀人的，不是厨子用来切菜的。”
储松德表情一变，把手撤回来，丢下一句：“切，小黑狗不剪尾巴毛，充什么大尾巴狼。”
随后迈步进了客栈。
胡万里皱眉道：“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侮辱我？”
起身要追。
“行了。”周小乙乐呵呵的背起手：“怎么不干活啊？”
胡万里又坐回石阶上，懒懒的指了指客栈里边：“你新招那个伙计可勤快了，死乞白赖的把我的活给抢走了，现在在屋里大扫除呢。”
“是么？”
“是真的。”乔树说道：“他一大早就开始了，打扫的特别仔细，每块地板都擦得锃亮。”
“我瞧瞧。”周小乙来到了客堂，只觉得眼前透亮，眼见的一切都干净的不像话：“嚯，这么干净，跟换了新的似得。”
胡万里抱着肩膀跟着进来：“你招这个伙计不亏。
“他人呢？”
“应该在二楼打扫客房吧。”乔树说道。
“这个小伙子真不错，勤快，不过你们俩对同事也不能这样啊，怎么不帮忙呢？再说了，老胡，这是你的工作，你怎么能自己躲清闲让他一个人干呢？”周小乙屡起袖子：“来，我们给他搭把手。”
胡万里摊开手：“这不怪我，是他不让我们插手，非得自己一个人干。”
“这怎么可能呢？”周小乙皱眉道：“会有这么高风亮节的人？”
“是真的。”乔树肯定道。
“你要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看看呐。”
周小乙点了点头：“我还真得去看看！”
二楼一间空客房里，许一丙正手拿破布在屋里边翻箱倒柜，上上下下搜集的仔细，连地板都不放过，每块都要尝试一下能不能翘起来，看看底下有没有可能藏着东西。
他已经折腾的汗流浃背，坐在地上自言自语：“师父也真是的，把详细位置说出来也好啊，这么大一间客栈，说不定还设计了机关暗格，这让我怎么找啊！”
他话音刚落，周小乙便推开了屋门：“忙着呢？”
许一丙立刻翻身趴在地上擦地板：“哟，掌柜的回来啦？”
“收拾的真干净。”
“您觉得干净就成。”
周小乙说道：“这种工作交给胡万里就行。”
“額……”许一丙大脑飞速运转：“都是自己人，谁干都一样。”
周小乙挽起袖子说道：“来，我给你搭把手。”
“不用不用，这点小活我自己一个人就干了。”
“那怎么行呢，客栈这么多人，不能让你一个人忙活。”周小乙弯腰就要下手：“咱们一起来。”
“别！千万别！”许一丙忽然情绪激动道。
“怎……怎么了。”
“我……我要感受客栈的每一寸土，每一块地板。”
“那也不能累着你啊。”
“别，千万别！”许一丙一时紧张，脱口而出道：“你要是帮忙我就死给你看。”
周小乙一听，手缩回来皱眉道：“别拿死来威胁我，我有阴影。”
“啥阴影？”
想到伍陆启，周小乙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摆手道：“不想提，不想提……”
“那你能让我自己打扫么？”
周小乙满腹狐疑的放下袖子：“那你扫吧，扫美了算。”
周小乙从楼上下来，冲老胡摊手道：“他还真不让我帮忙。”
“这下信了吧。”老胡抱着肩膀说道：“这小伙子人勤快，我欣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