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史密斯的誓约
“您知道烈火蔷薇吗？”
大胡子十分诧异的望着伊莎贝拉夫人，他从未见过这位夫人。
因此，对于她一眼看出了壁炉火上的异样感到非常震惊。
“哈哈哈哈哈哈。你就是史密斯家的忠臣吧？”
伊莎贝拉夫人眯着眼睛，吐出来一大串烟雾，神智似乎有些恍惚，望着大胡子痴痴的笑个不停。
“史密斯家？”
在顾云的记忆中似乎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姓氏，于是有些好奇的问道。
“是勃朗特子爵的姓氏。是个与火很有缘分的姓氏。”
伊莎贝拉夫人又吸了一口烟，解释着，现在的她，身边聚满了浓烟。
“是的，史密斯这个词的原意就是锻造工匠，史密斯家的祖先在烈火中打下了这片基业。”
大胡子补充道，说话的时候满脸的自豪。似乎主人的荣光就是自己的荣光。
“只可惜，史密斯家违背了誓约，这份荣光将近泯灭。”
伊莎贝拉夫人勾了勾嘴角，有些不削的笑着。
大胡子听到这话，表情一下变得很僵硬，粗黑的眉毛拧成了一股。愣了一阵子，才继续说道。
“我相信，子爵可以恢复往日的荣光。”
“哦，是吗？烈火中，需要有牺牲品。”
“子爵大人他，早已做好了准备。”
话说到这，大胡子的眼中流露出了悲伤的神态。
“果然是殉道者吧。”
李奇望着烟雾中的伊莎贝拉夫人，打断了她与大胡子云里雾里的谈话，他在第一次看到'烈火蔷薇'时，就嗅到了这样的气息。
“殉道者，真是漂亮的称谓，但事实上，他们只是牺牲者，是祭品。是火的祭品。”
伊莎贝拉拉过身边的艾尔伯特，她用嘴叼着烟斗，两只手空出来，在阿尔伯特的领子间摸索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才摸出了一枚吊坠。
她将吊坠从艾尔伯特身上摘了下来，吊坠的链子部分早已污秽不堪，积满了汗渍和泥垢，黑乎乎的，无法看出原本的材料。
但吊坠上的红色宝石却红的耀眼。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这是什么？”
李奇皱着眉，这枚项链连先知这个身份都看不透，说明它是不该存于世的东西。
伊莎贝拉微笑着，用一根手指挑着吊坠。艾尔伯特马上会意，接过吊坠，一跳一跳的送去给了李奇。
李奇盯着艾尔伯特手中的吊坠，看了好久，才终于发现，红色的宝石并非是宝石，通透如水晶般的外壳内部，包含着一簇正在焚烧的火焰。
这样才使得它看起来像某种红色的宝石。
李奇探出手，正想拿起这颗犹如红宝石的东西，伊莎贝拉夫人突然制止道。
“这是火神赫菲斯托斯的种子。非常烫。凡人碰到，烈火灼心。”
艾尔伯特也连连点头，将吊坠重新挂回了脖子上。
“还是放我这里吧。”
李奇的手还悬在半空，凝视着艾尔伯特的胸前，木木的发着呆。
“史密斯家很早就和赫菲斯托斯达成了誓约，史密斯家每100年选出一男人做祭品，赫菲斯托斯给予其不灭的荣耀。”
伊莎贝拉夫人将黄铜烟管握在手里，用它敲了敲桌边，抖出了多余的烟灰。她顿了顿，接着说道。
“但是史密斯家五十年前忘却了誓约，当时的一家之主，也就是祭品，逃避了自己的命运，苟且偷生了下来。所以他们家的荣耀在那时起，就不再受到赫菲斯托斯的庇护。”
“他并不是为了苟且偷生!”
大胡子激动的打断了伊莎贝拉夫人。
“他只是不愿家族的未来永远在赫菲斯托斯大人的掌握中，史密斯家，应该靠自己的力量崛起，而非献祭年轻的生命。”
“一派胡言!”
伊莎贝拉夫人的眼中突然有了神，她怒目圆瞪，用力的拍了一下沙发。
“他只不过是个胆小鬼，毫无忠诚的伪君子。”
大胡子木然的看着伊莎贝拉夫人，有点意外，没想到刚刚还蔫蔫的老妇人，一下子，竟如此愤慨。
伊莎贝拉悠悠的叹了口气，她尽力平缓着情绪，脸上带着惋惜和无奈说道。
“只是可怜了，你的主人，勃朗特。他本不必如此。”
“我的主人......他会怎样？”
大胡子颤巍巍的问道，但他的心里大约是知道答案的，因此身体微微的发着抖。
“他需要重新在赫菲斯托斯的面前起誓。那个吊坠会帮他的。”
“神的誓言。这是很残忍的仪式。”
李奇端起茶杯，冷不丁的插了一嘴。
“是啊，这要比献祭的代价大的多。如果不是那个懦夫，怎么会如此......”
伊莎贝拉夫人说到这，深深嘬了一口烟嘴。悠长的吐出了一缕青烟，她双目微垂，眼中不尽哀伤。
“勃朗特......他......他到底会怎么样？”
这是大胡子第一次直接称呼勃朗特的名字，而没有加上子爵或者大人等头衔。
伊莎贝拉抬起眼，静静的看着大胡子，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种类似于父亲的神情。
“他有没有机会活下来。”
大胡子低着头，说话的声音也变得闷闷的。
伊莎贝拉夫人是资深的灵媒，尤其擅长情感上的沟通，此时大胡子内心的悲痛，分毫不差的传递到了她的身上。
男人也许会强忍着眼泪，但女人却不会。
伊莎贝拉夫人的眼泪，流成了线，这是她替大胡子流的。
“他必然会死。”
其实这句话，还有后半句，但伊莎贝拉实在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了。
房间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大胡子时不时的点点头。
嘴里喃喃的，念叨个不停。
“这是他的骑士之道......是的......”
伊莎贝拉左右张望着，想尽量从大胡子的情绪感染中，脱离出来。
她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条烂布手帕，擦干了眼泪。慢慢的，情绪似乎也平稳了下来。
“那么接下来，我们来说说开膛手杰克吧!”
话音刚落，房间内的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望向伊莎贝拉夫人。
“说起来，她和火神赫菲斯托斯也有着不小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