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虑不安的人群,他们里头有许多老人孩子。
“这倒是很好,我们家安德先生也很爱宴会。不过,这些游客还滞留在这里……”
那人笑了笑,愿意卖这么一个小小的人情,“不是什么大事,我再叫人抽调一艘飞艇来。”
坐上了飞艇,渐渐腾空。
安德里亚总算放下了在外头面无表情的脸,低声问:“你不是不喜欢那群小孩子吗?”
伊维斯侧着身,用大半身体遮住四周隐约打量的目光,看起来漫不经心,其实一直仔细周围的动静,“他们都是些狗都不理的年纪,这时候做的蠢事以后想起来都得打自己耳光,懒得和他们计较,总不能真叫一群快二百岁的老头老太从那里走出来。”
安德里亚知道,他就是这样的好心肠。
“对了,”伊维斯偏头问了一句,“你在外面怎么一句话也不说,那个小年轻表面上看不出来,背地里得把你从头骂到脚。”
“我不喜欢人类,”安德里亚皱了皱眉头,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事,很任性又很认真地解释,“不想和他们说话,浪时间。”
伊维斯“哎呦”了一声,怼人的本能都没经过脑子,“那你这么讲还和我说话,难道我不算人类了?”
安德里亚往他身旁贴了贴,轻轻笑着,“你又不一样。”
他是不一样的。安德里亚始终是这样觉得。
不知怎么的,这话叫伊维斯的心肝连着脾肺肾一齐颤抖了几下。
大概这句话太叫人心动了。
伊维斯不敢再说话了,一边盯着周围一边胡思乱想,忽然就回忆起了以前看到的资料。安德里亚不是没有出现在公众场所的,只是他出现的时候,身边都竖着一层厚厚的屏障,外面看不到里面,科技十分超先,没人能够破解。所以不要说安德里亚的模样,这么多年来就连他不良于行的消息都没人知道。
从前不明白的事骤然明白过来,伊维斯忍不住笑了笑,竟然觉得这份任性还有点可爱,说不喜欢人类真的和外面的人类隔绝。
下了飞艇,没休息一会,安德里亚和伊维斯就换上正装,赶赴那场意味不明的宴会。宴会办在一个露天的花园,周围满是盛开的夜来香,颇有情调地点了几盏模拟蜡烛的灯光,衣香鬓影之间,模模糊糊。
来的人但是很多,克尔瓦矿场从低到高各个层次的员工来了个遍,每个人都想和这两位“关系户”打好关系,最起码混个脸熟也不坏。
安德里亚独自一人待在一丛夜来香前面,任凭对方来来往往,好言相劝,全程冷漠脸,没施舍这群人除了“嗯啊哦”这三个音节外的别的词。
和这么个不通情达意的闷葫芦相比,伊维斯简直善解人意过了头,虽说只是个保镖,可得到上面的照看,特意下来捞资历的保镖和普通的保镖自然也不同。
待到晚宴结束,安德里亚和伊维斯回了房。
伊维斯喝了不少酒,似醉非醉,有些上了头,此时脸颊间染上了层醺然的殷红色,身上还萦绕着淡淡的烟草味,那是他刻意敛起的alpha信息素。
很好闻。
伊维斯扯了扯勒在脖子上的领带,和安德里亚调笑着,“今天还真是糖衣炮弹一起来,那些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说这里的风景多好,适宜旅游度假,回去的报告已经替我们准备好了。”
“还真是,”伊维斯垂着眼,“上下一块铁板。”
安德里亚拧干了毛巾,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没有关系,那我们就去看看山看看水好了。”
“什么……你不是过来查缺漏的吗……”
伊维斯醉的迷迷糊糊的,一时半刻没有明白他的话。
他忽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安德里亚原来的打算也许就不是过来管这件事。就像他所说的,这个蓝晶矿只是个小事。
恐怕原来的目的就是带自己来游山玩水的。
伊维斯觉得自己的脑壳更疼了。想起达芙妮莫名其妙对自己不太客气的态度,估计是怪自己带坏了安德里亚,不在家好好处理分分钟上亿万的大生意,而是偷溜了出来。
真脑壳疼。
第十五章
伊维斯在醉里朦朦胧胧睡了半宿,跟个王八似的肚皮朝天四仰八叉仰倒在床上,蛮横地霸占了大半个床。
天明时外头透着淡金色的曦光,穿过薄薄的窗帘照在伊维斯的眼睛上。他的瞳孔微微发热,抬起了眼皮,半撑着床头爬起来,只感觉一阵刀锯斧钺般的头疼。
而扭头一看,另半边床上躺着个人,伊维斯仔细看了一眼,差点没吓得一蹦三尺高。安德里亚正规规矩矩地侧身躺在那,面对着伊维斯的方向,栗色的卷发打着圈垂落在脸颊上。若说他也占了半边床太有失偏颇,从伊维斯的角度看过去,他就只沾了个床边,别的地方都叫伊维斯占的干干净净。
再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尴尬的了。
以伊维斯的厚脸皮程度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头,轻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不敢惊动那个还在睡梦中的,去浴室洗了个澡,穿得人模狗样地走出去了。
一出门下楼,就遇上昨天那个引路的小青年,正在吃早饭。伊维斯挑了几样东西坐在对面,自来熟地和他聊起来。
他问:“兄弟,睡得好吗?”
伊维斯正在和煎鸡蛋作斗争,闻言头都没抬一下,“是啊,还好。”
那个小青年也是个alpha,闻言后表情有种看透世事的揶揄,语调调高,“哎,那可真不错。我看安德先生的性格比较……冷淡,只和你能说上几句话来着。”
直至此时,伊维斯那颗被酒淹没不太清醒的脑子才反应过来,自己和安德里亚晚上待在一个房间里的事不可能不被这边的人知道。
原来还有比今早起来更尴尬的时候。
伊维斯面无表情地想,但又不好太过认真辩驳,只好随意笑了笑,“我是先生的保镖,自然要贴身保护。”
小青年挤眉弄眼,一脸的我懂我懂。
伊维斯:突然胃痛。
两人都是在外头混的久了的,插科打诨一把好手,很会察言观色,到了最后,小青年咽下了最后一口牛奶,才说:“既然都来了,矿场总是要去的,不知道安德先生什么时候有空,去矿场监察?”
伊维斯没正面回答,而是反过来问,“那这一次,是谁带着咱们去?”
他用袖子半遮着,手指向上指了指,笑嘻嘻的,“自然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