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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难道祭司你不想活着吗?”
“我们谁也没有死过,你又怎么知道死就一定是一件不幸的事?每一件事物最终都会归于死亡,这是从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的。就算有一天我们真的解开了永生的密码,但还是有许多东西可以让我们死去,灾难、意外、自杀还有宇宙本身的终结,死是再自然不过的东西。至于邪恶……呵呵,那种东西本身就是人生活在这个无序宇宙中为了使自己不至于陷入混乱疯狂而规定出来的。没有人的话,又怎么会有邪恶或善良的概念。”
“那么,听起来祭司您便是熵神派的祭司吗?”
“不错。”
“那么,您觉得’大智者’如果一定要按照伊芙的体系划分的话,是熵神还是序神呢?”
涉及到整个角人信仰的大智者一被提及,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大酋长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了改变,刚才还只是感兴趣的玩味,可是现在却逐渐凝固成了冷峻。
罗兰警告地看了身边的同伴一眼。
伊森开始怀疑这段谈话是个圈套。
“大智者就是大智者,不需要被划分。”一名坐在酋长桌子末尾的看上去很可能是酋长儿子的alpha怒气冲冲地用生硬的人类语言说道。然而酋长抬手,止住了他的话,看向塔尼瑟尔。
塔尼瑟尔平淡地回答道,“其实,角人信仰与伊芙信仰一直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只是我们,很多其他星球上的宗教都有惊人的相似性。你问我’大智者’yog-h是熵神还是序神,其实看你们地球人自己祖先的记叙就知道了。尤格.索托斯,仅次于宇宙之核阿撒托斯的存在,被称为“门之钥”,通晓宇宙中的一切知识。”
角人们议论纷纷,酋长更是有些意外。显然他们不知道人类也有过类似的信仰。而那名beta也当然不知道什么尤格索托斯,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研究那些过去早已散佚的神话传说。
塔尼瑟尔低笑起来,“明明是各自发展起来的种族,却都在崇拜同样的超越宇宙的超级生物。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大酋长忽然站起来,用生涩的地球语说道,“时间快要到了,大智者将会降临在这片宇宙之中,他是守夜者,将会开启通往天国的大门,所有人,活着的和死了的,都会在那里重聚、统一。”
“所以你们要用一千个人类来祭祀。”伊森喃喃低语。
“但是出了问题。”大酋长面上露出悲伤而愤怒的表情,“地球人说我们是邪教,将我们赶出了家园,摧毁我们的祭坛,残杀了我们的人民!大智者愤怒了!大智者会吞噬一切!”
伊森忽然意识到,难道角人们以为那三千个参与祭祀的角人是地球军杀死的?
就在此时,忽然有一个角人疾步穿过跳舞的人群冲到大酋长面前,哇啦哇啦说着什么。然后便看到两个角人架着一个满身狼狈到处都是蓝色血污的角人绕过火堆,蹒跚而至。
伊森听到塔尼瑟尔突然低声说,“糟了,你快点转过身去!”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那个角人一眼就看到了伊森,面容因为恐惧而扭曲到极限。他伸出手指着伊森,宛如看到了噩梦一般,尖叫起来。
第63章赎罪:牧神星(12)
那角人的尖叫刺破广场上方的喧嚣,另原本欢快的鼓乐声骤然止歇。只见那角人口中含混不清说着什么,膝盖像是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瑟瑟发抖。伊森被他叫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心脏紧缩。他大概猜到,这个惊惧的角人大概是从祭坛那里逃掉的,他一定看到了自己在失去意识那段时间所做的一切。
这个认知令他绷紧身体,逃跑的冲动令他身上出汗,胸口发紧。塔尼瑟尔在桌下暗暗抓住他的手腕,稳固的力道似乎是在给予他心理上的支撑。
“怎么办……”伊森低声问。
塔尼瑟尔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先别慌。”
酋长不耐地大喝了一句命令,那个角人才终于停止了嘶嚎,带着神经质般的狂乱看向酋长,叽里咕噜诉说着什么。伊森听不明白,但塔尼瑟尔权杖中的语言解析程序可以将那些话翻译成地球语。
角人:“圣钥大祭原本进行的很顺利,直到那个人类被带上祭坛。他的背后生出了无穷无尽的邪恶东西,有些像是巨噬蠕虫的嘴,有些像是眼睛,还有些像涂了毒的尖刺。那些东西上都是酸液,任谁碰到皮肤都会迅速腐烂。我们最开始以为是大智者显灵了,可他根本不管谁是信徒,把所有人全杀了!他是魔鬼!是怪物!”
在座所有人,包括对面三个听得懂角人语的蛇夫座人类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大酋长用那双因着年月的浸透而显得麻木怆然的眼睛看了一眼伊森,然后用严厉的语调问道,“你是说,所有人都是那边那个人类杀的?”
“千真万确!他不是人!他不是人!”那角人声嘶力竭喊着,向着与伊森相反的方向倾斜身体,若不是被另外两个角人抓着,恐怕早就逃掉了。筵席两侧不少高大的角人士兵接连站了起来,种种怀疑和敌意的眼神如浪潮一层层向着伊森和塔尼瑟尔席卷而来。
“你没有看错?”酋长的大儿子恶狠狠地问道。那角人吓得竟然跪了下来,赌咒发誓地指着伊森哭喊,“我老婆和大哥都被他杀了!我亲眼看着他把我大哥撕成两半!”
伊森身体抖了一下,神思有些恍然。就好像那个人说的是别人的事,跟他没有关系一样。
他真的不记得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场上气氛骤然剑拔弩张起来,附近的角人接连抽出身上佩戴的冷兵器,或是掏出枪械对准伊森和塔尼瑟尔。刚才的欢乐友善的氛围烟消云散,一双双戒备而惊疑的紫色眼睛盯着他们两人,暗暗的杀机潜流不息。
塔尼瑟尔却忽然笑了,最初只是低着头,肩膀微微有些抖动,随即笑声由弱渐强,仿佛听到了多么好笑的事。
“我早就听说角人是一个十分排外的民族,果真名不虚传。你们平时审问犯人也都是这样听凭一面之词就定罪的?”祭司骤然伸出权杖,遥遥指向那全身伤痕抖得如风中残叶的角人,“你们难道看不出来,这个人已经被吓傻了么?如果我的朋友伊森是他口中的恐怖怪物,为什么要留下他这个活口回来告密?为什么你们现在都还好好的站在这里?更何况,你们仔细看看我旁边的这个人类。”他一伸手将伊森拽了起来,用力晃了晃他的肩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杀掉你们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吗?试问这样的他要如何杀光参与祭祀的将近三千名角人?”
祭司的言辞到后面愈发凌厉,如磨得锃亮的刀刺破将他们紧紧包围的敌意。角人们也似乎是半信半疑,眼神在伊森、祭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