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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那度过了困难,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老余,你知道没有父母的感受吗?在福利院,什么都是属于大家的。阿姨是,玩具是,饭也是,甚至连被子衣服都是,都是大家共享的,没有任何东西和人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只有父母,只有生我的人,才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可是,他们在哪里?我也想有爸爸带我去公园里放风筝,也想有爸爸接送我上下学,也想有爸爸做饭给我吃,哪怕是打我骂我也行,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小说里写的那样,可是,我没有!
“老余,你了解一个孤儿的寂寞和孤独吗?任何节日,陪伴我的,都是寂寞和孤独。别人为我付出的,代替不了父母。我的养父母养我,也不是因为爱我,更不是因为同情我,而是算命先生跟他们说,□□有助于他们的生意,我的八字与他们家相合,所以,他们才养我。我的养父母,对我很好,供我衣食读书,抚养我长大,我很感激他们。但是,我知道,他们并不爱我。他们对我,像对小猫小狗,有感情却不是亲情。
“老余,我以为,这个世上根本不会有人爱我,我也不会爱上任何人。直到你出现,我才发现,我会爱,我爱上了你。呵...你知道吗?当初你戏弄我,来借此说明你不爱我,那时候,我有一种整个天都塌了的感觉,我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躺着,想不通,为什么人人都不爱我?想到快死了的时候,才想明白,别人爱不爱我,我管不了,可是,我要爱自己。好好活下去,然后,自己爱自己。老余,为什么?为什么要我遇到他呢?我要怎么面对他呢?老余,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对他,没有恨,也没有爱,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为什么会这样呢?老余,我...我要怎么办呢?老余...呜呜呜...”
包小小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倾诉,越说声音越低,说到最后,情难自禁地扎到余晖的怀里,啜泣不止,宣泄多年来承受的委屈。
余晖揽着包小小的后背,爱怜地摸着他的头,亲吻他的发旋,提到以前的那桩荒唐事,余晖再次心痛如针刺,作为在双父羽翼呵护兼之兄长陪伴之下长大的他,无法深刻地体会到童年无依的包小小的凄苦和悲凉。
事到如今,余晖才算彻底理解了最初认识包小小之时,为何他会如此跋扈,如此霸道,如此蛮横,如此强硬,因为他要保护好自己。
是的,在包小小的成长过程中,他得到的爱太少太少,他需要爱,渴望有人全心全意地爱他。偏偏,他又不容易得到爱,身边的人,真心实意爱他的人寥寥无几。
故而,包小小铸造出铜墙铁壁般的性格,他不愿与人亲近,也不喜欢别人亲近他,他害怕得到爱,因为他更害怕失去爱,他变得越来越冷漠,越来越孤僻,越来越自我。
包子,不要害怕,你的以前,我曾缺席,你的未来,我定会相伴,而你的现在,身边有我。任何事情,我都会与你共同面对和承担。
余晖望着陷入昏睡的爱人,心中默念。
初夏的清晨,天地间笼罩着薄薄的轻雾,像是默立在窗边的余晖的心情。藏在晨雾后面阳光隐隐透来,稀稀落落地洒在余晖身上,斑驳细碎。
彻夜未眠的余晖撂下窗帘,回身见天亮时分才入梦乡的包小小睡得沉稳,被下高耸的肚腹随着呼吸而有节奏地上下起伏,整宿提着的心略微放下来。
厨房里,余晖接手马千里准备三兄弟的早餐,三兄弟睡得早醒得也早,每天固定五点钟左右醒来,喝了奶,换了纸尿裤,玩会儿扭动的游戏,然后再接着睡,直到八点准时起床。
马千里见余晖眼白里布满血丝,目下挂着大大的眼袋,神萎靡,关切地问:“晖晖,怎么了这是?没睡好?孩子闹得厉害?”
余秋风闻声凑近:“要不今儿还是明儿的就住院待产吧,在家待着,总是提心吊胆的。”
“没事儿。”余晖搅拌均匀牛奶冲好的麦片,切好的香蕉分成三份,按照顺序,端到三兄弟餐椅的餐台上,又拉过小凳子,和三兄弟面对面而坐,帮助和监督三个小家伙儿就餐。
吃饱喝足的三兄弟在客厅里追逐打闹,消耗过剩的力,等余秋风送余儿出门上了校车回来,才轮到三个大人吃早饭,解决孩子们剩下的食物,包小小的早餐要等他睡醒现做。
用餐期间,余晖简明扼要地跟余秋风和马千里告知了包小小与白玄海的父子关系以及整件事的发展过程,至于有关白玄海的内因详情,他知道的也不多,含糊其辞地一带而过。
余秋风和马千里听得云山雾罩,大致明白余晖所言,惊得面面相觑,大脑瞬间空白,不知该作何应对。
马千里拿过余秋风停在半空中的手里的面包片,抹了点余儿剩下的花生酱,感叹命运对白玄海和包小小父子俩无情的捉弄,转念又想到包小小目前的身体状况,不由得埋怨余晖:“晖晖,你也真是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眼瞅着小包就要生了,他现在的身体哪里禁得住情绪上的大波动?昨晚是不是难受得厉害?要不今儿去医院看看?提早发作也有可能的。”
余秋风附和:“就是,就是!你这孩子,平时倒是稳重,每次都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马千里没了胃口,放下面包,双肘搭在桌边:“晖晖,那小包是什么态度?认还是不认?”
“没说。”余晖无意识地搅动碗里的麦片粥,摇头。“他现在心里乱得很,对白玄海的感情也很复杂,不是那么简单的爱恨,甚至都谈不上有感情。”
“这个可以理解。”马千里了然地点头。“虽说是父子,可到底三十来年没见过面,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啊,都是处出来的。哎,小包这孩子也是可怜。晖晖,你可要好好劝劝他,生气也好,难过也好,别憋在心里,这时候身体最重要,想哭就哭,想闹就闹,什么事儿都等生了孩子再说。”
余秋风坐到余晖身边,流露出特别好奇的神色,问道:“唉,晖晖,那白大夫有没有说,小包的另一位父亲是谁?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错误总得是两个人犯下的吧。”
余晖侧目望着极其认真的余秋风,不知原来平日里严肃且正经的父亲竟有如此八卦的一面,苦笑不得,撇撇嘴,回答:“我也不知道,我没问过白大夫,他也没跟我说过。”
“这样啊。”余秋风状似失望地抱臂。“看来他真的有难言之隐。不会有人闲得无聊乱认儿子,何况还有dna的检查报告。那么,他为什么不跟你说小包的父亲是谁呢?”
“唉唉唉!瞧你这为老不尊超级八卦的劲儿。”马千里打断余秋风的浮想联翩,转向余晖。“晖晖,你说,我跟你父亲,我们是装作不知道呢?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