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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这篇《快雪时晴帖》写得神似王右军。
还不等他多欣赏几眼,就听那边宋修之身边传来一阵阵的惊呼声。
宋修之稚嫩的脸庞,在拿起毛笔的那一刻,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名剑,满身都是锋芒。
他写得同样是《快雪时晴帖》,短短的二十八个字,不是临摹王羲之,而是自成风骨,字里行间满是少年藏匿不住的锋芒。
众人惊呼的是,对方不过十二岁,已经形成了自己的风骨。
形成风骨本就艰难,更难得的是宋修之已然是风骨小成。
书法风骨,满满是都是自己强烈的个人风格,相比之下,祝梦河的字行文之间流于匠气,这就是工艺品与高仿品的云泥之别。
叶信芳也没有想到,宋修之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造诣,为他欣喜之余又十分惭愧,自己活了两辈子,都比不过人家一个真小孩。
在场诸人都是识货之人,看完了二人的作品对比,纷纷赞叹宋修之不愧是许老先生的弟子。
祝梦河整张脸都绿了,喃喃道:“这不可能,你还这么小,怎么会……”
宋修之脸上却没有丝毫得意之色,像是做了一件十分寻常的事情一般,“书法之道,如果只是一味学习他人,那么一辈子也只是前人的影子,走得也是他人的道,习得是他人之技艺,而没有自己的道。”
他顿了顿,继续道:“先人有如此成就,盖因他们都是走出了自己的道。”
没有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脸上也没有因为赢得比试,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情,而是神色平静,如同劝诫一个向他请教的人一般,叶信芳在这一刻,深切的感受到他的成长。
祝梦河怔怔的望了宋修之,许久之后,俯身做揖,脸上只剩心悦诚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宋举人不愧是许老先生的弟子。”
初时气势汹汹的一个人,如同被泼了一瓢冷水,整个人脱胎换骨,得意自满已然不见,只剩下谦虚与信服。
“许师慧眼,名不虚传。”说罢,祝梦河转身离去。
叶信芳拍了拍宋修之的肩膀,叹道:“两年未见,进益飞速。”
宋修之似乎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展现出孩子气的那一面,他朝叶信芳笑了笑,像是一个求父亲表扬的儿子一般。
徐成玉看着二人拍了拍手掌,大笑着道:“看了一场大戏,真是!”
叶信芳有些疑惑,他以为徐成玉与祝梦河是相识的好友,如今看来,这两人倒像是萍水相逢。
“这间客栈被我包下来了,几位只管放心的住在这里,不必跟我客气!”他还是一贯的土豪作风。
叶信芳实在不明白,他这冤大头当的到底有什么意思,用钱交朋友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怕是要交到倾家荡产,也得不到一两个真心人。
徐成玉笑着朝几人拱了拱手,带着两位美貌的婢女,在一个包间前停了下来。
包间的门从里面打开,从中鱼贯走出不少女子,这些女子俱是少妇打扮,昭朝礼教严明,女子出行,大多戴着帷帽。
而徐成玉却丝毫不介意别人看到他的家眷,这些女子连面纱都没有带。他就像炫耀自己财宝的富豪一般,直白的欣赏着众人的表情,十分享受众人羡慕的眼神。
其中一个女子,怯怯地抬头,朝叶信芳这边飞快的瞟了一眼。这一眼之下,整个人如遭电击,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徐成玉笑了笑,低声问道:“兰儿,你在看什么?”
那女子神情僵硬,轻轻的摇了摇头,恭敬答道:“没看什么。”
说完,她便低下头去。
叶信芳如今是个男子,他也不好盯着人家的女眷使劲的看,不过一眼之下,觉得那女子有些面熟,但并未多想。
第75章夜会
“你探头探脑的,到底打算干什么?”叶信芳看着犹犹豫豫,一脸“我有话说”的书童长生。
长生脸上带着迟疑,看向一旁赖在叶信芳房中的宋修之,小少年此时正坐在书桌旁看书,目不斜视。
叶信芳就直直的看着长生,没好气的道:“有话就说,修之又不是外人。”
正在看书的宋修之嘴角翘了翘,眼睛都没有离开书本。
许久叶信芳才看到自家书童脸上闪过一丝决绝,咬咬牙道:“那个……那个徐举人家的女眷托我给您带口信。”
此言一出,饶是宋修之都放下书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叶信芳。
叶信芳眉头都要打结了,暗自腹诽什么鬼,“哪个女眷?怎么回事?说清楚!”
长生脸上带着隐晦的探究,又想起家中待他甚好的主母,心中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白天见到的那些人中的一位,那位夫人说她与您是旧相识,想要跟您见一面。”
叶信芳猜测着是不是白天见到的那个女子,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回顾这几年遇见的人,猜测也许是原主的旧识。
叶信芳心中有些忐忑,这不会是原主的老相好吧?虽然原主记忆中没有关于她的深刻记忆,但他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渣原主,他接的是原主的记忆,男人好色健忘,老情人忘掉了也不是什么奇事。
“她只说了这么多吗?”叶信芳问道。
“她还说了一句话。”长生顿了顿,继续说道:“青山旧人,有事相求。”
长生猜测这人也许是青山县人士,但说得这般遮遮掩掩,让人忍不住往桃色方向联想。
“她是怎么跟你说的,怎么会拉着你说这些话?”出自青山县,那可能是老乡之流,叶信芳心中想着,但还是有些不解,觉得对方此举有些唐突。
“那位夫人在厨房里亲自下厨,给徐举人做小食,小的去取晚饭的时候,她低声说的。”长生想着那位徐举人带了那么多的下人,居然还要妾室亲自下厨,想来她们内部争宠激烈。
晚饭叶信芳几人不想去大堂里凑热闹,就命长生去取菜的。
“你们说话,有没有被别人看到?”叶信芳担心被人看到,怕是惹得徐举人多想,他自己觉得没什么,但害怕徒惹是非。
长生赶忙摇了摇头,“老爷放心,我们避着人说的。”
叶信芳还是想不起来对方是谁,又问道:“你还记得,上次在金陵那次,有没有见过这位夫人?”
上次金陵匆匆而过,徐成玉的妾室们,还是如今日这般,不带帷帽、不避他人眼光,那群莺莺燕燕叶信芳不过随意一瞥,其中好似没有白天见到的那位眼熟女子。
“好像见到过,又好像没见过,小的记性不好,记不清了。”长生答道。
看样子,最好还是见一面,总归自己无欲则刚,若是真的是原主的老情人,有事相求,能帮就帮一下。
“她跟你是怎么约的?”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