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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怔怔地瞧着江承紫好一会儿,终于说出这一句话。
江承紫听他这样说,心里轻松些许,知晓这件事就此揭过,至少目前为止,长孙还不可能成为敌对。
“重光兄原本也不曾想到这一层。毕竟,很少人会记得我只有九岁。”她缓缓地说。这倒是事实,她虽然瘦骨嶙峋,但骨骼都像父母,长得高挑,加上聪颖,神情世故,谈吐不凡,很少人会想到她不过才堪堪九岁。
他面上略略尴尬,咳嗽两声,才说:“是为兄之错,不曾细细探查就这般毛躁。”
“重光兄原也是担心我。”江承紫嘟了嘴。
他看她模样,月光下的她,肌肤如玉,有一种干净柔嫩的光,那神情越调皮,分明就是个小女孩。他忽然如释重负,有一种莫名的欢欣:她不过还是个小女孩。
“嗯,我是关心则乱。”长孙回答,语气很是愉快,在江承紫没有回答之前,他又说,“今晚月色不错,可否陪我走走?”
“自是可以,只是,我怕蛇。”江承紫怯生生地说。
长孙哈哈一笑,道:“那你还想去山里找盐矿?”
“并非我一人,有熟悉山里的老把式,我自是不怕。”江承紫回答。
长孙“嗯”一声,便说:“你既是怕蛇,那就在这院内陪我说说话。我这回去,亦不知何时才能与你相见。”
“是。”江承紫很是乖巧地回答。
长孙看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却不知说什么了。只是瞧着规规矩矩站在面前的她,一颗心不知怎的有一种莫名的**,他自己也是吓了一跳。只在心里直直骂自己禽兽。
他被自己这心思吓得不轻,脸上也是变了脸色。江承紫看到他脸色一沉,并不知他心思,便是问:“怎了?”
她声音怯生生的,很小,但这声音对他来说,如同惊雷一般滚过。他被吓了一跳,身子也不由得一怔。
江承紫料想这男人心里定有什么事,不然不会这般一惊一乍。但她现在是天真无辜的小女娃。不能懂得太多,但又要符合自己的身份,因此,她蹙了蹙眉头。说:“瞧重光兄这举动。怕得是心绪不宁,须得注意注意才是。道法上所谓‘魂不守舍’,讲述的就是这种症状,魂魄极其容易离体,造成极大的损伤。”
“我自会注意,阿芝莫要担心。”长孙敷衍。
“嗯。”江承紫回答。
两人便又说不下去,只是彼此看着。过了片刻,长孙才打破沉默。说:“阿芝,你记得。不管你是否懂得男女情愫,对李恪有无情谊,都记得要与他保持距离。”
“哦,好。”她言简意赅。
长孙看得出她的敷衍与不想提,他也不敢再次强调,惹她厌烦,毕竟李恪是她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李恪的救助,阿芝早就葬身于洛水之中了。
于是,他选择对于这个话题就此打住,闭嘴不谈。
“那好,你自己掂量,若实在不懂,可请教你父母与大兄。”长孙还是不放心又说一遍。
“好。”她朗声回答。
他却不能就此问题纠缠下去,便转了话题,说明日一早要启程回长安,他要去休息了,且催促江承紫也去休息。
“多谢重光兄关心。”江承紫依旧知书达理故作天真。
长孙听这些话,只觉得自己与这女娃之间总是忽远忽近。他内心唏嘘叹息,心绪不宁得很。
“你不必如此,去睡吧。”他站起身来,将折扇一,径直往房里走。脚步有些踉跄,他想自己的背影看起来一定很仓皇。
是的,他心里很慌乱。那一刻,月光之下,他瞧着她,竟有龌龊的想法。甚至,就是此时此刻,他也在做着一个荒唐的梦:想方设法娶她为妻。
江承紫看长孙近乎落荒而逃,在原地呆了片刻后,便转身回屋内休息。
第二日,长孙一大早就出发,那时,江承紫还睡得正香。杨清让要叫醒她,长孙死活不肯,说她这些日子够劳累了,让她好好休息。
因此,江承紫醒来时,长孙与韦方正所带的人马已出了益州城。江承紫也没啥遗憾,既来之则安之,她径直泡在益州的那些地方志等记载里查资料。
杨清让、姚子秋两人也一并来筛选有用信息,三人一阵忙碌。只听得书房内只有“哗哗”的翻书声,不曾见谁有说话。
终于,三人埋头看书看得太累,杨清让忽然当着姚子秋的面就很严肃地喊了一声:“阿芝。”
江承紫被杨清让这突如其来的呼唤吓了一跳,抬头看着杨清让问:“大兄呼我,所为何事?”
“杨氏六房,我是长男。”他神情还是严肃。
一直在整理书籍的姚子秋也听出不对劲,放下手中的资料,正襟危坐,问:“杨嘉,怎了,如何这般神情对待阿芝?”
杨清让没理会姚子秋,神情语气皆严肃,甚至含有几分告诫意味:“杨氏六房,我是长男,杨氏六房的兴衰荣辱皆由我来承担。我知你聪颖,但有些事,为兄不喜欢你的手段。杨氏从来不惧怕长孙氏,即便他长孙回到长安诋毁我们又如何?你明知道他对你有所图,你”
江承紫听到杨清让这话,才明白杨清让定是瞧见两人昨晚会面,而长孙怕也有意在杨清让面前暗示他与其妹妹杨敏芝的关系不一般。这双重刺激下,杨清让才会像是炸了毛的狮子,不分青红皂白地质问她。
“大兄,我怎了?”她一脸无辜。
杨清让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妹妹还这样小,他总不能说出什么勾引、色诱的话来。他便是气急了,瞧着她,却说不出话来。
姚子秋听出其中端倪,便是蹙眉,道:“杨嘉,你怎说此话?”
“我。”杨清让不知道该如何说,只噎在那里,过了片刻,恨恨一跺脚,道,“总之,这杨氏六房有我,阿芝,那旁人,你切勿理会。像昨夜,长孙来找你,你就该直接拒绝:夜深,孤男寡女,实在不宜,有何事明日再说。”
江承紫恍然大悟的神情,“哦”一声,说:“大兄原是因此事。当时,我以为长孙公子还有什么大事交代,亦不曾想这样多,便出门见他。再者,我们并非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是在清风朗月之下,在院落光线明亮之处。当时,我亦不曾想这样多。”
“我,是大兄多虑。大兄只是担心,那长孙坏你名声,也怕,也怕你为了杨氏一族,委屈自己。”杨清让说了一大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又不能明确对自己的妹妹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