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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方才老夫人在,你们为何不直接问老夫人?”大夫人又会心一击。
各房都紧紧抿唇,方才是谨言慎行,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拖下水,牵连其中。毕竟嫡子各房都曾觉得大房太弱,都曾动过夺继承人的心思。
大夫人环顾四周,见众人不出声,她拨动手中念珠,施施然起身,道:“罢了,我且去瞧瞧。”
“大嫂菩萨心肠。”八夫人笑。
众人假意附和,大夫人不曾理会,只拨弄着念珠快步入了内堂。
老夫人已经换好衣衫,站在内堂一棵桂花树前。大夫人站在老夫人身后,说:“儿媳拜见母亲。”
老夫人转过身看了她一眼,说:“这棵桂花树,是你公公给我的唯一物件。那一年,他从南方归来,搬回来这一棵树,说在南边瞧见满树红花,香气四溢,是富贵吉祥之树,故而送给我。只是北地严寒,怕难以养活。”
“母亲有心,将此树养得甚好。”大夫人说。
“只是不曾开花。”老夫人伸手整了一下桂花树的叶子。
“九丫头是养植物的能人,改日得了空闲,可让她来瞧瞧。”大夫人建议。
老夫人扫了她一眼,冷笑:“你与六房倒走得近呀!”
“只是遵循母亲吩咐,常规接待。”大夫人不卑不亢。
老夫人负手而立,看了看天井里漏下来的日光,笑道:“你进来,不是想跟我讨论桂花吧?”
“老夫人多虑,我进来只是问问老夫人,可有什么需要帮忙。”大夫人轻言细语。
“呵。”老夫人讽刺轻笑,“玲玲可是公开与六房结盟了。”
“母亲多虑。宏儿病症严重,她日趋绝望,不过是一个母亲病急乱投医罢了。”大夫人依旧轻言细语。
老夫人转过身瞧着她,低声问:“你很疑惑今天我的作为吧?”
大夫人不语,老夫人拿过一旁的拐杖,继续说:“不用你说,我亦听到屋外的质疑。”
“母亲有母亲的打算,我并不质疑,此番进来,只是为玲玲的莽撞向母亲道歉,为大房....向母亲道歉”大夫人回答。
“哼,算你有心。”老夫人挥挥手,便大步走出去。
院落里本来还有窃窃私语,这会儿看到老夫人与大夫人出来,顿时鸦雀无声。而那些被打了的婆子在骄阳里晒着,瑟缩发抖。
老夫人与大夫人坐定。老夫人便朗声问:“谁人指使你们毒害主子?”
“老夫人,真没有。我们就是倒卖物什,想弄点米面寄回去。”有个婆子打瞎了一只眼,气若游丝地说。()
第三百八十章清理门户
“打。”老夫人又是一个字。
执法的小厮们过来,不顾婆子们的哀嚎,冷漠地将婆子们拖到照壁处,狠狠地打。终于有个婆子扛不住,喊道:“是我家主子让我去的。”
“停。”老夫人慢悠悠地说。
杖责声停下,老夫人吩咐将那婆子拖过来,问:“你所说可属实?”
婆子还没回答,那边厢,三夫人一下子就跪下来说:“老夫人,这绝对是冤枉。这婆子虽是我三房的人,但我三房一向循规蹈矩。”
老夫人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又扫过三房。三房的女眷们顿时齐刷刷地跪下,呼喊“冤枉”。
老夫人横眉冷对,三房立马就闭了嘴,只跪在院落里。老夫人冷哼一声,问那婆子:“你说说,谁人指使你们?”
“是,是少夫人。”婆子指了指三夫人的大儿媳妇。
“冤枉,祖母明鉴!”三房的大儿媳妇杨江氏哭起来。
老夫人不搭理,只冷冷地瞧着那婆子。
三夫人平素伶牙俐齿,此番也是不敢说话,只等这老夫人发落。因为在短短的瞬间,她明白在这个院落里,真正的王者还是老夫人。此番,三房遭殃还是覆灭都是她一句话的事,六房什么的,都是过客,是浮云。
她也意识到老夫人这次不按照常规先查再打,可能对各房这两天的所作所为非常愤怒,此番正好逮住萧玲玲送来的机会个下马威。
那么,老夫人需要这么个下马威的机会,三房就忍辱负重给。所以,在起初的争辩后,三夫人就呵斥了三房女眷:像什么样子?老夫人掌管这宅子这么多年,明察秋毫,还能冤枉你们?
女眷们不明所以,但三夫人是三房的天,也是三房顶顶明的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三房的女眷除了她的大儿媳妇杨江氏,别的都止住哭,端正地跪在地上。
老夫人扫了三夫人一眼,心里很是满意。看来看去还是这个儿媳说话做事最让人满意了。
那婆子被打瞎了一只眼,看到老夫人不语,越发惊恐不安。
“瞧瞧那那边!”老夫人指了指不远处的照壁前,那边有一溜拿着棒子的魁梧执法小厮,还有刚刚才被杖毙的几个婆子。
“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婆子声音颤抖。
老夫人揉了揉太阳穴,不再理会。今日,各房都到齐,也算是萧玲玲给了这么个契机,让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知晓应该忌惮谁,讨好谁。
院落里,一片静默,只有那婆子低低的哭泣。各房忍受着烈阳的炙烤,在兀自揣摩老夫人到底是何用意。因为若是按照以往的惯例,早就已经审讯完毕了。
就在这时,院外有人语响起,像是在催促什么。大家热得头晕眼花,也没听清楚。
老夫人蹙眉,便问:“何人在外喧哗?”
大丫鬟跑了过去,还没转过照壁,就退了几步,拜了拜,喊:“九姑娘!”
“不必多礼。”江承紫挥挥手,径直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地上横摆着的婆子尸体,血都凝固了,呈现微微褐色。她略一蹙眉,不过,她是见惯生死的人,也只是看那么一眼,便款款走上前,对老夫人略略福身一拜,说:“老夫人,我听闻宏儿昨夜又生病了,便携了一位大夫前去瞧宏儿。”
“大夫?哪里来的大夫?”老夫人施施然睁开眼,面无表情地扫了江承紫一眼。
“祖母放心,绝不是什么不清不楚的人。这大夫乃蜀中神医,家父病症复杂,亦是他治好的。此番,我们入长安,他正好入长安开医馆,我们便邀他同行。”江承紫说。
老夫人扫了大夫人一眼,问:“先前入祖宅,可有勘验核实过?”
大夫人徐徐起身,手中还是不紧不慢地理着念珠,回答:“回禀老夫人,人已一一核实,连画像都勘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