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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有那位阿姐守护你们,我很放心。如今,我们缘分已尽,我要去找跟我缘分深厚的人了。”小小的女娃又走回来,将手放到她的脸上,轻轻地为她拭去眼泪,说,“阿娘,莫哭,好好的。”
杨王氏的眼泪簌簌落,女娃站起身往繁花深处走去,消失不见。
“阿芝。”她喊了一声。
“阿宁,阿宁。”急促的呼喊声越来越大。
她骤然睁开眼,看到外衫未系的杨舒越正一脸焦急地看着她。
“阿宁,做噩梦了?”杨舒越伸手替她擦泪,声音温柔。
杨王氏点点头,一丝力气都没有。方才,在梦里与自己告别的那个女娃就是自己的阿芝,她作为母亲不会认错自己的孩子。
“是梦到阿芝怎么了?”杨舒越低声问。
“是阿芝她”她情急之下差点脱口而出说阿芝走了,却又硬生生打住,等了一会儿才说:“我梦见那一日,洛水河畔,阿芝被冲走了。”
杨舒越将她揽入怀里,柔声安慰:“都过去了。阿芝被蜀王救了,而且她不痴傻了,我们六房也苦尽甘来,过得很好。”
“嗯。”她低声回答。
“其实,我们最该感谢的就是阿芝。她是六房逆袭转折的契机。”杨舒越柔声说。
“是。”她说,想起小女儿说“有阿姐代替我守护你们,我放心”,小女儿说的阿姐应该就是现在的阿芝吧。
这确实是个好孩子,虽然杀人不眨眼,却不是乱杀无辜。
那么,这一生都将这个秘密放在心底,好好去保护这个孩子吧。
杨王氏用了一整夜的时间来流泪,算作对那个陪伴自己九年的女孩的祭奠。在这个日光灿烂的清晨,她坚定了要守护现在的阿芝,守护这个家的决心。
决不能让任何人知晓阿芝的秘密!()
第四百四十六章母女
决不能让任何人知晓阿芝的秘密。从今往后,这个女孩就是自己的女儿阿芝。这个秘密终自己一生都要守住,就连杨舒越都不能告诉。
杨王氏坚定了决心,沉沉睡了半日醒来后,内心已平静。她再去后院看阿芝时,那女孩正在花房里走来走去,看那些早就凋敝的植物,甚至动手在除去杂草。
她站了一会儿,那女孩转过来瞧见她,十分高兴地跑过来,抱着她的胳膊说:“阿娘,这院落太好了,我好喜欢这个花房。”
“以后到了长安,也弄个花房就是。”她不觉将声音放柔和了。
小小的女孩眨巴着眼睛,眸子晶晶亮,神采灵动。
“阿娘,我真幸福。”她又将她抱住,懒懒地说,“我真喜欢这个家,我一定会守好这个家的。”
“傻啊,你还是个孩子。守护这个家,有阿娘阿爷,还有你大兄长姐呢。”她爱怜地抚她的头顶,想到这小女娃一路走过来的路,虽然她以一种独特的强势让六房始终化险为夷。
可是,入蜀中时,她一人翻越蜀道,她这个做娘的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好难过。
“嘿嘿,阿娘。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我也要出力。”她傻傻地笑。
这个孩子喜欢对她撒娇,也只有在她面前才会这样傻傻地笑。在别人面前,总有一种格外的警惕与防备,那神情清冷如同晨霜。
“嗯,你出力,却不可乱来。你是阿娘的孩子,就要好好享受。”她低头看着她。她与阿芝不同,阿芝的面容没这么灵动,眼神有点呆,而她像是一只狡黠的小狐狸,却又很是柔软。
“嘿嘿,是,遵命。”她举手行礼,也不知是哪里古怪的礼数。
她不计较,只是将她抱在怀里,低声说:“阿芝,我们的敌人很多,想要害我们的人很多,你要处处警醒,阿娘不想失去你这个女儿。”
“是。”这一次,她很严肃地回答,“阿芝一定会长命百岁,陪着母亲。”
“傻呀,你要嫁人的。”杨王氏说这话的时候,不知不觉又涌起了泪。
“嫁人也能陪在母亲身边,嘿嘿,只要我想。”她笑着说。
杨王氏没说话,只搂着女儿,坐在一旁的软席上,享受三月和暖的日光。
“决不能让任何人知晓阿芝的秘密,决不能让任何人伤害阿芝。”她心里默默地说。
可是,她也清楚,阿芝锋芒无论如何也是掩饰不住的。自己会怀疑,难保不会有旁人起疑心。尤其是那些对阿芝、对六房怀着恶意的人。
比如,一直将杨舒越以及六房视作眼中钉的老夫人。又比如说,在杨氏祖宅里,那些牛鬼蛇神们。
也因此,她提议早日上长安,以陛下对杨舒越与杨清让有意见。
杨舒越与杨清让也是同意,就连蜀王也在一旁点头,说:“我也正有此意。”
一切顺利,只在这里再待两天,杨氏又经历了这样巨大的变故,自己小心些应该不会有大的事吧?
但杨王氏还是不放心,随后还是单独见了见蜀王,很是客气地说:“这弘农杨氏祖宅,对六房居心叵测之人甚多。如今,更有人将阿芝视为眼中钉。我担心这几日会有什么变故,还请蜀王多警醒些,庇护我六房众人,尤其是阿芝。”
“六夫人放心,这是我分内之事。”李恪恭敬施礼,随后就去做了新的部署。
蜀王府的护卫很厉害,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杨王氏看着屋外点点繁星,心里还是隐隐不安,太阳穴突突地跳。
今晚一场宴席,她终于知晓为何心里会隐隐不安了。软轿略略颠簸,她将衣袖中的手握紧,狠狠攥着那张纸条。
善于钻营的三夫人,想必也是不信任阿芝骤然不痴傻的那套说辞,要不然也不会递过来这张纸条。当然,这张纸条是试探还是示好,她暂且不去想。
她如今只是犹豫不决,该不该问阿芝是何来历?这些道士、高僧、妖符什么的,对她有没有伤害?这事能找谁去商量?
杨王氏想到这些事,只觉得头脑里一片乱。
她最初确认这女娃不是自己的女儿时,想过不问她的来历。可是,如今要保护她,岂能不问来历呢?但若是问了,两人还能像从前一样,做快乐的母女么?这个小小的人儿还会儿拿脸蹭在她的掌心撒娇么?
杨王氏承认自己有私心。她已经失去了陪伴九年的女儿,绝不想再失去这个贴心的孩子。
可是,怎么问?
她觉得为难,不由得将头靠在软轿的一侧。
“阿娘,你怎么了?”坐在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