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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一直追踪独孤氏的宝藏。当年,独孤思南被刺,丢入水塘,就是四太爷所为。尔后,四太爷挖独孤信的墓。他怕,怕会牵连长孙氏。因此”长孙冲爬起来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
“既然知晓,为何没与我知晓?”长孙无忌询问。他真是很气愤,再怎么为长孙一族着想,也要明白谁跟他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这个儿子是不是该继承自己的位置,看来还有待考证。
“父亲,你,你进宫了。十万火急,四太爷说此等小事,不用劳烦。”长孙冲的声音低下去。
长孙无忌冷笑,反问:“现在,还是小事吗?”
长孙冲不语,长孙无忌又是一脚踢在他肚子上,喝道:“你们连对手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就妄下断论。你在这里反省,不许吃喝,一直到明早。”
长孙无忌说完,转身下楼,命人将门锁了,任何人不得入内。
尔后,他召集了长孙家各房家长来开了简短的家庭会议,将目前的情况简短地说了一下。然后看着被吓傻了的四房老头子,冷笑道:“你们既然推选我为长孙一族的当家人,自然是要听我的。如今你擅作主张,派人入宫投毒伤人。此事闹大,朝廷肯定要彻查的。这事,既然是你四房所为,那此事望四房处理得干净些。东宫和大理寺的能耐,可不要低估。”
“家主,这事,这事,我四房也是为了长孙一族的前途。”死老太爷挣扎着。
“那你问问各位的意思?”长孙无忌环顾四周。这些所为的族亲,当他与妹妹无依无靠,他们冷眼旁观,甚至有人还侵吞他这一房的家产。后来,他和妹妹发达了,他们又推选他为一家之长。这些人都是利益至上,如今有危难,自然是各自保全,哪里会顾及什么兄弟情义。
长孙无忌深谙族人心性,于是一句话就将四房老太爷击溃。然而,老太爷不甘心,还喊了一句:“我,我找了你商议,你不在家。无忌,你家冲儿也同意的。”
长孙无忌脸色一沉,道:“明明是你四房做错了。难道还要拉上冲儿?或者拉上我们长房?又或者把皇后一并拉上?”
众人一听,这怎么行呢?这长孙家职位最高的就是皇后与长孙无忌了。若是牵连两人,长孙一族就算完了。于是,各房纷纷谴责四房。
“这事,就看四房怎么处理了。指不定,处理得好,还能保全四房后辈。”长孙无忌这算是给四房一个承诺。
四太爷听了,垂眸叹息,道:“四房知了。”
第五百九十九章落日黄昏
落日残阳下,心事重重的还有房玄龄。
他从张府出来,只觉得长安城笼在一张无边无际的网中,而又找不出布网之人。周遭的人似乎都变了个样子,他不知除了克明还再信任谁。
他兀自想着,忽然小厮惊呼一声,枣红马也受到惊吓。房玄龄抬起头来,便瞧见旁边转过几个黑衣蒙面之人,持着明晃晃的匕首直直向他刺来。
房玄龄一慌,立马翻身下马躲避。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紧逼过来,手中匕首干净利落,径直往他肩上斜跨的包袱上挑。
“你们是谁?”房玄龄问了句废话。
黑衣人挑起那包袱,径直将包袱入手中。然后,一个猛虎下山径直向房玄龄劈过来。
“我命,休矣。”房玄龄内心哀嚎,闭上了眼睛,只后悔临出门前没跟长子交代清楚。但痛楚迟迟没有出现,却听得有人笑道:“好大的胆子,敢在天下脚下刺杀朝廷命官。”
房玄龄忙睁开眼,便发现是两名少年郎,身着圆领胡服,在这巷口长身而立,手中长剑泛着清冷的月光。而先前那挑落包袱的黑衣人的右边胳膊已无力垂下,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房相国,您没事吧?”另一个少年郎将他扶起来。
小厮赶忙爬过来为他整理衣衫,房玄龄心噗噗跳,但经历过不少风浪的他还是稳住了自己,站得笔直,道:“多谢小郎君相救,老朽没事。”
“房相国客气,我家公子让我来告诉房相国一声,恐狗急跳墙咬你。却不料他们这样沉不住气,在这大街上就开咬了。”少年说。
“你家公子是?”房玄龄问。
“河东张氏。”少年回答,然后另一处又涌出一队官兵,径直将这几个黑衣人一并抓了起来。其中有两名径直就自尽了,另外几人因控制及时,被巡夜的官兵径直逮捕,押往天牢。
几名少年则是护送了房玄龄回家,并且对房玄龄说:“我家公子说了,房相国平素为人正直,家里很少置办私人护卫。然如今惹了牛鬼蛇神,必定有人意图不轨。还恳请房相国允许公子派人保护。”
房玄龄想到了刚刚遇袭的事,说:“你们暂且在房府歇息。明日,我与你们家公子一谈,可好?”
三名少年点头,然后拜见了房遗直。
房遗直眉头微蹙,道:“原来是张悦、张玫、张云,好久不见。”
三人皆笑,说:“公子也考虑我们与房大公子是旧相识。因此,才派我们前来保护房相国。”
“那就有劳三位。”房遗直笑了笑,然后说,“我去瞧瞧我父亲,他年事已高,受此惊吓,定是心有余悸。”
三人点头,皆在院落里站着,注视着房府的动静。
书房里,房玄龄坐着,惊魂未定。房遗直轻轻走上前,低声喊:“父亲。”
房玄龄抬头看了他一眼,喊了一句:“遗直,你来了。”
“是,父亲,你今日不是进宫么?如何这样晚?这张府又是怎么回事?”房遗直询问。父亲匆匆进宫,他就知晓事态严重,然而蜀王不在长安,他一个没有官位在身的人又不能擅自走动。于是他只能在家里焦急地等着。
如今,父亲被张氏兄弟护送回来,他就更加疑惑。这张氏兄弟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那时都还年少,天下还不是如今陛下的天下。他们几个小孩子一起玩耍,张氏三兄弟说资质颇好,要去参加族长选拔。尔后,十多年的时间,杳无音信,却不料今日在这里瞧见。
方才,忽然瞧见,他还有点不敢相信。但三人笑了,眉目间那颗痣倒是一般无二,他便确认了。只是瞧三人模样与言谈,三人不曾成为族长,但举手投足已似乎脱胎换骨。
房玄龄喝了一杯水,想起若是方才自己死了,两个孩子却还浑然不知。从前,他是想保护两个孩子,让他们不要涉足官场,做个闲散的边缘官员即可。可如今,房家躲避已是躲避不过了。
“罢了,从前我想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