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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近前,站了片刻,低声喊:“阿紫。”
“嗯。”她回答,声音也很小。
“累坏了吧?”他问。
“还好。”她说。
“外面,宾客多,老是走不开,我,我早就想回来陪着你了。”他解释说。
“嗯。”她回答,一颗心居然怦怦跳,仿若他们还真是盲婚哑嫁,初次相逢在洞房的男女。
“我,我不是做梦,对吧?”他的声音飘飘浮浮的,像是月华周遭丝丝缕缕的浮云。
“不是。”江承紫低声说。
李恪便没有说话,尔后,他以极其轻柔的动作拿下了那一方红盖头。像是天地混沌初开,头一次相见。江承紫略抬头,看到一身喜服的李恪,盈盈红烛下,他英俊好看的眉目带着温柔的笑,眼神不知是因喜悦,还是因微醉的缘故,有些许的迷蒙,那迷蒙在瞧见江承紫后,闪出晶亮的光芒。
他专注地看着她,唇边噙着微笑。江承紫不敢动,就那么瞧着他。
两人静默着,如同两尊雕像。片刻后,李恪将手缓缓抚在她的脸庞,那掌心温暖,江承紫一颗心放松下来,只觉得像是久航大海的孤舟找到了依靠。
“阿紫,你真好看。”他柔声说,然后将她的凤冠拿下来。
江承紫抿唇笑,说:“又不是没看见过。”
李恪傻笑,牵起她,端起桌上的酒,交杯而尽。尔后,他拿了剪刀,剪了彼此的头发,编制成了小小的同心结,放入两个锦囊内。这锦囊是江承紫拼了老命,在杨王氏和秀红的指导下,绣出来的。
“这是你的,这个我的,嗯,绣得不错。”他拿着两个锦囊,递给了江承紫一个,自己则是将另一个贴身戴着。
江承紫将锦囊戴在脖子上,扶额说:“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当然是夸了。我的媳妇,做什么都是好的。”他笑着说,轻轻将她盘好的头发拆开,让青丝披拂着。
“夜已深,就寝,可好?娘子。”他轻声喊。
“哼,你说不睡一起的。”江承紫撇撇嘴。
李恪已倒在床上,拉了被子,说:“洞房花烛新婚夜,肯定要睡一张床的。等过几日,咱们就搬到小楼那边去,那边的套间,你一间,我一间呢。”
江承紫也不反对,她是真信得过李恪。他对她的珍视,她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于是,她也脱了外套,自然而然地躺到了床上。
屋内,红烛摇曳,帷幕低垂。喝了点酒的李恪伸手搂过江承紫,幸福得呼呼大睡。江承紫也很是放松,枕在他胸口,将他当成大号的玩具熊,安然入睡。
这一晚,长安万家,灯火之下,许多人无眠,谈论的是这一场旷世的婚礼,谈论的是英俊的吴王恪抱着新娘穿过花瓣雨的浪漫,也有人谈论着大唐即将而来的盛世。这一晚,也有人看着烟花绚烂之外的一轮圆月,露出苦涩的笑,明明白白体会了什么叫做命运,什么叫做失去。
这一晚,睡得舒坦的,便只有这两人。
第二日,一大早,两人相拥醒来,彼此对视一眼,看清楚红色罗帐,想起昨日已成亲,不约而同地笑了。江承紫将被子一裹,问:“这就成亲了?”
“嗯,是啊。”李恪笑着回答。
江承紫抿唇,瞧着他发笑。李恪将她往怀里一揽,懒懒地说:“终于是自家媳妇了,想抱就抱。”
“王爷,王妃,该起身了,要入宫敬茶。”阿碧在门外听到动静,立马就喊。
“哎,真扫兴。”李恪把江承紫放开,自己去换了一身衣裳。
阿碧、碧桃已打了水进来伺候两人洗漱。王府的刘妈妈则是为两人梳好头发。阿碧几次欲言又止,江承紫很是奇怪,便询问顶着熊猫眼的阿碧:“阿碧,你怎么了?”
阿碧硬着头皮,问李恪:“王爷,我家姑娘是嫁入了王府,是你的王妃了。只是,先前,你说的话,那,那还算数么?”
“哎,这一大早的。”李恪不禁扶额,对江承紫说,“看吧,把你娶回来,你这帮子丫鬟们还得老猫盯耗子似的看着我呢。”
江承紫恍然大悟,掩面吃吃笑。李恪站起身来,抚了抚衣襟,对阿碧几人说:“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们信任?”
第七百八十八章暖暖的幸福
“青湮说,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信男人的嘴。”冬梅小声嘟囔着回答。
“你们都中了青湮的毒了。没救了。”李恪很是无语地耸耸肩。
江承紫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李恪则拍拍她的脸,说:“别幸灾乐祸。”
江承紫笑得更欢乐,李恪却不理她,只一本正经地对阿碧几人,说:“我比任何人都更珍视她,对她有害的事,我不会做的。况且,我好歹也是一诺千金的吴王。”
“哦。”阿碧低低回应一声。
“哦什么哦?这语气让人来火,今日入宫,阿碧与碧桃就不要跟去了,顶着这黑眼圈,有碍观瞻。吃了早饭,就去补觉。”李恪板着脸说。
“是。”碧桃应声。
偏生冬梅眼色没那么好,不怕死地低声问:“那,那先前说的分屋睡的事,还作数吗?”
李恪抓起一旁的一本书作势要打冬梅,冬梅一躲。李恪也没真打下去,将书又扔回桌子上,只叹息一声,无可奈何地说:“一大早的,你们呀,不能让爷高兴高兴吗?跟你们说吧,屋子早拾了,刘妈妈和王管家会带你们过去。”
“姑爷果然是爱我家姑娘。”冬梅听闻,笑嘻嘻地说。
李恪扫她一眼,不理会她,只牵起一直在笑的江承紫往屋外走。走了几步,便嘟囔说:“我几乎可以预见,在往后的日子,你家的丫鬟们还得老猫盯耗子地盯着我。你看那阿碧完全就是信任青湮得不得了,根本不信我。”
“那青湮也说得对呀。”江承紫插刀。
李恪点点头,说:“是,青湮说得对。所以,对你再有想法,也得忍着。因为不知来世会如何,我就想今生长一点,再长一点,对你好一点,再好一点。”
江承紫听这话,心里顿时轰然,眼泪夺眶而出。
“哎,别哭,妆容花了。”他连忙掏手帕,手忙脚乱。
江承紫点头,说不哭,不哭。为了见公婆,她化了淡妆。
“怎么就哭了?”他仔细端详她的脸,看着她晶亮的眸子。
“感动。”她大方承认。
“这点就感动了?以后还有多得很的事够你感动的呢。”李恪得意地说。
江承紫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