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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上清心寡欲的地狱生活了。
车开到t校家属楼,韩闻逸把车熄火,但是两人都没有下车。
“钱钱。”韩闻逸叫她的名字。
“嗯?”
“你准备……”韩闻逸仰起头,看了眼楼上的某一户窗口。那是钱钱的家。他问道,“什么都不告诉钱阿姨和钱叔叔吗?”
钱钱目光闪了闪,沉默。
过了片刻,她低声回答:“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我理解。”如果是韩闻逸自己得了这个病,他也不会告诉父母的。虽然他不告诉父母的理由应该和钱钱不一样。他说,“你记不记得你问过我,家庭治疗是什么?”
“嗯?记得。”
“家庭治疗的目的有很多,有时候是为了改善不良的家庭人际关系;有时候某个家庭成员出现了心理问题,整个家庭一起来接受咨询,咨询师帮助他们改变日常的相处模式,对生病的成员的治疗效果也会事半功倍。”
钱钱惊讶地看着他。还有这种事情?
“我们心理咨询师有一句话,人生所有的问题,都是关系的问题。很多时候心理咨询师已经治愈了一个来访者,但当来访者回到过去的生活环境的时候,情况立刻又复发了。”韩闻逸看着她,“我说的你明白吗?”
再厉害的心理咨询师和来访者接触的时间也不过是每周的几个小时,而家庭才是一个人待得最久的地方,家人才是一个人相处最多的人。如果能够让家人一起参与进治疗的过程,治疗就会事半功倍。相反,治疗的效果很可能大打折扣。
钱钱迟疑了一会儿,点了下头,表示听明白了。但她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示了。
韩闻逸没再说下去。人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情总是要花一些时间来接受的,而且最终的决定必须是钱钱自己做。
“回去吧。”韩闻逸说。现在正好是饭点,居民楼里飘出的香气他们坐在车里也能闻到。“早点吃饭,别饿着了。”
然而钱钱还是没有下车。
韩闻逸不解地看看她。
“哥……”钱钱摸了摸耳朵,“你觉得灵姐这人怎么样啊?”
韩闻逸怔了一怔,竟然摆出了戒备的架势:“为什么问这个?”
钱钱的眼睛往他领口瞟。韩闻逸穿着一件衬衫,领口欲遮还休的,看不出里面有没有带东西。
“早上灵姐把她做的寿司给我吃,她什么都会做,还什么都做得特别好。”钱钱继续摸耳朵,眼神开始有点飘,“你们大学里就认识?好多年了喔。”
韩闻逸微微皱着眉头,不大高兴地说:“你不要跟她走得太近……我是说,稍微,稍微保持一点距离。”
“啊?”钱钱惊讶,“为什么?”
韩闻逸竟然欲言又止。最后他说:“总之,你不要跟她说什么奇怪的话就对了。”
钱钱:“……”
什么叫奇怪的话?是你小时候被多少女生追着跑?还是连小男生都有偷偷给你写情书的喔?
韩闻逸:“……”
钱钱:“……”
车里的气氛尴尬了几秒,钱钱解开安全带。
“不说就不说嘛。”她撇撇嘴,“饿了,我先回去吃饭了哈!你也早点吃。”
“嗯。”韩闻逸说,“从下周开始我会监督你锻炼身体的。”
钱钱已经打开车门下车了,莫名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监督?怎么监督哦?你要在我家装探头吗?
“拜拜,明天见。”她挥挥手,关上了车门。
第30章
当天晚上十点,钱钱就关灯上床睡觉了。
钱美文路过钱钱的房间门口,看见女儿已经躺下了,无比震惊地跑回房间,把正在看书的钱为民的书一合。
钱为民吓一跳:“你干嘛?”
“你女儿已经睡觉了!”
“睡觉了?多新鲜,谁晚上不睡觉?”钱为民一边嘀咕一边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这一看他也吃惊了。这才晚上十点?
“真新鲜了。她这么早就睡了?!”
“她是不是生病了?”钱美文担心地问。
“我不知道啊。”钱为民茫然地挠挠头,“晚上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夫妻俩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
钱钱正在床上干躺着呢,突然门口一个黑影闪过,有人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在她床边坐下。不一会儿,一只又温暖又粗糙的手搭在她额头上,左摸右摸。手摸不出感觉来,于是一张热乎乎的脸凑上来,跟她额头顶额头。
“妈……”钱钱无语地开口,“你干嘛呢?”
钱美文吓一跳:“你没睡着啊?”
“您这么折腾我睡得着吗?”钱钱顿了顿,好笑道,“我没生病。就是想调整一下生活作息。”
也不能怪钱家爹妈大惊小怪,主要是钱钱自打上了大学以后,就没早于凌晨十二点睡过觉。她经常接点绘画、设计的兼职,白天拖延着不肯干,半夜三更却打了鸡血似的灵感迸发,修仙修到天亮才躺下都是常有的事。
“哦哦哦。”钱美文还以为自己把女儿吵醒了,忙给她掖掖被角,“赶紧睡,赶紧睡。”
她起身一面往外走,一边嘴里还忍不住唠叨:“是要调整生活作息了,早该调整生活作息了!天天跟你说,早点睡觉早点睡觉,就是不听话……”
“您还让不让我睡了?”钱钱说。
钱美文这才停止了唠叨,轻手轻脚地帮她把房门给关上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闹铃准时在钱钱的床头边响起。
闹钟响到第二个回合,钱钱才懒洋洋地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按掉闹铃声。
她昨晚虽然上床早,但她平时睡觉都晚,生物钟没调过来。再加上心里有事,一直翻来覆去的,天知道最后是几点才睡着了。这会儿简直困得连根手指都不想动弹。
然而这才是健康生活的第一天,不把头开好了,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意志力。
一咬牙,钱钱翻身从床上下来,刷牙洗脸换衣服,出门跑步去了。
她来到t大的操场,大清早的,操场上已经有不少出来晨跑的学生了。有正卯着劲儿比赛的运动健将们,有打打闹闹的小情侣们。晨曦洒在沾着露水的青草上,空气格外的清醒。
“啊,阳光!”
“啊,朝气!”
“啊,青春!”
钱钱站在操场边情不自禁地感叹了几句,然后斗志满满地加入了晨跑的队伍中。
几分钟后。
已经像条咸鱼一样的少女喘着粗气坐在微湿的草地上,两眼放空,生无可恋。
以前念大学的时候学校也有晨跑的任务,但因为有空子可以钻,所以她压根没去跑过。体育考试的时候长跑项也是能放弃就放弃。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