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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野菜团子之后,那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采薇提着瓦罐子去了河边。
她要多捉些蛤蟆,好提取蟾酥。既然他们这个地方能有鼠疫,说不定其他地方也会有,她到时候带到镇上生药铺子里,说不定能换些铜子儿。
暑气渐渐消散,河边凉风袭来,通体舒爽。
劳累了一天的妇人们,正端着木盆往家走。
只是一见了采薇,都远远地避开了,好像她是牛鬼蛇神一样。
采薇想了想,也就明白了。
那日莲花被她的蛇、蛤蟆和蚂蝗给吓晕过去,估计全村的人都知道她一个姑娘家成日弄这些玩意儿了,在村民的眼里,她还不是个怪物啊?
再者,铁牛母子都发病,张大爷老两口也都染上了,附近那几家住户,就差她和她娘了,其余人怕被她染上,哪还敢靠近?
不过这样也好,等人都走了,她就好下河游泳了。
穆采薇在河边待了不久,人就走没了。
她捉了几个蛤蟆和一条白花蛇扔瓦罐子里去,看着四周没人,她就脱了外衣下了河。
那清清的河水裹着她的腿,身上的毛孔被那河水滋润着,都张开了,好像每个毛孔都在吸那河水一样。
采薇鞠一把水洗了脸,觉得脸上的肌肤也滑腻起来,好像抹了一层香脂一样。
她突发奇想,这古代的河流也没受过污染,河底的淤泥能不能用来做面膜呢?
前世里,那海底的淤泥,火山上的灰,都能拿来制面膜,这河里的淤泥应该也可以,大不了就做个试验吧。
反正这脸也是丑得没法看了,再毁容还能毁到哪里去?
于是采薇就慢慢地潜入水下,从河底挖了一捧淤泥出来,对着那清亮亮的河水,细细地涂抹在脸上。
她坐在河岸边,等了片刻,就洗去脸上的淤泥。
临走时,她又挖了一捧,就那么一手提着瓦罐子,一手捧着淤泥,回了家。
第50章省心
晚上练完瑜伽,采薇又把挖来的淤泥涂抹了一遍,等了片刻洗干净之后,她就爬炕上睡了。
第二日起来,只觉得脸上的肌肤滋润细腻了许多,摸上去发滑,真的就像用了滋润的面膜一样。
采薇大喜,反正不管如何,只要比现在这个丑样子好就行。
她赶忙下了炕,披了外衣,趿拉着鞋子,就这么披头散发地跑井边提上一桶水来,对着那水桶照了半天。
那水面亮堂堂的,照出她那张睡里梦里都不想看的脸。
似乎,她那肥脸真的瘦了点儿,下巴尖了些,脸上的皮肤真的亮了。
这么说,这些日子日夜苦练有效了,河里的淤泥管用了?
她美滋滋地洗漱了,就来到偏屋,添了水生了火,兴头头地哼着曲儿忙活着。
陆瑛早就醒来,就着采薇递过来的水、布巾擦了手洗了脸,又漱了口,这才腾出功夫去看这丫头。
见她今日十分欢喜,他不由纳闷:这丫头遇到什么喜事了?难道隔壁那小子答应娶她了?
不然,这穷家小院的,能有什么事儿让她乐成这样?
“你,”他斟酌再三,还是问道,“是不是隔壁那小子又答应了?”
采薇正忙着烧水熬药,一时也没听明白他什么意思,只头也不抬哼了声,“答应什么了?”
这人,动辄就是“隔壁那小子”,她听着就不爽。
见她没反应过来,陆瑛就有些气恼,那小子每次来,他俩都有说有笑的,怎么一轮到他,她就爱答不理的?
这种滋味十分不好!
他磨了磨后槽牙,眼神幽幽地望着采薇那宽厚的背,哼道,“能答应什么?还不是娶你?”
“嘎?”采薇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这事儿她都快要忘了,怎么这男人还提起来?
虽然她现在不想嫁人,更没想过要嫁给铁牛,但身为一个丑女,被人拒的滋味好受吗?
这事儿她不想提,也没放在心上,可被这男人又重新提起来,穆采薇心头的火就大发了。
她霍然回头,下死眼盯着陆瑛,咬着牙恶狠狠地威胁,“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啊?好端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瑛成功地惹火采薇,看她因为生气双眸更加粲然晶亮,忽然觉得心情大好,忍不住咧嘴笑开了。
这一笑,如山花烂漫,那个狭**仄的偏屋顿时满堂生辉。
采薇别过头不去看,暗道:真是妖孽,没想到她一个丑女,此生还能遇到这么个妖孽!
“喂,是不是嫁不成隔壁那小子,你心里不舒坦?”陆瑛心情大好地伸胳膊碰了碰采薇那面板一样的背,语气里满是调侃。
“我为什么不舒坦?”采薇头也没回,只可劲儿往灶膛里填柴禾,“嫁不成人就不能活了?女人这辈子非得嫁人不可啊?”
陆瑛只听得脑袋都发懵了,这世上还有女人不想嫁人的?还有女人不靠着男人而活的?
打小儿,他家里那些姐姐妹妹都在长辈的教导下,怎么去修身养性,怎么学琴棋书画,怎么做针黹女红,怎么读女诫女则,都是为了长大后能找个好人家,嫁了。
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女子不嫁人也可以立于世的。
他那双幽深好看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面前那女子的背,只觉得这女子体内似乎蓄藏着洪荒之力,让人难以小觑。
“你,也不要丧气,嫁人的事儿,不急。”想了半日,陆瑛只憋出这么一句话,算作安慰采薇了。
其实他知道,这个女子,是不需要他来安慰的。
采薇只嗤笑了一声,手忙脚乱去掏那灶膛。
方才填的柴禾太多,这会子火憋熄了,尽往外冒烟。
她小时候虽然跟着外婆也会烧火,但多少年都不用这土灶,她难着急忙慌,一不小心就把一堆冒着青烟的柴禾给带出来。
这下子不得了,那偏屋本就狭小,被她一倒腾,满屋子都是烟。
她一见架势不好,三跳两跳躲外头去了,只是苦了陆瑛,一个人躺那儿想动又不敢动,生怕扯开伤口,只得捂着嘴巴“咳咳咳”个不停。
“喂,咳咳,你,你这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