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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这是病了?”采薇顺口问着,迈步就往堂屋走。
“不,哦,是,是病了。”莲花她娘有些语无伦次。
采薇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几步就进了堂屋。
临窗下有有一盘大炕,白兴果然躺在上面,哼哼唧唧的,身上盖着一层厚实的棉被,额头上还裹着一圈白布,上头渗着隐隐血迹。
采薇恍然大悟,敢情这不是病了,是被县太爷给打了?
不过看这不能下炕的样儿,被打得还挺厉害的。
县太爷也是个没人性的,好歹这也是他老丈人的,怎么就下这么狠的手?
怪不得他婆娘见了她有些畏缩呢,想来现在都知道她是成王殿下的人了吧?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谁让白兴心术不良,和他闺女总想着出点子整治她呢。
“叔,你这不要紧吧?”采薇心情十分爽快地坐在堂屋内的一张椅子上,瞥了一眼白兴,随口问了句。
“你,你怎么来了?”正哼哼唧唧的白兴,听见问话,一侧头看见是采薇,顿时瞳孔一缩,跟见鬼一样。
“我怎么不能来?”采薇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看着白兴,那悠闲自在的模样,颇有几分陆瑛的神态。
白兴只觉得额头上的伤疼得一跳一跳的,火烧火燎的,差点儿让他没有哀嚎起来。
“不,不是,大侄女有何贵干啊?”白兴画风一转,跟换了个人一样,努力让自己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又喝着一旁愣着的婆娘,“还不给大侄女上茶?”
他婆娘木木呆呆地答应一声,就往外头走,却被采薇摆手给制止住了,“罢了,我来是有正事跟叔商量的。”
白兴忙陪笑问,“大侄女,有什么事儿?只要叔能做到的一定照办。”
这语气,就跟采薇才是李家村的里正一样。
采薇暗暗压下心内的那股子不适,把这几日大雨冲塌了房屋的事情说了。
末了,她看着白兴郑重其事道,“叔,你也别怪我多管闲事,毕竟大家邻里一场,就当做善事了。由你出面,在村里设个粥棚,再拾几间屋子,安置那些无家可归的人。”
白兴对采薇的话深表赞同,“大侄女真是观音娘娘下凡,大慈大悲,一定会有好报的。”
采薇不置可否地笑笑,想着白兴这样的铁公鸡怎么好说话了?难道是被打怕了,还是惧怕了她是成王殿下的人的身份?
不过还没等她想通,就听白兴就诉起苦来,“大侄女这法子很好,只是目前村里并没有多余的粮食,我家里也就只余下口粮。房子我家里也就有两间闲置的。既然姑娘提议,不如大侄女来想个办法。”
见采薇眼风扫过来,白兴苦巴着一张脸,就差哭了,“叔知道大侄女能干又聪慧,定会想出妥当办法的。你看叔也动不了,这大雨天的也不能四处奔波……”
说来绕去,还是想推卸责任。
采薇算是看透了,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不管挨过多少次打,狗改不了吃屎,这贪婪抠门不负责任的性子一点儿都没有变。
她也不指望白兴能出头了,索性起身就走。
话不相投半句多。
没了白兴,她不信这粥棚子设不了,房间找不到?
回到家里,采薇就拿出自己的积蓄,不过三百多两银子。
反正要进京了,是福是祸谁也说不透。
是福,她就会有万两黄金的赏赐,也不在乎这一点。
是祸,她可能会被赐死,那样,也许就会穿回去。
至于房子,她虽然舍不得,亲手设计的,还没住多久呢。
可这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留着又能如何?
她把陈勇叫来,让他拿着这些银子,去镇上的粮铺全都换了粮食。
又带了口信给李汝舟,让他也设个粥棚。凭李家的财力,还是能做到的。
于是第二日,村民们就见采薇带着是个年轻大小伙子,在村头支了一个棚子,垒了一个土灶,坐上一口大锅,熬起粥来。
附近十里八乡的都听说了,那些家里没有隔夜粮砸了房子的人扶老携幼都来了。
采薇实心,那熬粥的米分量很足,熬出来的粥,筷子插下去都不倒。
一连三天,她每日都在村口施粥,又把大魁媳妇等几家房子塌了的村民叫到自家住着,这善名一时就传扬出去。
赵钰很快就听说了,忍不住对身边的王镖头轻笑,“她倒是舍财,这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了?”
王镖头忙陪笑道,“殿下,别说,这姑娘还真是个奇女子!”
“嗯,只可惜本王没有早点儿遇到她,竟让陆老九捷足先登了。”赵钰揉揉眉心,笑得有些阴沉。
第四日上,赵钰忽然带人冒雨送了粮食来,满满的两大车,俱都扇着油纸,丝毫没有见水。
这下子,白兴躺不住了,忙忙地穿戴齐整淋着雨冒出来,来到村头,带着一家老小就跪在赵钰的车驾前,一副感恩戴德涕泗横流的模样。
“王爷,小民替全村的百姓们感谢王爷的大恩大德,下辈子愿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来报答王爷的大恩!”
其余的村民一见里正都跪了,自然也跟着跪在雨地里。
采薇正在粥棚里同大魁媳妇熬着粥,见了白兴这架势,忍不住嗤之以鼻。这人,责任一点儿都不想担,粮食一点儿不想往外拿,偏喜欢在大人物面前讨好拍马表忠心?
还下辈子做牛做马、结草衔环?
哄谁呢?
她愤愤地拿勺子捣着锅底,装没看见成王的车驾。
大魁媳妇扯扯她的袖子,让她跪着,采薇才不听。
这湿漉漉的满地都是泥浆,可惜了她才上身的这套夹袄。
“再捣,这锅就该漏了。”赵钰似笑非笑地走下车架,站在采薇的粥棚下,打趣着。
“我自家的锅,干卿何事?”她心里有气,对这劳什子王爷也没什么好脸。
反正也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捉了穆寡妇要挟她进京给皇十三子治病。
眼下她对他还有些用处,他断断不会怪罪她的。有这么个机会,她才懒得奴颜卑膝。
赵钰也不恼,上前夺过她手里的长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