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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拨冗过问,还请白公子切勿忧心。”
白一诺连忙口称不敢。
殷玉堂见事情告一段落,就先离开了。
“静婵,晏海,你们随我回明月楼去。”云寂离开之时,对站在一旁的二人说道:“你们二人杀人的嫌疑不大,可总也是牵涉其中,在命案定论之前,你们便留在明月楼中,由我亲自看管。”
他这么一说,白一诺也就没有办法开口要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人带走了。
晏海跟在云寂的后面。
往明月楼有一段往上的台阶,在青条石的缝隙之中,似乎一夜之间因着春意渐来,冒出了一茬茬青翠碧绿的苔藓,瞧着实在可爱。
在台阶旁浅浅的引水道里,居然也已经长了水草,随着融化的雪水慢慢摆动着,那些垂落到水面的藤蔓根系强健,紧紧地依附着山岩,甚至高处还有古木自山石间横空而出,颇为峻奇。
再往前看,就是云寂的背影。
那些可爱的翠苔山溪,可叹的奇岩怪树……哪怕是飞檐斗拱的明月楼,都比不上这个人一分背影。
每次看到便觉得愈发欢喜,每次看到便觉得愈发爱慕……
所以那个时候,他把自己赶到了下院,自己也就去了。
若是每一次每一次的看下去,那些喜爱之情,恐怕会多到无处安放。
我为什么这么喜爱他呢?
晏海在心里问自己。
兴许是因为这么多年,在这个人身上寄望了太多,如果不能和他在一起,那么这么些年,我到底在做些什么呢?
何况……他长得这么好看,连背影都这么好看……我一直都很喜欢好看的人呢!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人能和他一样好看了!我不喜欢他,还能喜欢谁?
晏海在心里答自己。
他想着想着,就低下头微笑。
静婵本是与他并肩走着,突然瞧见他的笑容,脚下不由得慢了两步,落到了他的后面。
晏海心无旁骛地跟着云寂,慢慢沿着石阶往上行走。
阳光从层叠的树影中零星散落,落在阶上,落在水涧,落在云寂的身上。
斑驳,又斑斓。
第35章
晏海这一路跟着云寂,想了很多,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说实话,他更像是觉得在梦里。
这些年来,他倒是希望梦见云寂,毕竟不是说“魂牵梦萦”吗?
可惜他睡觉素来警醒,也极少做梦,而且在那极少的梦里,云寂也从没有来过……
“李总管,你安排一下,让他们二人在楼里住下。”云寂正在吩咐李赫远,不经意间对上他的视线,然后就说:“就安排住在后头,得人多眼杂出什么事端。”
晏海心中一空……原来也不是做梦。
就好像是在将睡未睡时一脚踏空,总是会惊醒的。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
这些年,若说有什么是他已经习惯的,那便是不要去多想,不要去深想……
“你们安心住下吧!”云寂说完之后,踏上了通往二层的台阶。
明月楼的二层,那是晏海没有资格踏足的地方。
他停在台阶下,怔怔地仰着头,看着云寂消失在转折高处。
“晏海。”
他回过神,看着说话的人,过了一瞬才认出那是静婵。
“你怎么了?”静婵很忧心地看着他:“从方才起,你便不太对劲,可是在摘星楼里被吓着了?”
她也是听到大家议论的,想着那种画面就觉得可怕,晏海可是亲自进去看了,她理所当然的把晏海的失态归咎于被吓到。
晏海这个人虽然看着表面挺镇定,可事实上是连菜虫子都很怕的人。
“回头我给你煮一碗安神汤吧!”
“不用了。”晏海往后退了一步:“我有些累了,姑娘这几日一定也挺辛苦,不若各自休息为好!”
他对一旁在看戏的李赫远说:“烦劳李总管了。”
“晏管事客气了。”李赫远笑着回答:“阁主的吩咐你也是听到了,静婵姑娘肯定是要去侍女们那边住的,后面院里住的人又有些太多,所以就只能委屈你住在北面的小楼里了。”
“不委屈,明月楼乃是朝暮阁中人人向往之处,怎么能说住在这里是委屈了呢?”
“晏管事还是这么会说话。”李赫远让身边的人过来,带他去住处休息。
静婵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胸中的那口气才吐了出来。
“静婵姑娘,我……”李赫远一副想要过来说话的样子。
静婵朝他行了个礼,转身就往侍女居住的地方去了。
李赫远站在原地,自嘲的笑了一声。
晏海说是要休息,其实也就是不想与静婵接触太多。
他在暂住的小楼里坐了一会儿直到吃完晚饭,天色略暗的时候去找了李赫远,同他说自己要去天风楼取些常用的东西过来。
李赫远要找人陪他过去,被他拒绝了。
“此处到天风楼不过极短的路程,常有弟子交替巡视,并不会有什么危险。”他这么说。
但李赫远为人仔细,最后还是去问了云寂,直到云寂答应,他才放晏海离开。
于是这样一来一回,天色也都暗了下来,晏海一个人提着灯笼,走出了明月楼。
走到略远处,晏海抬头上望。
三层之上灯火通明,隐约有人声传来,那是云寂正在设宴款待殷玉堂和白一诺。
今夜明月皎洁,这样看去,宛若玉环挂在飞檐之上。
若是从明月楼的三层望出去,月色青山辉映,眼中不知能添多少隽美。
他站着出了会神,才提着灯笼转身离开。
明月楼到天风楼距离真的不远,晏海很快就走到了。
他在屋里取出了自己要拿的东西,打成了包袱提在手里,另一只手拿着灯笼,沿着天风楼的墙边行走。
殷赤琏也要参加宴请,整个天风楼里并没有什么多少人在,周围灯火稀疏,显得格外寂静。
天风楼的后墙很高,青砖墙面上爬满了藤蔓,将提着灯的晏海衬得有些渺小。
其时月光明亮,但这种苍蓝的光芒镀得天地间一切事物都泛着寒意,唯有晏海手中灯光所能照到的地方,才能映出它们原本的形貌。
走着走着,晏海突然就停了下来。
他将灯笼挂在一旁突出的兽首雕刻之上,拨开茂密的藤蔓,露出隐藏在后面的一扇门来。
门上并没有锁具,但是因为长年没有开启过,藤蔓长得严严实实,晏海了一番功夫才将门打开。
门开了之后,他并没有转身去取灯笼,而是直接走进了那扇门里。
入目是有些荒凉的庭院。
晏海站在门边,环顾这处不大的院子,脸上流露出怀念的神情来。
他沿着几乎被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