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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十二分的神。
今日里王爷与客人一同到宫中赴宴,王爷入夜后倒是已经回府,但两位客人迟迟不回,她不敢稍有懈怠,一直坐在那里守着。
直到后半夜上,门突然从外头被推开了。
菡儿吓了一跳,慌忙站起身来。
那位枭先生站在门前,怀里抱着一人,看衣着打扮正是晏公子。
“先生。”菡儿连忙迎上前去,同时闻到了一丝酒味,便乖觉地问:“晏公子可是喝多了,可要准备热水和醒酒汤来?”
“热水即可。”枭先生声音沙哑,却将似乎是醉酒的晏公子往自己怀里搂紧了一些,往楼上走去。
但是眼尖的菡儿,却在一瞥之间,看到了晏公子脖子上的点点红痕……
待枭先生抱着晏公子上了楼,她喊来了另一个丫鬟去厨房取热水,自己则往承王的院子里去了。
承王院子里守门的仆人见到她,立刻就把她让了进去。
王爷的房里亮着灯火,隐约还有人声,她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晚了居然还有别人在这里。
“菡儿来了,有事和王爷禀告。”她听到仆人跟王爷通传。
王爷传她进去,她低着头进了屋子。
王爷披着外衣坐在椅子上,显然是刚从床上起来,他的面前还跪着一个人。
这人菡儿倒是认识的,是王爷多年的旧部,如今在京畿卫里任职。
“死了多少人?”王爷在问那人:“什么时候的事情?”
“总共九人,半个时辰之前,在四通街上。”那人回道。“属下粗略看了一看,皆是一剑封喉。”
“尸首呢?”
“已经被送到刑狱司去了。”
王爷挥了挥手,那人就退了出去,王爷的目光转到了她的身上。
“王爷,枭先生和晏公子已经回来了。”她走上前去,朝王爷行了个礼。“晏公子似乎喝醉了,是被枭先生抱着回来的。”
王爷问了几个细节,待听她说晏公子颈部有痕迹时愣了一下。
她虽然说得婉转,但王爷定然是听明白了。
“你……”王爷正待嘱咐她什么,内室里却传来了响动。
“王爷。”那声音带着些慵懒,却说不出的悦耳动人:“怎的还没说完?”
菡儿立刻把头低了下去。
“就来。”王爷的声音柔和了许多,转头朝她说道:“你回去吧!有什么事再过来禀告。”
菡儿退下的时候,看到王爷掀开了通往内室的门帘,瑞龙脑的香气混杂着另一种味道一起飘散了过来。
她顿时涨红了脸颊,慌忙退了出来。
云寂将热水放在桌上,才解开了面具丢到一旁。
他拧了热帕子,走到了床榻边。
脱了外衣散开头发的晏海躺在床上,面色酡红睡得正香,
他这时看着倒是一副乖巧的模样,只不过……
云寂眸色变得更深了一些,他坐到床边,用帕子轻轻擦拭着晏海脖子上的伤口。
那伤口还挺深的,晏海睡梦之中也觉得难受,嘴里发出了不满的咕哝声,眉头也皱了起来。
云寂用力轻柔地阻止了他的闪避,之后从腰间取出一个致的银盒,用指甲从里面挑了一些粉末出来洒在晏海的伤口上。
伤口表面立刻凝结出一层薄薄的血痂,晏海也随之舒展眉头,露出放松的表情来。
然后云寂帮他擦了手,这才把被子盖上。
晏海的呼吸逐渐加重,很快就睡得更沉了。
拂晓将来,是最为寂静的时刻。
云寂坐在晏海的床头,他的目光,长长久久的落在了晏海的唇边。
他在看着晏海唇角的伤,还有就是伤口旁的那一道,非常非常细微的裂痕。
他只是看着,没有去触摸,甚至没有生出一丝这样的念头。
他神情凝重,仿佛那裂痕之后,隐藏着万丈深渊……
这个晚上,上京出了两桩大事。
一是在四通街上死了好几个人,像是江湖仇杀,但奇怪的是,附近的住家商户丁点打斗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二是那最近销声匿迹的凶手再一次出现了,这次死的可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孩儿,而是天河郡王慕容极尚未过门的未婚妻子,江东白家的女儿白乐乐。
第63章
这个清晨,鼓声并没有把晏海吵醒,他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他在柔软的床铺中醒来,眼前一片昏暗。
天还没亮吗?那么小染……
过了一刻,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在朝暮阁下院的那间屋子里。
这里是上京,殷十二的承王府,昏暗并非天色未明,只是床上厚重的帷幕遮挡了阳光。
晏海重新闭上眼睛,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想自己应该是喝了酒,才会睡得这么沉。
当然最主要的是十余年前倨傲狂妄喜怒无常的“月翠微”,让他觉得十分疲累。
但是如今他能够倚仗的,也就是这样的“月翠微”了。
好比昨夜白鹿台上,他就是要让殷九觉得,一切仍然与多年前一样,没有任何人能够勉强他做不愿意做的事,在提出愚蠢的要求之前必须再三思量。
不能示弱……如今宛若行于悬索,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只是幸好,这次身边还有云寂。
一想到云寂,晏海微笑起来。
虽然他并不希望云寂卷进这些事情中来,但是不能否认的是,有云寂在身边,很多事情都会容易许多。
而且……晏海忍不住抬起手,碰触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丝丝的疼痛依然存在,但这根本无法影响到他愉悦的心情。
但是下一刻,他的笑容僵在了嘴边。
晏海几乎是踉踉跄跄冲下了床,期间受被褥和床帏所累,几次差点摔倒。
他光着脚一直冲到了屋里的那面铜镜前。
这面镜子做工细,能够很清晰的映出他惊恐的面容。
他颤抖着手指触摸着嘴角那道细细的裂痕。
他没有办法欺骗自己,说云寂不曾看到。
云寂肯定……已经看到了!
他撑着墙壁,只觉得天旋地转,根本站立不稳。
一股腥甜的味道猛地从喉间涌了上来,晏海弯下腰捂住嘴,感觉到有一些温热的液体抑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怎么不穿鞋?”
云寂打开门走了进来,看到他赤着双足站在地上,忍不住皱起了眉。
但是随即,他闻到了血腥味,。
他一步就跨到了晏海的身后,一手环住了他的腰,另一只手将他的头抬了起来。
鲜血从晏海的下颚处,宛若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落下来。
“怎么回事?”他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怎么一个转身的功夫,好端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