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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本王离京。所以只能你去,本王把中军的军权交给你,由你兼任镇军将军,带着陈赞的人马。至于陈赞,本王已经把他调回京都了,这会儿多半已在回京的路上。”
郭文莺顿时明白了,他早从半月之前就开始布这个局了,怕是在他们回京之前,他心里已经盘算好了,逼急了就走这条路。
她叹息,“王爷可是下定决心,一条胡同走到死了?”
“是,不能回头了。本王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南齐的江山,南齐数千万的百姓。瓦剌养虎为患,绝不能留,且本王也决不许现在议和。”他说着拍了拍郭文莺肩膀,声音沉重道:“文英,你可想好了,应了本王,即便成功也未必能得了好,若是失败便是万劫不复。本王活不成,你更活不成,跟着本王的将官也都活不成。”
郭文莺以前也没觉得,自己是个多么热血的人,可今日事到临头,让她在国家大义和自己命之间取舍,竟一心想着去顾大义了。他身为王爷能舍了自己的脑袋,自己又为什么不行?
她身子一挺,背脊如白杨树般笔直而立,肃声道:“王爷既然这么说了,文英便与王爷共生死吧。”
好在她的身份没有揭露,别人只当她无父无母,就算获罪也不会牵连任何人。
“好。”封敬亭赞许地看着她,他终究没看错人,这个丫头不是男人,胜似男人,便是一般的男子也没有她这般气节。真真让是爱煞了他。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过去,“这是元帅虎符,皇上虽曾了回去,不过前几日却着人悄悄给了我,怕也是防着有这么一天吧。即便如此,这也是冒了极大风险的。现在本王把虎符交给你,你且记住,这就是西北二十万军队,就是本王的身家性命。”
第一百零八章打劫
郭文莺不敢接,在他的催促下,勉强拿在手中,却只觉沉甸甸的,压得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她真没想到,他会把这么重要的虎符交给她。可她真不敢保证能做得到啊!
小心翼翼问,“王爷,下官把它转交给陆先生好不好?”
“陆先生没有军职,领不了三军。”
“那还有楚将军,最不济还有路将军。”
封敬亭睃她,“路怀东此人不正经的时候,比正经的时候多,他行事荒唐,为将尚且可以,若为帅绝不行。至于楚唐,虽是个不错的人才,可毕竟不是本王心腹,本王怎可将身家性命交托?”
郭文莺想说,“你怎么确定我就是你心腹,你怎么确定我就不会背叛你了?”可看他定定地眼神望着自己,竟让她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无奈地看着他,然后听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文英,本王只相信你。”
此刻的郭文莺,并没理解这句话之于她有多么沉重,这就像是条枷锁,牢牢栓紧了她,比许以高官厚禄,黄金珠宝还要厉害。以至于在她今后多少年的无数个日夜,都在为这个人这句话尽心竭力,呕尽了最后一口心血。
封敬亭道:“我会尽量拖延议和特使启程的时间,你最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内必须攻下两城,把瓦剌驱出边境,你可能办到?”
郭文莺深吸口气,双手把盒子举过头顶,高声道:“下官誓死为王爷效命。”
封敬亭抓紧她的手,把她扶起来,随后往怀里一带,紧紧拥在胸前,头抵在她肩上再不发一言。
他是不舍,真真的不舍,明知道自己在强迫她,强迫着把这个重于千钧的重担压在她肩上,可他目前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他只能这么做。
郭文莺难得抱紧了他,第一次主动回抱他,无关男女之情,只是他们此刻都亟需对方给自己力量,支撑自己走下去。
很多年之后,郭文莺在回忆自己这段经历时,对人说道:“其实我真的不是个很坚强的人,不是不坚强,而是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坚强。我的人生路几乎是被那个人给逼出来的,他永远在尝试,尝试我究竟有多大能力,究竟能发挥多大潜力。然后每一次他都很欣喜,觉得我还有很多可压榨的余地。一次又一次的,他毫不留情地把一个个艰难的重担压在我身上。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得益于那个人的不懈努力,然后逼着我更加不懈地去努力……”
紧接着,她开始深深的后悔,她这辈子最不该遇到的只有一个人:封敬亭。一个狡猾的读懂她的心,让她甘于卖命,甘于献身,甘于为他做任何事的,不要脸的男人。
*
第二日,郭文莺就开始做出发的准备了。一个月打赢这场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谈何容易。
首先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粮草问题,二十万大军至少要有能支撑一个月的粮草。
他们是背着朝廷开战,要钱要粮想等着兵部和户部出,那也得看看你的脸够不够大。郭文莺脸不大,不过脸皮被封敬亭磨练的很厚。
她想着没钱有粮也行,哪怕挤出个七八万担的也能勉强支撑几天。苍蝇也是肉啊,有的吃她从不嫌弃。
所以一大早,郭文莺便带着四个亲卫全副武装的出门了。她也没打算去别的地方,直接到了兵部,见了兵部左侍郎胡德。
兵部尚书被撤了职,新任的尚书还没到任,只这位侍郎大人在统管衙门。
兵部左侍郎是从三品,与郭文莺同级,郭文莺先是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一屁股坐在他对面,开始哭穷。一路哭诉西北军生活多么艰苦,西北军吃的都是猪食,西北的环境多么恶劣,西北的仗打起来多么残忍……
她这些年和封敬亭争辩争得嘴皮子很是利索,一番话说得情感勃发,凄惨异常,真真是把西北军比喻的连比街上乞丐也不如。
胡德是进士出身,又出身勋贵之家,何曾见过这么惫懒的人。一时也不知拿她怎么办,只气呼呼道:“郭大人到底想要什么?”
郭文莺送他老大朵笑容,“也没什么,就想要五十万担军粮,让我带回西北去。”
胡德气得胡子都撅起来,“五十万担,你打劫呢?”
郭文莺笑,“大人何必这么说呢,打劫兵部谁敢啊,这不是求着大人来了吗?”
胡德一甩袍袖,“不行,没有军粮。”
“别呀,咱都挺不容易的。谁家不是拖家带口,上有老下有小的,万一有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