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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点气力都榨干了。
本来今天就打了几场马球,很是疲累,又这般耗体力的运动,哪还有半分气力?
封敬亭似也有些疲惫,不过他兴致倒很好,拿了条被子把两人包裹上,躺在软软厚厚的垫子上看星星。
封敬亭学识渊博,可谓博古通今,还通晓一些天文,竟拉着她讲起了天上的繁星。
温暖从背后慢慢包围着她,耳畔听着他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的魅惑,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听在她耳中,都仿佛下着大雪的十二月依窗而坐,独自品尝一杯热气腾腾的热茶,袅袅的茶香弥漫着,温热体贴的从口中划入喉咙,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尤其是在这样的夜,这样的郊外,更叫人有种想依赖的感觉。她钻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混了青草的香气,竟觉得双眼发沉,那轻柔的嗓音好似有催眠的效果。后来她竟慢慢闭上眼睡了过去。
封敬亭正讲到兴头上,正要跟她说牛郎和织女相恋的故事,一低头看见这丫头居然睡着了,不由暗暗叹口气,随后站起来穿好衣服,连着被卷一起抱起她走出围帘。
外面早已备好了马车,他上了车,轻柔的放下她。
徐茂过来,低声道:“主子,这会儿宫里已经下钥了,主子要回宫吗?”
封敬亭思索片刻,“不回宫,就在上苑住下吧。明日再回去。”
“是。”徐茂慌忙先去准备了。
这上苑本就是皇上兴之所至,在此游猎玩乐的地方,自有就寝的宫室。
封敬亭一路抱着她进了宫室,放在床上,看她睡得依然香甜的小脸,不由摇摇头,这丫头睡这么死,被人抬走了都不知道。
这一夜伴着清凉的秋风,睡得甚是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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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次日醒来之时,早已日上三竿。
郭文莺睁开眼,身边封敬亭已经走了,这会儿多半还在朝堂上议政呢。她穿了衣服起来,外面两个小太监正等着服侍她呢。
打水净脸,都拾整洁了,郭文莺才想起,她从宫里都出来十多日了,这些天一直在卫所,也不知宫里情况怎样。
她这个尚寝做的不称职,走之前只知会了几个主事女官,说有要紧事被皇上派出宫,具体事务都没有交待,也不知尚寝局成了什么样子。
她回了宫,回住所换了衣服,就到局里宫女工作坊去转了转,却发现根本没几个人,问了一个宫女才知道,贵妃娘娘把尚寝局上下一百二十人都叫到凤鸾殿了,好像是囿园种植花果蔬菜吃的几个宫人上吐下泻,贵妃怀疑有人在食物里下毒,所以把尚寝局所有人都叫去审问了。
三百六十八章开刀
郭文莺心知这事八成是冲着她来的,否则吃食都由尚食局负责,食物中有毒怎么问罪也有尚食局顶着,也不可能把尚寝局的人都拉去。这分明是昨天严玉兰击鞠赛上不高兴,故意拿尚寝局开刀了。
她急匆匆赶到凤鸾殿,一看尚寝宫一百二十人都在殿前的太阳底下跪着呢。瞧见她来了,那些女官和宫女都似暗暗松了口气。
郭文莺投给几个主事女官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紧迈几步,身子往里面探了一眼,跪在殿前,高声道:“尚寝局女官郭文莺求见贵妃娘娘。”
等了一会儿,她又说了一遍,才见里面一个宫女出来,轻蔑的瞥了她一眼道:“贵妃娘娘正在小憩,你且等着吧。”说罢,转身就进去了。
郭文莺这些日子为了练马球,每日在马上骑几个时辰,昨晚又和封敬亭玩的太过,这会儿腿还有点发软,往地上一跪,更觉酸的厉害。尤其是跪的时间越长,膝盖便火辣辣的,整个腰腹一下都觉酸疼。
不到一个时辰额头上就见汗了,她知道严玉兰是故意整她,可人家是后宫分位最高的,她不说让起来,她是真不敢动。否则以严玉兰的性子,就算不敢打杀她,也会给一顿板子。她主持宫闱,就算封敬亭来了,也奈何她不得。
只是这会儿到底跪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给皇上送信?
她正寻思之时,这才见刚才那个宫女出来,对她道:“娘娘叫你进去,还不快起来。”
郭文莺想站起来,可真起不来啊,这回酸麻的厉害,试了几次都动不了分毫。可是后面站着的一个宫女,见她不好,把她扶了起来。
郭文莺对那宫女一笑,无声的道了声谢,随后整整衣襟,缓慢的迈进殿去。
严玉兰斜躺在榻上,瞧见她进来,嘴角微微一瞥,“哟,这不是咱们得胜归来的女护卫吗?昨个马球打得不错吧,连皇上都替你上场了。”
郭文莺规规矩矩的跪下,至少从外表挑不出一点错来。随后笑道:“娘娘这话从何说起,文莺昨日未曾去击鞠场,何曾打过马球?”
严玉兰气乐了,“那我昨天看见的是鬼不成?”
“人有相似,也许娘娘看花了眼。”
严玉兰哼哼两声,“郭文莺,你的胆子可真大。”
郭文莺笑,“回娘娘,文莺从小胆子就很大,什么事都敢干得出来。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严玉兰心知她在朝中势力不弱,从右相到将军再到军中的首领,基本都跟她相熟,甚至有些还有过命的交情。昨日在上林苑鞠场,她就亲眼看见郭文莺和路怀东、楚唐等相谈甚欢,几个卫所的统领有的都与她相熟。连皇上身边的徐茂见到都恭恭敬敬的。
她心里有数,也不敢治她个莫须有的不敬之罪,便索性拿囿园的事说事。司苑掌囿园种植花果蔬菜,郭文莺身为尚寝局尚寝,难辞其咎。
她冷声道:“郭文莺,你身为尚寝,手下做事失察,致使有毒的蔬果流出,你可知罪吗”
郭文莺道:“娘娘这话不对,囿园种植花果蔬菜都是用山中的泉水浇灌,所取水都自有太监运送进宫,种植之时也多用的熟手,怎么会有毒?便是有毒那也是有人故意下的,娘娘不去追查下毒之人,怎么倒责备起种菜的来了?”
严玉兰疾声道:“尚食局,所有跟此事有关的本宫都会查,你身为尚寝局最高女官,就没有责任吗?”
郭文莺知道她如此借题发挥,是打定主意不叫她好了,与她这般争执也没什么用,只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