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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窘迫的生活
夜初静,人已寐。天空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月光被一片乌云罩住,散发出蒙蒙胧的光,偶尔会有几颗星辰相伴。
富丽堂皇的侯府,一处院子与之格格不入,分外显眼,院子里荒草萋萋,一看就知道平时疏于打理。,而且院子里面只有三间平房,破落不堪,在侯府里显得非常奇怪。
顾宛清坐在窗前,看着外面暗淡的月光,心里叹了一口气,手里拿着的毛笔还未在洁白的宣纸上落笔,却不小心留下了一团墨迹。
她看着这团墨迹,眉头微微皱起,心里有些不悦又有些自责,这可是自己最后一张宣纸了,顾婉清心里叹了一口气,将毛笔放下,然后将宣纸揉成一团,随意丢弃在一旁。既然脏了,不要也罢了,省得碍眼,惹人心烦。
星儿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宣纸,有些心疼地拿了起来,说:”大小姐,为何要扔了啊?“
顾宛清垂下眼帘,说:”还没写就脏了,留着惹人心烦。“
星儿将宣纸扔进火盆里,说:“大小姐,话是这么说,可是夫人连米粮都不送来了,更别说宣纸这类的了。以后大小姐该拿什么写字?”星儿说着,眼圈红红的,说:“大小姐,咱们的私房银子也所剩不多了,这可让咱们怎么过啊?夫人难道是想逼死咋们吗?”
顾宛清听了星儿的话,有些不悦,说:“星儿,你莫要胡说,得让人听了去,徒增麻烦。人是活的,总能想到办法。“
星儿有些讪讪的,说:“大小姐,星儿知道,只是夫人走后,这侯府里的日子实在难过,星儿一时气不过才说了这些话。”
顾宛清想了想,拔下头上的一只白玉簪子,递给星儿,说:“你明天找个机会偷偷溜出府去,把这个簪子当了吧.”
星儿连连摆手,表示不要,说:“大小姐使不得,本就没几件首饰,这些首饰可是要充门面的啊.”
顾宛清黯然地说:“都活不下去了,还要什么门面不门面的,你当心点,莫要让人压了价格。”
星儿也不再多说,小心翼翼的将簪子好,说:“大小姐,星儿知道了。你放心吧.”
顾宛清点点头,看着星儿,说:“星儿,跟着我,苦了你了。“
星儿将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说:“大小姐,有什么苦不苦的,夫人对星儿恩重如山,是星儿不好,没能好好照顾小姐。”说着星儿的眼眶又红了。
顾宛清怕星儿又哭了,赶紧叉开了话题,得俩个人都伤感。
说了一阵子话,顾宛清有些倦了,见时候不早了,星儿伺候顾宛清洗漱之后,便去到了外屋去睡。
顾宛清躺着床上,却丝毫没有了困意,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眼泪从脸颊滑落。顾宛清低低地说了一句:“娘亲,我好想你。”
自从一年前,娘亲撒手人寰之后,原本处境艰难的顾宛清,现在日子过得更凄惨。原本自己和娘亲住在后院的一处小院里。可是娘亲走后,顾宛清不想睹物思人,徒增伤感,便要求搬出去。结果夫人给她安排了这样一处院子。
不过顾宛清倒没有什么怨言,住在这么偏僻处,没有人来找麻烦,自己也乐得清净。对她来说,侯府根本不是自己的家,只是一个住所罢了。
不过好在一年前尚书府来提亲,指明要自己许配给尚书府的二公子。那二公子虽然是庶出,但到底是高攀了不少。毕竟侯府在朝廷里只是一个花架子,而尚书府则握有实实在在的权利。
夫人刘雪乔心里吃味,见不得她好,对顾宛清暗地里下了不少绊子。顾宛清对于这些倒不在乎,尚书府的提亲让她看到了新的希望,只要能离开侯府这个牢笼,让自己做什么都愿意。
第二天一早,顾宛清顶着俩个大大的黑眼圈,脸色不好看,星儿看见了,忙问:“大小姐,脸色怎么这样憔悴,是昨晚没有睡好吗?”
顾宛清点点头,说:“无碍,一会给我脸上多遮一些粉,别让人看了去。”
星儿一边顾宛清打洗脸水,一边说:“大小姐,老太太身边的李嬷嬷一大早过来,让你过去呢。”
顾宛清接过来洗好的帕子在脸上轻轻地抹了抹,说:“我知道了,早饭随便吃些,请安要紧。”
星儿又给顾宛清端了漱口水过来,顾宛清洗漱完毕后,星儿给她脸上打了一些苏合香,又梳了一个双环髻,顾宛清立刻显得神了许多。
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里,李嬷嬷出来却说老太太还没有起来,要顾宛清再等等。
顾宛清也不恼,安安静静地坐在偏厅里等着。过了一会,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姑娘走了进来,身着鹅黄色的藕丝琵琶衿上裳,紫绡翠纹裙,梳着坠马髻,戴着白玉嵌珠翠扁方,双眼大而有神,鼻子小巧坚挺,微微一笑嘴边有俩个梨涡,整个人真真光照人。而顾宛与之相比倒显得寒酸了许多,头上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簪子。
那女子正是侯府二小姐顾宛绣,她身后跟着的是侯府的三小姐顾宛荇。顾宛荇与顾宛绣的富贵逼人不同,她身着月牙凤尾罗裙,戴着玉柳叶耳环,显得整个人清秀温柔。要说这侯府里的三位姑娘,要数顾宛荇最为可人,她肌肤似雪,一双眼睛像一泓清泉,朱唇不染而红。
顾宛清既没有顾宛绣的明艳动人,也没有顾宛荇的国色天香,倒是有一身书卷气,让她与众不同。
顾宛绣看见顾宛清坐在那里,骄傲地抬着头走了过去,视顾宛清犹如空气一般。倒是顾宛荇走到顾宛清身边,甜甜地笑了,叫了声姐姐。顾宛清答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李嬷嬷出来,说是老夫人让三位姑娘进去。顾宛绣走到顾宛清身边冷哼一声,率先走了进去。顾宛荇谦让了几句,便跟着顾宛绣后面。而顾宛清则是低着头走到了最后面。
三个人一起给老夫人行了礼,老夫人慈爱地对着顾宛清招了招手,说:“清丫头,你过来。”
顾宛清乖巧地过去,站在了老太太的身边的,老太太抓住了她的手,说:“清丫头,你坐下,绣丫头,荇丫头,你们也坐。”
顾宛清对老太太突然的热情很是不习惯,她倒是愿意老太太对自己冷冰冰的。因为老太太这样慈爱得过了头,准有事。
果然老太太拉着顾宛清,说顾宛清十三了,马上要嫁入尚书府,便对她进行了一番叮嘱。话里话外对顾宛清极尽敲打,告诫她不要忘了侯府,一切要以侯府的利益为主。
顾宛清心里听得是冷笑连连,但依旧乖巧地应着。老太太看着满意,这才放了她出来。顾宛清知道老太太忽然来让她来请安,定是有事情要说。她可是清楚地记得老太太说过不让她请安,得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