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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马直冲过去,临近一挑马缰,雪里站虹一般腾空而起
杜云峰张张嘴,想说危险,话到嘴边硬是咽了下去,他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想法,如果把人摔残废了,摔傻了,他就不走了,我愿意一辈子养着他。
雪里站四蹄安然落地,杜云峰又高兴,又失落。
杜云峰扯过一根草叶,搓着玩,叹了一声,仰头躺倒在草地上脑子里许多胡乱的声音:“我不能让他走,打断他的腿?”随即自己小声嘀咕了一句“畜生!”
杜云峰继续仰面朝天的胡思乱想我得让他舍不得走,可是不走他和我窝在山沟子当土匪吗?就算一起当土匪,我能高攀得起他吗?男人和男人,他要知道我这点心思,估计吓死了,恶心死了吧?
杜云峰正激烈的天人交战之,周澜牵马来到他旁边:“小云峰,想什么呢?”他轻轻踹他的脚,然后一屁股坐在他旁边。
杜云峰回过神来,愣愣的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没啥”,随后起身随手抓起吸到一半的烟,低头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周澜躺倒,闭上眼睛。
雪里站在不远处甩着尾巴低头安静的吃草,偶尔有鸟叫声,周遭很安静。
杜云峰叼着烟侧躺,一只手撑着脑袋,盯着周澜脸看,他闭着的双眼微抖,双眼皮的线条在眼尾有微微的上挑,睫毛长长的在颤。
周澜一睁眼:“看什么呢?”
杜云峰也不言语,眼神若有所思,夹着烟送到周澜嘴边:“来一口?”
“嗯”周澜低低应了一声,却没伸手接,杜云峰便直接送到他嘴边。
周澜眯着眼睛吸一口,嘴唇似有似无的碰到杜云峰的手指,微微张了嘴,烟雾在嘴里刚要被吐出来就被吸了回去,一个深呼吸,烟雾在肺里转了遍,随即吐在杜云峰的脸上,烟淡淡氲开来,像一剂迷魂汤散,被杜云峰吸进了五脏六腑。
“还要么?”杜云峰自己又抽了一口,少爷没抽过烟,他这样想着,但他吸烟的样子真的非常好看。
周澜微微张嘴示意。
杜云峰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要出事,他腾的站起来,撒丫子就跑,边跑边猛吸两口,抽了个干干净净。
一拍手:“没了!”杜云峰嬉皮笑脸,一副欠揍的模样。
“好你个杜云峰,造反了!”周澜纵身扑了过去,杜云峰笑嘻嘻的接招,他要把周澜放倒,压在身子底下。
扭了一会,杜云峰觉得不对劲,手上就加了力气,可不管他怎么掰,周澜都鱼儿似的躲了过去,一不小心,被周澜钻了空子,扭身一个背摔,杜云峰被实诚地撂倒在地上。
“怎么样?”周澜得意洋洋的骑着他的肚子,双手按着肩膀。
“小祖宗,你这是哪学来的?”杜云峰后背被石头隔得生疼。
“哈,金小满教的。”周澜双手给杜云峰捏各种鬼脸。
金小满的传家本领,杜云峰心想这小满这孩子也太实在了,让他多照看周澜,怎么连这都教会了这以后想放倒对方都不成了!
杜云峰抬起双臂,用力向下一砸,周澜的胳膊就打了弯,整个人趴在杜云峰身上,杜云峰就势一滚,双方位置来了个调换:“哈哈,少爷啊,你只会放到这一招啊,你不会的还多着呢。”
周澜使劲挣扎,杜云峰纹丝不动黑鹰寨上没什么人是杜云峰的对手,周澜的一招鲜,吃遍不了他杜云峰的天。
太阳泛起黄色的光,快落山的景象,二人打算回山上,周澜意犹未尽,他毕竟来自城里,离开的久了便会想念。杜云峰骑着马往回奔,夕阳下,周澜指着不远处的村落问是何方,杜云峰回答这叫栏山村。
“看着富户不少。”周澜贴着杜云峰的后背,眼睛盯着几家高墙大院。
杜云峰哈哈一笑,说少爷你不干土匪这行白瞎了。
“这村子你去过没有?”周澜追问。
“没有”杜云峰回答:“窝边草不好吃。”
夜深人静
烟纸裹着烟丝一撮,舌头一舔,一只烟就卷成了,杜云峰把烟递到周澜嘴边,打着洋火,照亮了他的印堂眉心。
周澜夹着烟,极认真的在算账,桌子上堆着捆好的银元,都是周澜赢回来的。杜云峰半坐半靠的倚着桌子,大棉袄窝窝囊囊没个形状,拨开花生抛高了,再仰头用嘴接,心事不稳,嘴就没个准,扔三个掉两个,蹦得满地都是。
“那么大人了,没个老实气。”周澜的毛笔尖随着杜云峰的东接西接,抖来抖去。
杜云峰翻翻眼皮,不吭声,一把花生放回桌上,他在屋子里百无聊赖的走来走去,低着头,快碰到墙就一扭身,手揣兜,闷声不响,继续走。
地上的花生被他踩得的嘎嘣嘎嘣响。
杜云峰知道周澜打算走,周澜一直在攒钱。
他舍不得他,又不能拦他,杜云峰心想总不能让他做土匪吧?遭这穷山恶水的罪,再说,留下了又怎么样,他又不是宋书栋。
想到宋书栋,杜云峰一拍自己脑门,那小子该送下山了,三个月好时候像快要到了,算了,先不管他。
“钱差得多了。”周澜放下笔,他怎么算都只够一个人的船票和生活,而他还要解决昂贵的学,何况他还想带着他娘一起走,周家其他的人他都不惦记,但是娘得带着,娘年纪大了,需要安稳的生活,所以他需要在国外再买套房子,起码租一套像样点的房子,还得雇人个伺候,钱哪够呢。
“少爷,我们以后还能见么?”杜云峰闷头心事重重的满屋子转,像被抽得垂头丧气的雪里站。
周澜放下笔,温和地拉过凳子:“云峰,来”
杜云峰吊儿郎当的走过来,缩头缩脑的骑着凳子坐在对面,周澜正了正脸色:“坐没坐相。”
杜云峰直了直背。
两只大海碗摆在桌子上,周澜拎起坛子倒满,端起送到杜云峰面前:“我敬你!”
突如其来,让杜云峰摸不到头脑,端碗看看酒,又看看周澜。
周澜一饮而尽,自从到了黑鹰山,他就酒量就见大,没人敢灌他,就杜云峰总给他喝点,就像抽烟一样,日积月累,也教会了。
碗见底,亮给杜云峰看,手背一抹嘴角,周澜眼里带笑:“云峰,我若真有兄弟,也好不过你,你对我好,我谢谢你。”
“我对你好是应当应份的。”杜云峰盯着周澜,若有所思,一仰头喝了酒,他说的是真心话,无论是因为他爹,还是因为周家干娘,还是周澜本身,杜云峰都觉得对周澜好是天经地义的。
周澜是个情绪不太外露的人,一向有节制,唯独对着杜云峰能说点靠心近的话,碗碰碗,半坛子酒很快就下了去,周澜甚至激动的搂住杜云峰的脖子,另一只手的手指贴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