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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上班,肥大的牛仔裤,脚上一双灰白的耐克。如果不是有小肚腩,他简直像个高中男生。元一平忍不住提醒他:“我们这儿有时候会来客户,你最好备着一两套正装,客户来了起码装个样子。”
段杭“啊”了一声,面色窘迫,问:“正装……大概多少钱一套?我看看我的钱够不够。”
元一平惊讶地反问:“你以前没买过吗?毕业论文答辩不穿?“
段杭更加不好意思:“穿了,是动漫社的学弟借我的……”
元一平:“……”
最后段杭在淘宝买了身男士商业套装,七件套,西装西裤领带领结袜子皮带衬衫,148块。广州发过来,第二天就到了。
第二天上班,梁与仪瞪圆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段杭,半晌后扬眉问元一平:“这是你给挑的?”
元一平老实地点点头:“帮着看了一下。”
“你居心何在啊元一平!”梁与仪佯怒,骂道:“不是个东西!你就是看小段比你年轻,故意欺负孩子吧!148!148的正装你自己看看小段穿上是什么样子?!”
段杭愣愣的:“梁姐,什么样子?”
“这么说吧,”梁与仪扶额:“给你一瓶红酒,我们这儿就是夜总会了。”
段杭似懂非懂:“……啊?”
“她是说,”元一平发现段杭这一身穿上是有些不忍直视,于是别过脸去:“你这样……有点像夜总会服务生。”
“小段啊,”梁与仪走过到段杭身边,语重心长地说:“我跟你说,衣服这个东西,你宁愿少买几件,也要买好的,贵的那一千块钱的和一百块钱的,质感真的不一样。这么和你说吧,田路上那家crapol,里面的鸭子都穿得比你好啊……”
段杭沉默几秒,小声问:“梁姐,你对鸭子很熟啊?”
梁与仪:“……”
元一平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梁与仪表情很复杂:“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这身衣服,趁早给我退了!”
“哎,”元一平笑够了,帮段杭解释:“他没钱买贵的,就先买这身凑合一下。”
梁与仪:“你买衣服的钱都没有?”
段杭脸颊发红,羞答答地说:“前天刚买了个手办……”
真是个活宝。
段杭来了之后,办公室里的氛围轻松愉快许多,三个人说说笑笑,忙忙碌碌,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元一平想起陈朔的次数越来越少,渐渐地,当时的无法抑制的愤怒也平复了许多,元一平想,陈朔大概是一时发疯。
对,除了一时发疯,也不会有别的原因了。
一眨眼就到了九月,九月一号的时候,元一平在办公楼下碰到张雨哲。说实话元一平暗自惊讶了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张雨哲和梁与仪已经散了毕竟张雨哲只是个穷学生,梁与仪和他在一起,也就是一时新鲜。
没想到这两人还在一起。
“元老师,”张雨哲笑得谦恭:“好久不见了。”
“啊,”元一平觉得这小孩儿好像哪里变了:“是好久没见了。”对,变成熟了。一身黑西装,拎个公文包。
“来找梁与仪?”
“嗯,”张雨哲笑了一下:“她说马上下来。”
“嗯是,她就在后面。”进电梯的时候,元一平进去就满员了,梁与仪和段杭在下一趟。
“好的。”
元一平和段杭坐同一线路的地铁,便也站在楼下,等段杭。他看着张雨哲的公文包,问:“你今年大四了?”
“对,”张雨哲说:“最近在校招。”
“那还挺累的吧?”
“还行,”张雨哲顿了一下,连忙说:“给学生上的课不会受影响的。”
“我知道,”元一平连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张雨哲带点儿腼腆地笑了笑。
第二十六章
日子一晃就到了阳光灿烂的九月。
下班的时候梁与仪搭着元一平肩膀问:“生日想要什么?”
元一平盯着屏幕看了一天学生讲课的视频,头晕眼花,懒洋洋回答:“没什么……都多大了,不过了。”
“哟,”梁与仪掩唇轻笑:“去年生日那个王什么的学妹给你送花,不是挺高兴的么?今年学妹不送了?”
元一平无奈地纠正她:“那是因为我帮她联系了崔老师,不是因为别的……”
段杭眼巴巴看着元一平:“我从小到大都没到过花。”
“你说什么?”梁与仪惊叹:“never?”
段杭点头:“never。”
生日的话题便被岔过去了,梁与仪不住地安慰段杭:“别灰心,你还年轻嘛,”她顿了顿,柔声说:“小段,我觉得你底子还是不错的,嗯……就是,最好去健身房练练。”段杭年纪轻轻,小肚腩已经鼓出来了,有时候他也自称“肥宅”。
“健身房,”段杭一脸羞涩:“我之前去过一次,然后……那个教练来找我要电话……”
梁与仪哈哈大笑:“健身房真的gay超多你给了?”
“我当然没给!”段杭急忙摇头:“我是直的啊!而且那个教练,那个胸肌吓得我再也没去过那家健身房,白白浪刚办的卡,一千多呢……”
元一平想起当年在陈朔手机里,似乎就有个备注名是“教练”的人,他发的信里,有下半身的裸.照。
陈朔会去健身房吗?这些年他的身材倒是没变大概是去了的。毕竟,三十多岁的男人,抽烟喝酒样样都沾,如果不是刻意保持的话,没理由身材不走样。
陈朔一直是削瘦的,但又不至于皮包骨头,元一平想起陈朔的后背,从衬衫下凸起的蝴蝶骨,瘦硬的线条向下,是元一平单手堪堪能揽住的腰打住打住。
“不过你皮肤真的不错啊,”梁与仪凝视段杭的脸:“真白……”
他们俩已经扯到了护肤,元一平暗暗吁一口气,转身回到自己办公桌前。
九月三号是元一平的生日,也就是,后天。
其实元一平是不过生日的,道理很简单:要花钱啊。一直到元一智挣钱之前,他们一家三口都靠老妈一个人的工资养活,而老妈不过是纱厂里三班倒的女工。那时候,奶油蛋糕对于这个三口之家来说太奢侈了,当然,连奶油蛋糕都奢侈,其他礼物就更是奢侈。
生日对于元一平来说,最多是,一碗加了火腿肠的鸡蛋面。五毛钱一根的鸡肉味双汇火腿肠,一个荷包蛋,几滴香油,这是生日的全部内容。
所以元一平不过生日可能生活越贫瘠,想要的反而越多,他总觉得要有致的礼物,心准备的大餐,那才能叫过生日,才对得起这个“过”字。如果没有,就干脆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