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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向天游似有难言之隐,往宁千影脸上匆匆一扫,转开眼道,“若是往日无仇,罗兄怎会漂泊在外不肯归家?索性我悄悄尾随,一路跟至关押处,宁夫人,如今也只有您能救他性命了!”
宁千影面色由白转青,咬着牙连道三声好:“我这就去禀了老爷,让他带人解救我可怜的孩儿!”
小梅急地落下泪来,情态不似作伪,苦劝不止:“主母莫要被有心人三言两语冲昏了头脑!今日可是少爷三岁生辰大宴,若被这等来路不明之人搅黄,岂不晦气!”
“少爷?”宁千影轻轻拂开小梅双手,眼神已然冷下,“宁安若是少爷,千千是他大哥,得称一声大少爷!为保千千安危,宁安区区一个生辰宴又算什么,纵然他今日是要娶妻,吉时往后拖一拖也无妨!”
向天游将她一言一行看在眼中,敛下多余神色只留急切在面庞,再次催促道:“宁夫人,事不宜迟,我与你一道回府去。”
二人言谈处离万府已然不远,盏茶时间后便进了内街,守门家丁一见是宁千影的车马,麻溜推开外门让出通路来......
万思齐手下押走的男修被塞入一辆早备好的轻车快马中,一路疾驰出了内城,转道至一座毫不起眼的宅子,挂有余府二字。
宅院三进三出,在归去来城中只能排中下,且陈设清简,不像是家底深厚的样子,车马从偏门一入,便有管事躬身迎上。男修的斗笠早在半途就被摘下,管事看清他脸,与押送的人说笑道:“主子什么时候换了口味,这样的姿色过去可入不了他的眼,难不成他也是......”
“慎言!”一人及时喝止道,“此人身份难辨,只是暂时关押在府内,带去最牢固的房间,也别让那些人有机会接近他。”
管事闻言沉下脸闭上嘴,只管在前头带路,四人进了主屋,机关一开,地下别有洞天,且一改上头屋瓦的冷清,皆是玉砖青璃,流光溢,可惜房门紧闭,半点窥探不得。
男修一路被押至最里一间金砖铜地房,管事取出一根紫色细香,正要点上,却被制止:“这人和其它房里的不同,此香无用,拿缚修香来。”
管事应下,另换了根墨绿色略粗些的短香点燃,插进紫金炉中,见押送人分立门两侧不走,讶然问道:“二位无需回去复命么?此人手脚大穴皆已被封,又有缚修香在,还怕他能逃了不成?”
当中一人提醒道:“三幽海王狱监管森不森严?还不是照样让这小子逃了,主上交待,看守此人,眼睛都不得眨一下,蚊子也不许放进一只。你且忙去罢,这儿有我们哥俩盯着就成,有事再唤。”
管事领命退下,男修身陷囹圄却丝毫不见他有慌乱之色,盘腿坐于高床之上闭目养神,他越是淡然自在,看守之人越是不敢有丝毫懈怠,如此一站便是一个半时辰,二人皆是悟能高手,耳聪目明,以至于一大帮人涌入地下,距离尚远时他们便立刻觉察出动静,心中不奇怪,对视一眼,皆有讶异之色。
坐于床上的男修虽不曾听到什么,但一见两人神色可疑,便推断出一二来,等不多时外头脚步大盛,男修面露得色,嘿然冷笑,脸孔刷地一变,改头换面成了另外一张俊美绝伦的青年样貌。看守二人皆大惊,只见剥落的“脸皮”瞬息间凝成一团药丸大小的土球,忽地钻入男修衣襟之下。
二人这才情知中招,两步一跨窜至男修面前,攥住他衣襟一扯就要搜寻土丸,这东西显然是男修的制胜法宝,若他等下忽然发难,能伤到谁还真不好说。
房门被一脚踹开,来的人太多一时间还进不来全部,为首闯进的是一位清丽美妇,后头紧跟着个面白无须的冷脸男子,两人一看清男修面目,皆是惊愕难消,美妇更是泪水涟涟,扑上来撕扯万思齐的两个手下。
罗千八年未见宁千影,如今人就在眼前,只觉她似乎更瘦了些,心里也是百般滋味不得言明,从前想起她就是痛只是恨,现下却又酸又胀,眼中竟也忽地溢出些咸水来。
察觉自己落泪,罗千又气又恼,欲伸手狠狠擦去,两只胳膊却被缚在背后,忍不住大力挣动起来。
宁千影从来好性,如今见了朝思暮想的儿子,还是这般惨状,气急之下猛地扇了身侧男子一巴掌,喝道:“该死的东西,谁让你绑人的?还不快解了!”
看守的两位见到来人早已吓破了胆,被宁千影打的更是半点火气也不敢有,却也一时不敢散开对罗千的束缚,只怕他暴起伤人。
万思齐见手下隐晦朝自己偷偷瞥来,气得两眼发黑,心中大骂蠢货,先发制人道:“三伯,三伯母,这真是天大的误会!此人在万府外生事时,分明乔装打扮成另外一人的样子,还谎称自己是小姑姑的关门弟子,我见他言语不详,生怕小堂弟生辰晚宴有失,这才令下属将人先行关押,过后再审。这帮呆头鹅,我只叫你们看住人,何时让你们绑起来了!”
说着又朝罗千看去,痛心疾首问道:“堂弟,既然是你,又何必装神弄鬼来戏弄大家?一早表明身份,也好省了这些误会!”
宁千影等人松开罗千束缚后,捏住他一只手腕轻轻揉捏,拧眉问道:“千千,你堂哥说的可是真?”
罗千一把甩开宁千影柔软暖手,寒声道:“宁夫人,你叫我罗千就好。”
宁千影纤躯一颤,眼中尽是受伤神色,强作笑颜,轻声问道:“这是何意?”
罗千唇边含笑,却尽是讽意,眼珠一转,看向宁千影时冷冰冰比陌生人还不如,“就是我不认你这个娘罢了,父亲为我取名时,取他名里一个千里,取你名里一个千字,合成千千之名,如今我舍去你那一个,只剩父亲这一个。”
宁千影听了,脸上血色全无,不言不语呆愣半晌,她不说话,罗千也梗着脖子,场中人也大气不敢喘,等了片刻,却等到宁千影蓦地掩住嘴呕出一口血来。
万虚川神色一变,抢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妻子,抬手灌入一股元气,这才让宁千影脸上泛出一丝红润。罗千未曾料到一句话竟逼得宁千影急火攻心,眸中闪过悔意,脚尖微挪,但一见万虚川站到她身边,又敛神色,沉默以对。
“千千,八年前你迷晕堂哥堂姐,偷入三幽海王狱,后又无故失踪,遍寻不见。你娘因此日夜难寐,几乎病死,今日她一听说有你消息,还未知真假就连你弟弟的生辰晚宴也不顾,力排众议来此查探。你见到她,竟是要这样伤她?”
罗千脸上泛出一股青气,怨恨之色渐浓,方要说话,却被一人抢先道:“万前辈,有句话我不得不讲。”
众人转头朝声音来源看去,见到说话男子脸色皆是一沉,方才在万府,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