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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起他得意的笑声。
阿镜抬头,却见沈遥夜不知何时已经飞身坐在旁边大树的一根长枝上,双手抱在胸前睥睨地笑。
阿镜看他一眼,突然又听见汩汩地流水声,抬头看时,果然见前方有一道溪流颤颤。
她忙紧走几步,踩着石头在溪边站住,俯身掬水。
先在脸上拍了拍,又捧了些喝了口,冰凉的山泉水滑入喉咙,沁然醒神。
阿镜呼了口气,抬头看时,见面前重山隐隐,虽然是冬日,却也有许多苍松翠竹,郁郁葱葱。
身后,沈遥夜道:“小丫头,你不害怕?”
阿镜回头,见沈遥夜抱着膝盖坐在树枝上,饶有兴趣地望着她。
“怕什么?”
“怕……我这妖人一言不合就吃了你呀!”他向着阿镜做了个凶恶的鬼脸。
阿镜看着那有几分眼熟的鬼脸,情不自禁嫣然一笑。
她这一笑,就如同春日里□□明媚,无限的秀丽都在笑容之中绽放。
沈遥夜愣了愣,旋即挑了挑眉:“你笑什么?”
“没什么。”
阿镜转过身,不妨身后一阵冷风掠过,沈遥夜竟从树上直接掠了下来,双足点地,沈遥夜勾着阿镜的腰,低头望着她道:“你又把我当作那个什么……兰……兰花君!”
阿镜一怔,咳嗽了声:“是兰璃君。”
“我管你什么兰花兰璃,如果是个男人,起这种娘们兮兮的名字,这人一定也是个不男不女的。”
阿镜目瞪口呆,不知是要赞他过分圣明,还是笑他过分自谦。
沈遥夜却又喝道:“不许笑!我又不是那什么兰、兰璃君……总之,你要是再敢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就真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喂我的宠物!”
他的样子生得太好,这种玉雪无瑕的秀美脸庞,故作凶巴巴的模样只显得更加可爱,类似撒娇,却未必会恐吓到人。
但阿镜知道……这一世的少年,早就不记得“兰璃君”是何人,他是真的在警告自己。
毕竟,没有谁愿意别人把自己当做另一个人。
阿镜低下头。
沈遥夜见她黯然不语,道:“怎么?不高兴了?还是终于害怕了?”
阿镜道:“只是觉着你说的对。”
“哦?”
阿镜不愿再提此事,转头看看周围道:“你为什么要带我到这里来?”
沈遥夜眼珠一转:“你这毛丫头,这都不知道?我当然是因为嫉妒你跟那丹凤国师谈笑风生十分亲密,所以才故意棒打鸳鸯。”
阿镜懒得跟他说。
才走开一步,沈遥夜拽住她的手:“怎么,你不信?”
阿镜道:“不要开玩笑。”
“玩笑?”沈遥夜叫起来,“那天晚上,是谁半夜不睡,跑去跟他亲亲摸摸的?”
阿镜听到“亲亲摸摸”四个字,浑然不记得有这回事,细细一想,突然想到那天自己想溜走,却给北冥君拦住的事。
当时她只是想细看他胸口那胎记到底是不是真,但在旁人眼里,那种姿态自然足够暧昧。
阿镜叹了声:“你误会了,我没有。”
沈遥夜嗤之以鼻,手指屈起,竟打了个响指。
,大树后钻出一个毛茸茸的头,生着一只眼睛的狸,向着沈遥夜谄媚地叫了声,颠颠地跑了出来。
阿镜发现它身上其他的旧伤已经好了,只是那被秦霜斩去的一条尾巴却并未恢复,断口光秃秃的。
沈遥夜在的额头上轻轻一拍,狸抬手在胸口抓了抓,从颈下掉出两个“毛球”似的东西。
阿镜低头看时,竟像是两只老鼠。
老鼠们人立而起,向着沈遥夜拱手:“令主,令主!”
阿镜突然觉着这两个老鼠的声音有些熟悉。
沈遥夜则道:“阿大,阿小,告诉她你们看见了什么。”
阿大道:“那天晚上,她跟丹凤皇都那个很可怕的国师好亲热。”
阿小道:“真不要脸,隔着窗子就搞在一起。”
阿大怼了它一下:“不要这么说我的女神。”
阿小啐道:“那你为什么说我的国师很可怕哩?”
阿镜目瞪口呆,恍然大悟:“啊……你们两个,原来是那天晚上的……”
沈遥夜一跺脚,狸张口,叼起阿大跟阿小,转身哧溜哧溜地跑了。
沈遥夜道:“怎么样,我的证人的话还做不得数吗?”
阿镜目送那妖兽衔走老鼠的诡奇一幕:“这是你的属下吗?”
沈遥夜道:“算是很不中用的几只了。”
阿镜连连赞道:“厉害,厉害。”
大概看出她的真心赞服,沈遥夜得意起来:“这有什么。我厉害的还更有呢,没使出来而已。”
阿镜睁大双眼。
沈遥夜咳嗽了声,面对这双盈盈如水的清澈明眸,竟突然有些不自在。
他忙转过身:“说了不许再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是……”
“我没有。”身后阿镜回答。这次她真的没有想到兰璃君,而是……真的在看着沈遥夜。
背对着阿镜,沈遥夜挑了挑眉,嘴角偷偷地露出一抹笑。
突然,阿镜说道:“沈遥夜,上次在郊外你对上秦少主的时候,曾经……”
沈遥夜愣怔,回头看她。
阿镜思忖着:“你说什么以尔血肉,为吾供养,以尔魂魄……”
沈遥夜打断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只是觉着奇怪。”阿镜道:“在方圭山……遇到的一个妖物,也曾念过这一句。”
沈遥夜眨了眨眼:“你是说方圭观主秦吗?”
阿镜见他已经知道了,便点了点头。沈遥夜道:“这也没什么,我们所修习的法门有些一样罢了。”
阿镜心里有一个疑惑,不知该不该问。沈遥夜却跺跺脚,银铃哗啦啦连声响动。
沈遥夜揉了揉发端,不愿再提这件事。
他走到大树旁边,倚在树身上,望着阿镜道:“不过,我也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
“你喜欢的那个兰璃君,是什么样儿的?”沈遥夜微微歪头。
阿镜纠正:“我并不是喜欢他……并不是男女之间那种喜欢。”
沈遥夜蹙眉:“那……就是他喜欢你?”
“没有。”阿镜回答的很是果断,“我说过了,我们只是知己好友。”
“我可不相信这话。”沈遥夜嗤之以鼻,踏前一步,赤足上的银铃发出“铿”地响声,“男女之间,哪里有什么知己好友,都是奸/情。”
阿镜哑然失笑。
两人正说到这里,沈遥夜突然抬头,往空中打量了片刻,他猛地转身拥住阿镜。
阿镜猝不及防地被他抱着,后背紧紧贴在树身上。
两人身上多了一层灰蒙蒙的结界遮蔽,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