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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醒来之后,才发现,这竟是个最残忍的笑话。
***
灵崆蹲在榻边,望着阿镜胸前伏着的灵犀。
这是已经僵直了的,灵犀的元身。
灵崆道:“她被天机鼎所伤,要恢复原本的功力已是不可能,短期内更是无法运功对敌。”
先前阿镜为救北冥君,反几乎把自己也赔进去,灵犀本来暴跳如雷,气息奄奄地叫说要跟水滢决一死战。
灵崆忍无可忍,随便跳起来踢了她一爪,灵犀就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无可奈何地又恢复了蛇身。
灵崆本是想让她认清现实,谁知这一踹,反把灵犀踹的清醒过来了。
恢复了元身的灵犀趴在地上思考了一下蛇生,又以一种极艰难难看的姿态慢慢地爬上了床。
她一路爬到了阿镜身上,看着阿镜。
就在灵崆以为她伤心过度举止失常的时候,灵犀一张口,雪白的内丹缓缓地从蛇身之中吐了出来。
灵崆忍不住问:“你要干什么?”
灵犀不答,只是小心地昂首拱着那内丹,海珠般的内丹缓缓地落在阿镜的唇上,被灵犀一吹,突地就没入了阿镜的口中。
灵崆直到现在才震惊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内丹若给镜丫头吃了,你怎么办!”
灵犀一直目睹内丹好端端地没入,才懒洋洋地说道:“我现在这幅模样,打又不能打,逃也是够呛,难道等水滢那贱人破城之后再落在她手中?”
灵崆瞪圆了眼睛:“可是……”
灵犀道:“先前小夜儿因为我而死,镜丫头是他最爱的人,如果我的内丹能够救了镜丫头一命,就如同我把命偿还给小夜儿一样了。”
没有了内丹,灵犀的元神也维持不了多久,身体迅速地便冷,思维也迟钝起来。她打了个哈欠:“臭猫,以后……有缘再见啦。”
“喂!臭蛇!”灵崆跳到她跟前儿,挥动爪子拨拉她,想让她醒过来。
灵犀的头贴在阿镜胸前,嘴角半张,红色的芯子略有些可笑地耷拉在外头,再也不能动了。
第57章晋江首发
入我情天,得我庇佑!美的人都要正版订阅哦~张春暗暗钦服神仙果然是神仙,绝不像是这些肉眼凡胎的家伙一样不懂欣赏她的花容月貌,等飞升之后,一定要从天上往下吐唾沫,表示对这帮肤浅世人的鄙夷。
大约是太春风得意,张春竟忘了阿镜在蓝浦的时候那一招了。
在执事带人来接的时候,阿镜悄悄拉住张春道:“待会儿上轿前,姑娘务必回来,我有句话要跟你说。”
张春问:“什么话现在不能说?”
阿镜眼圈发红,回头做拭泪的样子,带着点儿哭腔道:“我怕招惹你哭出来。对了,你别告诉执事我在这里,我又担心他们因为昨夜的误会而为难你跟我。”
张春见她这样“多情善感”,倒也不好意思说自己“不会因为这种小离别而落泪”,心里一软就答应了。
在见过执事嬷嬷准备上轿的时候,张春按照约定回房。
阿镜一见到她就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紧紧抱住,简直姐妹情深。
就在张春感动的要流鼻涕的时候……脑中一昏,人事不知了。
现在回想,张春才真的要哭出来。
听张春说完,所有人在表示同情的同时出离愤怒:阿镜那小蹄子怎么这么坏呢?先是耍心机混上山来,半路上勾引少主,上山又闹出了放走妖人的丑闻,现在更加过分,居然打昏了正牌仙侍自己取而代之了。
不行,一定要戳穿那小蹄子的丑恶嘴脸,还张春以公平,整肃仙侍的队伍。
大家一致决定去当面揭发阿镜,务必要让她得到自己应有的惩罚。
仙侍们同仇敌忾,离开琉璃峰往丹顶的时候却被一队巡逻弟子拦住,大家争先恐后地解释说有人冒名顶替上了丹顶,弟子们听后,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当即不顾拦阻她们,白影如电,先行赶往丹顶。
剩下的仙侍们面面相觑,仰头看着如在云雾中的丹顶,以及那一级级仿佛望不到边儿的台阶,只得认命的继续往上攀爬。
***
阿镜却是舒舒服服被抬了上丹顶的。
丹顶是方圭山最高处,地势险要陡峭。
因是借这一处山顶而建,并不宽敞,只是一个比仙侍所住的院子略大而已,院子门口矗立着一座朝天青铜鼎炉,院内正面三间小殿,左右偏殿,各供奉神像。
殿后矗立一座灰扑扑的锥形高塔,说是高塔,却也不过三层,外间的栏杆处只容一人驻足。
虽然名字极为雅致好听,但这地方朴拙到几乎简陋的地步,几乎比不上观天大殿的一角。
丹顶是方圭观主秦修炼的所在,敢在这种险峻的地方修身养性,本身已经是极不凡的定力了。
抬轿的弟子来过不知多少回,早轻车熟路,把轿子放在了院门口,请阿镜下轿。
阿镜低着头,头顶罩着白色的垂巾,一直到膝。
据说寓意着从此割断仙侍跟山下凡尘的种种羁绊,对阿镜而言却是歪打正着,她不吹灰之力就冒替了张春。
自打选仙侍以来,就没有出现过冒名顶替的现象,所以也没有人想到,今日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执事嬷嬷也并没进门,在院门口行礼道:“第二名木字仙侍送到。”
里头“铛”响了一声,仿佛是答应。
执事嬷嬷向着阿镜一招手,阿镜会意,迈步走了入内。
执事嬷嬷退后数步,下丹顶而去。
阿镜深深呼吸,进院门往内,抬头就看见正间小殿内的供奉神像。
方圭山供奉的也无非是三清四圣之类满天神佛,虽然多半长相跟阿镜记忆中的大为迥异。
然而面前这一尊,看着却十分陌生,不记得是哪位神圣。
阿镜仔细打量,突然察觉这神像却有点儿奇异的眼熟,再细看的时候,哑然失笑这岂不是跟方圭观主秦有三分相似?
她心中忖度,迈步走进正殿。
只顾细细打量,不妨将走到供桌前的时候,脚下突然踏空,身体直坠落下。
***
如同梦中。
阿镜浑浑噩噩,还未睁开眼睛,耳畔就听见一阵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声音。
原本戴着的隔断已经不知飘到哪里去了,阿镜摇了摇头,慢慢爬起来。
抬头看时,见人竟然在一处极为空旷的所在,并无任何陈设,满目空荡荡的,她不记得丹顶有这样空阔奇特的屋宇。
墙壁上有些影子微乱的晃动。
阿镜举手在墙壁上一模,触手冰凉,原来竟是石壁。
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从正殿坠落的,那现在……她岂不是正在方圭山的山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