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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
逸景沉默片刻,了然点头。
“人之生死,实乃世间最为恐惧之事,他们为求活命,只能相信这应和时宜的谣言。近日大雪冰天,实在令草药运送不便,延误时候,不如大人奏请圣上为民祈福,愿早日天晴,万民无忧,这等诚心,上可动容天神,下可感化黎民。”
曲璃萤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虽然并未言语,逸景也明白其中怀疑之意这等说辞,只怕用来哄骗三岁孩童而已,性命攸关时刻,谁在意你这装腔作势。
“若是鬼神可信,如何有这些病痛之苦,他们何尝不是日夜求神拜佛?”曲璃萤质问道。
“天子受命于天,怎可同这蝼蚁之辈相提并论?”
曲璃萤没好气地翻了白眼,懒于同他说话。
“时不我待,还请大人早早上书,恭请陛下在十天之后诚心祭天祈福,则万民幸甚。”逸景声音如同军令即出,并未留给曲璃萤任何反驳余地。
“你亲自前往迷城,传令两位营长,如迷城叛军意图突围,格杀勿论”逸景送走曲璃萤之后,领着欧文倾疾步行走于街巷之中,低声吩咐道。
“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逸景的声音中并未有任何动摇,“即便他们愿意投降。”
欧文倾半响之后才心惊肉跳地点点头,又听得逸景吩咐道:“去信顾大人,询问王城近日风声如何。”
“是……”
两人行走匆忙,加之低声耳语,未曾留意周围动静,没想路过一处拐角,突然有一人冲撞而出,逸景闪躲不及,险些摔于雪地,幸得欧文倾惊呼一声将他扶住。
“失礼了。”撞人的乃是一女子,背上另外负着一年轻少女,二人气息散逸,逸景立时发觉这该是一对恩爱有加的兴主与绛元。然而那女子行色匆匆,不过简单丢下一句话又要拔腿就跑,为逸景当即拦下。
“何事惊慌?!”
“你……”女子见他阻拦,当时怒目圆瞪,若非欧文倾亮出官凭而她又忙于背负少女,只怕逸景这一句话就要换来一顿好打。
“我妹妹高烧不退,此中医官无人闲暇问津,须得另寻他处,若是好狗快快让道!”女子已然着急得双眼冒火,哪里顾得上什么尊卑礼仪,逸景并未在意一二,试图伸手去探那少女额头。
女子顿时警觉后退两步,“不准碰她!”
逸景一愣,回头看了欧文倾一眼,便由得欧文倾上前查看。
“大军长,这姑娘高烧厉害,并非瘟疫那般的低烧,怕是再不退烧……”
“此处医官早已忙碌得不顾自己死生”,逸景摇头道,伸手自袖中取出一个瓷瓶交给欧文倾,“此药为闾丘先生赠与本官,可暂且提神御寒,给她服下,你驾本官战车载她二人前往迷城军营,七营长自有办法。”
“下官领命。”
不等女子反应过来,欧文倾便催促将人带走,有车马代劳,总比双脚步行要快上许多,何况桓城已是瘟疫重地,但凡痊愈者皆以送出城去,逸景因往来两城之间,亦是是不可踏足城中隔离看守之地,桓城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多留无益。
“只怕送人是假,传令是真”,长铭难以置信地再问一句,“即便是投降?”
“即便投降”,欧文倾点头再说了一次,又道:“按照大军长之意,这兴主视那绛元尤过自己。近日谣言不定,大军长与曲璃萤询问好些痊愈之人,皆未有所得。而你是绛元,那兴主不会阻拦你同自己绛元往来,若是医治那绛元,兴主欣喜之下,或有实情托出。”
“我知道了,弦轻已然送药前去,晚些时候便安排陆大人盘问一二。”
欧文倾因另有要事早早告辞,长铭还未沉思得所,便听得赫连弦轻来报那对兴主与绛元,竟然是叶若云与叶徒云。
“程雷那件事才传到桓城,随后就有人发现自己已经然了瘟疫,脚步快一些的都冲出桓城要往迷城而去,脚步慢一些的便为白将军扣在桓城中。直到我们病愈出城,还听得有人说早日痊愈,前往迷城投奔程雷才是天命所归,而不再供奉这个兴主不政的王朝……天有明鉴,兴主不政,绛元临朝,有违天道,降罪苍生谣言便是如此。”
既然彼此老相识,叶若云并未隐瞒什么,只是安静听得陆一川与长铭询问,柴瑾礼与她并肩而行。
“往迷城而去?”长铭问道,“他们是怎么知道迷城程雷可以救治他们?”
“有谣言传来,早些投奔迷城的人已是安然无恙,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
陆一川看她一眼,叶若云也并未在意这个眼神,面色自若如初,长铭见机便道:“既然暂时并无他问,本官先领叶若云返回看护徒云。”
陆一川也随意客套两句,并不阻拦。
“怎么可能呢?依照叶若云之意,程雷并未率部前往桓城,随后白将军便出兵镇压,将患者隔绝,不通音信……谣言传于王城也就罢了,为何这些人也会知道?”柴瑾礼深有疑惑。
“就不能是后来染病之人将消息传入其中?”陆一川面无表情地反问。
“可退一步说,此病治愈需要时间,宁武军早早出动,未等五天便将围困城郭,无人可进出迷城,谁能说跟随程雷的百姓于罹难?”
陆一川转头,同柴瑾礼四目相对,最终摇摇头以作回应,两人似乎皆是不解其中。
正是相顾无言之时,陆一川突然看得远处有人影鬼祟,虽然不知道面容相貌,看打扮不过是衣裳单薄的寻常百姓,冷得瑟瑟发抖。
柴瑾礼见他神色有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同情道:“想来是桓城送出的百姓,已然无事,却又听信谣言前来迷城投奔程雷,下官取些御寒衣服,让他们另行避难吧。”
“别急着动作,这几个人若不是寻常百姓又当如何?还是小心防备。”
“此苦寒之地,他们衣衫单薄,只怕再多问,人都要冻死了。”柴瑾礼远见那几人神不济,焦心对陆一川道。
柴瑾礼要取衣物食物,长铭并未多想便答应了,不料才过了一刻钟,赫连弦轻便火急火燎地带回衣裳破烂的柴瑾礼与头破血流的陆一川。
“幸亏我们来回巡逻,听到那歹人被柴进士痛咬的呼喊。”赫连弦轻心有余悸地说道,“下官只是重伤那些人,然而关乎柴进士与陆大人安危,不敢再追,便先行折返将人送回。”
长铭看了看柴瑾礼衣裳早已被撕得难堪,冠发也胡乱散落,脸上带有几片青紫,嘴角尚存血迹也不知是谁的。长铭不由得叹息一声,取下身上大氅披在他身上,柴瑾礼却不为所动地失魂落魄。
接过赫连弦轻取来的瓷瓶,长铭又一次为这个绛元上药。
“我见他们早已冻得手脚麻木,神识恍惚,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