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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详细便举手下印,将文书交还行晟。
“对了,还有一事。”
“嗯?”行晟停住脚步,以为逸景又要吩咐什么。
“行朝什么时候有时间?这么些年也麻烦令军侯府了,我有意将他与听雪的婚约解除……你怎么了?”
行晟险些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我最近都忙着什么去了,居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现在说还来得及吗?你不会把听雪打发回去寻行朝了吧?”行晟像是忘却了何等惊天大事一般,有些惊慌失措,逸景丝毫不怀疑他这便要将手上的文书一抛出门追听雪去。
“这是怎么了?听雪不过是去看望纯熙了。”
行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复又上前几步,重新问了逸景那个问题:“你以为行朝如何?”
逸景第一反应便是去回想当初是怎么回答行晟的,随后他蓦然意识到另一件事情,死死盯着行晟:“你……”
“我的兄弟看上你儿子了,舍不得与他解除婚约”,行晟单刀直入地提醒逸景,想来是他以为自己同逸景之间不需要那些拐弯抹角的试探,“甚至希望和听雪共度余生。”
行晟料想过几种可能,逸景或是气得将他赶出门去,或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又或者哭笑不得。
然而逸景却看似平静异常,就如同行晟不过是在同他说些无关紧要的军务。
“如果是行朝,为何他不来寻我与听雪?”逸景问道。
行晟苦恼道:“因为听雪对行朝无意。”
逸景挑着眉毛看着他。
行晟知道这是何意,也只得重新了文书准备离去。
“我可以用其他方法给予令军侯府补偿。”
“不必了”,行晟叹息道,“当初亦是我答应行朝五年之内必定解除婚约……此事虽然意料之外,却也情理之中,我会转告行朝。”
“我还未曾同听雪说起此事,他这几日会暂且住在我这儿帮忙照顾纯熙。”
“那你晚个一年半载再说如何?”行晟贼心不死地凑上来。
“给我出去!”逸景气得赶人。
淑雅蹲在纯熙身边,纯熙走两步,她跳一步,以便时时跟紧纯熙,避小姑娘不慎摔倒,到了雪化时节,连脚印都变得轻浅,一片苍茫中只留下两大两小四串脚印,和时起时落的笑声。
纯熙走得有些摇摇晃晃,淑雅连忙伸手将她扶好,再将她身上的皮袄拢得紧些,回首之时察觉夕阳西下,盘算着该是时候回宅子里去了,只是今日不知为何,行晟还未来唤她用饭。
才要将纯熙抱起,突然有人说道:“我来抱着她吧。”逸景不知何时已然到了她们身边,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之间还夹着两串冰糖葫芦。
“她还太小,根本不能吃这个!”淑雅惊恐万分地盯着逸景。
逸景无奈道:“这是给你和淑泽的,我自然知道她不能吃这些。”
淑雅讪讪接过,看着逸景将纯熙抱起,又想起一事:“淑泽回了侯府,不在这处。”
“那就都归你了”,逸景轻轻拍着纯熙的后背笑道,“或者送一根与你的叔君。”
“他怎么来了?”淑雅还未等逸景作答,便自顾自地说道:“也对哦,叔卿在这里好几天了,他怎么会不追来,我早上还和淑泽说着怎么处处不对劲。”
逸景顿时觉得行晟这对儿女真是不得了。
长铭站在客栈高处,随手挡开迎面而来的冷风,远眺望,之间点点星空之下唯有一片漆黑。
“那边该是沙漠。”
“是”,辰盈将烛火交给他,两人依在一处看那张边关地图,“出了这荒城,再走几里就是沙漠,只有穿越沙漠才能到达胡莽的大片草原。□□战马不如胡莽,又有沙漠为障碍,不易发动进攻,就连这荒城,于战乱之时,亦是在□□与胡莽之间来回易手。”
“看出来了”,长铭回目光,“城中尚且留着胡莽之人生活的些许痕迹,就像那些古怪的图腾与文字,足以证明胡莽占领此地甚至可称长年。”
两人正是言语之时,突然听得脚下的客房传来些许响动,不由得神色凛然。此番以经商为借口,自然不能少了那些珍惜货物,长铭也不及多想,当即翻身下了屋顶,闯入自己房中。
黑暗中隐约可见一人身影穿梭其中,长铭也并未嗦,挥手便冲着那人脖颈斫去,当即听得铁器碰撞声响,趁着对方忙于格挡之时,将手中横刀一压,逼得那人直直退往墙角。
房间蓦然明亮,想来该是辰盈拿来了烛火。
长铭一见来人面容,手中力道立时卸去,怔怔地看着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眼。
“啧啧啧”,那人酸溜溜地说道,“大爷你好狠的心,这才几年不见就忘了昔日情分,实在令我伤心伤怀,这该如何是好?”
“赫连轻弦?!”辰盈惊喜叫道。
“见过卿子。”赫连轻弦很是安分地行礼,“看在我等一路风雨的份上,可否多涨些工钱?”
辰盈不由得轻笑出声,好奇问道:“这是来了几个人?”
“拖家带口的……”赫连轻弦捂脸道,“我们四个。”
长铭了天下飞霜连忙拉人坐下,“他们都在何处?怎么来的这么快,我和辰盈还打算多等你几日。”
“这可真要谢过你的君人”,赫连轻弦凉凉说道,“当年说赶走我们就没留情,如今使唤起人更是丝毫不客气,若非他有个帮忙照应的大哥,我可真要杀到涧河谷将他剁了喂鱼。”
长铭咂舌。
第151章第一百四十三章他乡之客
长铭:你们别告诉逸景我勾搭妹纸去了!
长铭盘腿坐于地面,眼前铺满了大大小小的零碎纸片,这些都是谷粱以晴与阮辰盈外出几日寻得来的市井消息,可谓五花八门,上至胡莽的王君昨日外出狩猎,下至街角的小店又开了张,其中几张被辰盈以朱砂圈点,好叫长铭千万不能遗漏。
“中风了?”长铭拿起其中一张纸片,难以置信地将其上文字重新读过一遍,头也不回地问身后的辰盈:“如何说中风就中风了,行晟来的时候,他不是老当益壮?”
“此事并未问出个子丑寅卯”,辰盈同样苦恼道:“何岁丰在行晟离开了一月之后便中风了,胡莽皇宫中的几位汉人御医于内乱中又不幸罹难,其他人等不过学了皮毛,诊脉都说是脉象正常,看不出些许不当,然而何岁丰偏就是瘫了,只能说那些个山野大夫实在不堪入目。”
长铭微微皱眉,伸手再取过另一张纸片,“他的儿子因老父患疾,多番请辞,奈何身为武将,另有重任。”
“还有这个”,辰盈指向另一条信息,“中风不过几天,便将家中所有仆役送去了军营,徒留一个老管家守在身边照顾,胡莽王君对此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