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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也取了回来,一早上,院子里就飘着浓浓的香味,害得郭亮几次想钻进厨房里,杨三儿也无法专心蹲马步,吸溜着鼻子,好香啊,肚子好饿了怎么办?
其实早上才吃得饱饱的,哪有这么快就消化完的。
上次吃火锅就差了各种丸子,所以这次,顾晨早早进了厨房做各种丸子,有鱼丸,有肉丸子,还有萝卜丸子,蔬菜丸子,香菇丸子,凡是能想得起来可以折腾的,顾晨都给做上了,所以油锅就没停过,一阵阵的香味飘出来让人怎能不馋。
顾晨还特地做了些大的用来做菜的肉圆,有的地方也叫狮子头,不过不同地区做法稍稍不同,而顾晨做的这种是他吃过的自己比较喜欢的一种,那就是用煮好的糯米饭跟剁碎的肉糜以及鸡蛋等其他材料一起搅拌,抠一团馅搓成一个圆球滚进油锅里后,炸透后就可以直接吃了,外酥里嫩,他能一口吃下一大碗。
不过今天就尝过一个,剩下的让骆晋源端出去给杨三儿尝尝,那孩子早就吸溜口水了。
尚亦澜回德昌县后又让人送来几截藕,这可是冬日难得的新鲜食材,被顾晨充分利用了,留了一盘打算做凉菜,吃火锅时可以解火气,剩下的就做成了藕圆子和藕饼,他做菜不讲究致好看,就图一个实惠,但味道绝对杠杠的。
所以中午的时候都没刻意准备饭菜,几个人就各种丸子快要吃饱了。
下午太阳还没有落山时,顾东出去放了鞭炮,这就是告诉大家,顾园里面已经开席了吃上年夜饭。
杨三儿中午就被杨文成领回去了,常郎中爷孙俩被顾晨叫来了一起吃年夜饭,常郎中早颠颠地领着孙子来了,反而是常生不好意思,不仅拎了两只鸡过来,又给顾晨带了双新做的鞋子,现在顾晨脚上除了鹿皮靴,其他鞋子都是出自常生的手,衣裳则是由姜嬷嬷做的,现在加上一个黄宁也常常帮着。
一顿年夜饭吃得热火朝天,连顾晨也被气氛感染,或许从他没节制地做各种丸子就已经融入了这种气氛中。
放入红汤中的各种丸子最受欢迎,幸好做得多,否则为了争丸子在桌面上就要打起来了。
就连酒水,今晚也敞开来供应。
最后,就连骆晋源都喝红了脸,这阵子就待在平阳村修养,他皮肤仿佛也白了圈,所以红通通的看得非常分明,造成的红果就是时常盯着顾晨的脸傻笑不停。
“好了,你们去泡茶解酒去吧,这里就交给我跟宁哥儿拾了。”姜嬷嬷赶人,骆晋源那神情,连他都看不下去了,也就顾晨还能一如既往地淡定从容。
“走,走,换地方,我们摸牌守岁去。”郭亮喊道。
顾晨没见过这里玩的牌,跑过去看了一眼,不知他们从哪里弄来了一套长条状的纸牌,也没看出啥明堂,倒让他想起以前跟外公一起过年时跑别人家里斗地主搓麻将的情形。
等大家都团上暖和的炕上玩上时,才发现顾晨和骆晋源不见了,肖恒出去张望了一眼就让大家别管他们了,反正以他们的身手也出不了事,骆晋源虽喝多了,但顾晨滴酒未沾。
两人跑哪里去了?肖恒出去找的时候,正好碰到姜嬷嬷,后者朝天上指了指,肖恒一抬头就看到坐在屋顶上的两人,低头暗笑,也不知将军是装醉还是真的醉的,放在清醒的进修会有这样的情调?
“……我能有今日的一切,那是我外家用一家子的命换来的。”酒后吐真言,从未对人说过的话,骆晋源趁着酒劲对顾晨说了出来。
“那你外家呢?”顾晨第一次听他提起自己的事,好奇地接着他的话问。
“外家?哈,全死了,没一个人活了下来,就连我阿爹,最后也死了,施家的人都没了。”骆晋源一向少有表情的脸变得扭曲,眼睛也发红。
“那施家的人死和皇帝有关?”顾晨奇道,否则怎会说是用外家一家子的命换来的,是因为这样才换得皇帝对他厚待?
“是啊,怎会没有关系呢,陛下是明主,可先帝却不是,当时朝堂混乱皇子争斗成为惨烈,我外公明面上支持另一派,实则私底下早已追随陛下,为陛下传递消息拉拢人脉,当时的争斗终于把先帝惹怒,狠杀了一批官员,而我个公不幸就成了杀鸡儆猴的对象,全家被抄,除了嫁到武安候府的我阿爹躲了过去。陛下正因为惦记着这份情谊,所以在我被送到庄子里的时候派了人暗中保护,我才能活下去,并有机会学文习武,”说到这儿转头看向倾听的顾晨,“晨哥儿,你说如今的我是不是用外公一家的命换来的?”
原来如此,他就说在那样的情况下一个婴儿如何能逃得过去,不为其他就是为了武安候府的爵位,那府里的人也不可能让骆晋源这个原配嫡子活下来,而且还成就了一身不弱的武功以及不低的眼界。
顾晨轻笑出声:“那你应该感激皇帝还记着那份情,再说我以为你如今的一切虽有皇帝的因素在里面,可如果你自己资质愚钝,想来也不会得到皇帝的重用委以兵权,最大的可能就是让你继承候府爵位一生不愁吃喝罢了,皇帝的人情又能维持多久?”
臣子因自己而亡,对于上位者来说那是应该的,对于骆晋源这个不姓施的人,皇帝完全可以抛开不管,但皇帝插手了,最重要的是给予了骆晋源一个可以成长的机会,顾晨觉得对于上位者来说已是极为不易。
“是啊,”骆晋源用手遮住眼睛,“因为陛下我才能活下来,可外公一家却永远背负着结党营私扰乱朝纲的罪名,外公一家倾覆后,武安候府的人便开始处处为难我阿爹,那里陛下还没上位,武安候府的人至今都不知外公一家是陛下的人,如果知道,他们怎么敢……”
“你真不回去?他们会以为你真死在了外面,将你那爵位看成自己的了。”顾晨问道。
骆晋源嗤笑一声:“晨哥儿你以为他们想就是他们的了?你也说本来府里的爵位是给我继承的,陛下早厌弃了候府。”
“唔,这叫嘣得越欢到时摔得越惨吧。”顾晨想了想说。
“对。”骆晋源笑得胸膛都一起一伏,忽然又问:“晨哥儿,你恨你父亲吗?”
“顾元坤?”顾晨玩味地笑,骆晋源却不知他此时想到的不单是顾元坤,还有上辈子的血缘上的父亲,“恨他做什么?不过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只不过欠了些债,总要回才是。你可跟我不同,顾元坤好对付,武安候府却不那么好对付吧,就算武安候有再多不是,一个”孝“字就足够压在你头上让你无法如愿了。”
身在京城作为大周朝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