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反派他不想扣钱
唐生中午在学校的食堂凑合着吃了一顿。
虽然杜太白把西天高中的食堂吹得天上有地上无，但对于唐生来说食堂的饭菜都差不多。
简单地形容一下，就是勉强吃不死的程度。
因为租的房子和学校有一段不近的距离，中午回去太不方便，所以唐生也没办法。
他回了办公室，恰好碰见刚上完第四节课的杜太白。太白兄把手中的教材卷成卷，敲了敲酸痛的后颈，正龇牙咧嘴，就看见面无表情的唐生从走廊的另一端拐过来。
“哟，老唐！吃饭没？一起？”
唐生摆摆手：“刚吃完。在食堂吃的，太油了。”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杜太白吐槽他一句，又接着问他，“第一天上课感觉怎么样？”
唐生没说话，一张脸拉下来。
“……你那是什么表情？”
“四个学生，一个发烧，一个崴脚，一个骨折。我还能说什么？没哭是我最后的坚强。”
杜太白被逗笑了。
“欸，现在这几个小孩装病都这么敷衍的吗？”
“不是装的，”唐生的眼神死，“我给家长打的电话，确实都出问题了。”
“这倒真是挺让我意外的……”
“那几个装病的就先不提了，等他们把病养好了再说。现在只有一个孙无空，就够让我头疼的了。”
“哦？你见到那个学生了？”
“见了见了，和他聊了聊。他现在完全出于自暴自弃的状态，不想在文化课上面下功夫，也不愿意参加异能比赛。”
“嗯……我觉得他不肯参加异能比赛，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异能吧。”杜太白想了想，说。
“我在实验室的小赵那里打听过了，小赵说他的破坏力太强。”
“呃，这应该只是字面上给你简单地描述了一下。等你看到现场，你就能明白赵研究员所说的‘太强’，到底是什么程度了。”
“……有这么惨吗？”
“很惨的。据说给孙无空做测试的人员，都要全副武装才能进去。”
太白兄给唐生描述了一下最近一次，也就是学期初必做的开学测试。据说当时二十二班的学生测试完毕后，整个训练1馆破得都不能看了。
“1馆不应该有防护措施吗？”
“有啊，没有用。孙无空第一个上的，1馆的异能稳定器全废。朱一戒和沙增破坏力弱点儿，一人毁一半。白龙最后把1馆整个拆了一遍。我听人说，有两个刚来的实习人员，看完之后都有心理阴影了。”
唐生：“……”
怎么办，他本来还想下午带孙无空去1馆做一次测试的。
“啊，这个你不用担心，”杜太白笑道，“你该做就做，到时候会有后勤人员善后。自打这四个学生出现，后勤部的工作效率都提高不少呢。郝校长很满意。”
听到这里，唐生的眉头才松开一点。
不过太白兄后面又跟了一句话。
“但有一点还要提前告诉你。测试的时候就不说了，如果在正式上课时搞出这么大破坏，任课教师是有责任的哦。我想想啊，好像要扣工资吧，扣多少我给忘了。”
“！！！”
唐生心里一凉。
完了，他这一个月几千块的工资，都不知道够不够给这帮小崽子擦屁股。
“没事老唐，脸色别这么差。因为你带的学生比较特殊嘛，相信主任和校长那边，会对你网开一面的。我去吃饭了！再不吃就饿死了。”
“你去吧。”
等杜太白一走，唐生就给甄主任打个电话，确认扣钱这回事。
“啊，你说这个吗？等一下，我找找我的眼镜……我看看……嗯，是这样的唐老师，学校确实有这样的规定。不过考虑到二十二班的特殊情况，我已经向校长申请，准许你们班使用训练4馆。”
“4馆？”
“这是给高三生集训的时候用的，比123馆整体要结实很多，而且不久前刚刚加固过，所以不用担心会被破坏。当然，小的损伤是避免不了的，也多少会在你的工资里象征性地扣一点。不会特别多，所以小唐你也别太紧张。”
“行，主任，我知道了。”
唐生挂断电话，略烦躁地揉了把头发。
唉，算了，现在纠结没有毛用。等下午的时候，他实地看看吧。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唐生回到二十二班。孙无空啥也没做，正趴在桌子上假寐。
唐生用指甲敲了敲他的桌子。
“醒醒吧，跟我来。”
“去哪儿？”
“训练4馆。”
两人沉默地出了班级。唐生走在前面，用手机和小赵联系。孙无空恹恹地跟在他身后，磨磨蹭蹭地走，很不情愿。
“快一点。等你走到，天都黑了。”唐生催他。
孙无空打了个哈欠，没睡醒的样子。
“天黑就天黑吧，正好唐老师你可以回家，我也可以回家。”
“你小小的年纪，怎么一点朝气都没有？还祖国的花朵呢……”
“我不是花朵，我就是霜打了的茄子。”
“那正好，我也省得费力气呵护你这脆弱的生命了，等会儿别喊累。”
“别别别，唐老师，我还是很柔弱的……”
唐生没什么老师的架子。他本来就没比孙无空大很多，也不知道该怎么为人师表。他就是怎么随性怎么来。
很难想象，一个新来的高中老师，和一个不服管的刺儿头学生，一路说着相声过来了。
等小赵看见他们过来，俩人还在互相损呢。
“你要是敢把4馆拆了，我就敢把你小子给炖了。记住没？”
“记住了记住了，您都说八遍了。年纪大了吗……”
唐生瞧见小赵干笑地看着他们俩，走上前去。
“那小赵，就麻烦你再帮他测一次了。”
“没问题没问题，唐老师太客气了。等我先穿个防护服。”
“什么防护服……”
唐生正纳闷呢，只见小赵从脚边的袋子里拿出一个皱皱巴巴的东西，像一堆塑料。然后他拿出一只气泵，插在打气孔上。只听滋滋滋地几声，这个东西就被吹了起来。
原来这个像人形气球的东西，就是防护服。
小赵拉开衣服背后的拉链，钻进去，又反手拉上。
这套衣服让他看起来，像个泡发了的蚕精。
“我好了唐老师，我们进去吧。”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