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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堂设计成这样吗?”洛枫和他一同站在阳光下,透过落地玻璃,看着不远处的器械训练场。
他回过头,“为什么?”
“热闹与肃穆,阳光与阴暗,盛放的鲜花与冷硬的装饰……你喜欢前者还是后者?”
他想了想,“当然是前者。”
“那就对了。”洛枫笑道:“他们大部分不满30岁,是一群闹起来谁也吼不住的混小子。就算已经离开了,大概也希望战友用热闹来纪念自己。而这些花花草草,也恰好像他们短暂却热烈的一生。”
花香随风飘来,韩孟轻轻拽住十指。
“至于咱们的老队长,还有几位30多岁的战士,”洛枫看向那位最年长的烈士,“他们自然也乐意宠着这帮爱热闹的孩子。”
韩孟在纪念堂门口深深鞠了一躬,直起身来时,眼角泛红,眼里却已经没了泪光。
洛枫说:“中午一起吃饭吧,完了咱们去水库那边看看,测试下午结束,不管结果怎么样,秦徐一定希望第一时间与你分享。”
宁珏下午有一些事务需要处理,三人驱车赶往水库时,元宝、凌舟等4名尖子兵已经瘫倒在终点线附近。
他们是最早完成测试的队员。
韩孟数着人数,紧张地看着其他赶向终点的队员。
第5名,不是秦徐。
第10名,不是。
第11名、13名,不是秦徐……
韩孟紧攥着拳头,当第15位队员出现在视野中时,他轻轻地“啊”了一声。
不是秦徐。
宁珏静静走过来,低声道:“很遗憾。”
韩孟喉结动了动,什么也没说,飞快跑向终点,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第15名队员越过终点线时,树林里终于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秦徐扛着浸水后越发沉重的背囊,一步一步,跌跌撞撞地向终点线跑来。
而在他的前方,还有2名喘着粗气的队员。
韩孟挥着拳头喊道:“秦徐!坚持!”
秦徐抬起眼,无力回应,酸胀发麻的双腿已经撑不住身子,在离终点还有20米时,他右脚一软,摔倒在地。
韩孟目光紧,沙着嗓音吼道:“秦徐!起来!”
秦徐闷哼着挣扎,然而右脚踝在搬运橡皮舟时受伤,一路坚持至此,已经无法再站起来。
但是终点线就在前方,就算是爬,他也要爬过去。
比赛可以输,但血性不能掉!
他开始挪动手臂,紧咬着牙,一步一步吃力地往前挪。
前方的2名队员已经过线,而后面的队员也渐渐赶了上来。
韩孟忍着心痛喊:“秦徐!”
20米不长,但对一个体力耗尽,又负了伤的队员来说,却是一条极其残酷的路程。
抵达终点时,秦徐跪在地上,膝盖与手肘已经被碎石磨破,血浸到布料上,将迷染得更加斑驳。
韩孟一把搂住他,将他按进怀里。
低沉而压抑的抽泣从怀里传来,秦徐哭了。
韩孟心脏跳得很快,抚摸着他的后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晌,秦徐将额头抵在他胸口,低声说:“我没用……我没能进前15……”
“谁说你没用?”他心尖像被什么刺了一样,右手摩挲着秦徐后脑勺上扎手的短发,重复道:“谁他妈说你没用?”
秦徐难得示弱,声音极低,“我没挤进前15,我落选了。”
“落选了你不会明年再来吗?”他猛一用力,双手捧住秦徐的脸,“试就那么光荣啊?提前录取很得意?草儿,你他妈哭什么?今年不行,就明年再来,别想春节后就跑来偷师!我告诉你,春节时我片儿还没拍完,你这助教休想中途开溜,必须陪着我直到杀青!”
第49章
秦徐脚踝受伤了,虽然不严重,但忍痛跑了接近10公里后,伤处已经肿胀起来。韩孟背起他,低声说:“再忍忍,咱们这就回去。”
宁珏载着二人回大营,秦徐窝在后座,出神地看着窗外,脸色苍白。韩孟搂住他的肩头,想将他摁在自己肩上,他却赌气似的不合作,梗着脖子,怎么也不动。
车里没人说话,洛枫打开副驾的窗户,一边抽烟一边哼没人能听出调子的歌。
快到大营时,宁珏说:“明天就回去了,待会儿处理好脚上的伤,去跟张队他们道个别吧。”
韩孟正想说“好”,秦徐却抢先道:“首长,明天我们能悄悄离开吗?谁也不惊动。”
洛枫在后视镜里看他,2秒后道:“行。那就在天亮之前出发吧,4点到停机坪来。”
秦徐脚踝肿得厉害,脱牛皮靴时着实花了一番工夫。医生握着伤脚又是上药又是揉捏,痛得他满头冷汗。
还好韩孟一直陪在他身边,时不时帮他擦擦汗,捏着他的手低声宽慰道:“草儿,忍着。”
处理完毕后,医生递过来一口袋药,嘱咐每天涂抹。韩孟接过药,道谢后想背秦徐,秦徐却一瘸一拐地往门口挪,硬是要自己走回宿舍。
韩孟在走廊上一把拉住他,笑道:“别逞强了,来,让我扶着。”
“不用。”他又向前走了一步,右脚踝传来钻心的痛,他没忍住“嘶”了一声,下唇被咬得发白。
“痛着了吧?”韩孟跟上来,扶住他的腰,贴在他耳边道:“跟我有什么好客气的?我警告你啊,别瞎撑了,再瞎撑小心我操你。”
“滚你妈的!”
“又骂人……我妈怎么你了,你对她这么大意见?”韩孟温声道:“下次想骂人直接冲我来,别骂我妈,听见没?她给你生了个器大活好脸又帅的明星炮友,你还有啥不满意的?草儿我跟你说,病号总比伤员强,再说我感冒快好了,推倒一个瘸子简直不吹灰之力,你要不要试试?”
秦徐紧皱着眉,骂道:“你他妈别得瑟!”
“就得瑟,怎样?”韩孟挑起一边眉,下巴微微抬起,半睨着眼,一副贱兮兮的模样。
秦徐下午受了打击,体力又几近透支,脚踝还特不争气,实在没力气与他抬杠了,低骂一声“操”,算是妥协了。
晚上没有加练,队员们大多待在宿舍里。元宝来看了看秦徐的伤,笑他未来一周都没办法训练了。秦徐眼神有些黯淡,一想到夜里就将离开这里,就觉得过去的半个月就跟做梦一般。半个月前,元宝敲着饭盒说“来新人了”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而刚开始那几天因为承受不了高强度的训练,痛苦得只觉度日如年,哪想刚一适应,转眼就已经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刻。
不想走。
想留下来,想成为这里的正式队员!
胸腔发出轰隆隆的响动,秦徐头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如此渴望留在猎鹰。
过去那种得过且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