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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街上一大群其乐融融的妖怪,无意间提起了句:“他们为什么能笑得这么开心,我们却再也看不到阿言笑了。”
他那时怔了好久。
对啊,她已经死了。
这些妖怪为什么却能笑得这么开心?
当时因为惧怕自己家族而屠去整个浞狼族的也是这些只知道太平安乐的妖怪。
为什么他们能笑得这么开心?
他突然不想忍了,于是所到之处,全是血路,血黏在身上,黏在脸上,他也不太能感觉到舒服不舒服了,只是心里那股子杀意发泄出来,这让他很舒服。
他又像是恢复了原来的生活,只身一人,坐在院中枯井旁的竹椅上,有时候一坐就是一天。
偶尔出个门,见妖屠妖,见人杀人。
然后以这样的一身鲜血回家,他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想,如果她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会不会害怕呢,会不会……讨厌自己呢?
会的吧。
连他都讨厌的自己,又凭什么指望着她不讨厌呢?
可她已经死了,无论是讨厌他还是害怕他都做不到了。
他又在竹椅上坐了许久,有股酸涩从心底升到眼眶,不过很快就消失得一干二净,等他反应过来时,这想哭的感觉已经过去很久了。
接下来这样回忆她的日子总有一天会让他哭出来吧,他想道。
这样的日子到了他到敖空的消息时也没有来临,敖空告诉他在妖界最北处的一座山上,找到了操控那只深黑巨妖的妖怪,他甚至连『啊原来那只深黑巨妖是有东西在操控啊』这样的想法都没有,只是怀着对新的发泄对象满满的杀意,便飞去了妖界最北处,将每一座山都找了个遍。
但却什么都没找到。
他坐在开始落叶的树下,心里空荡荡的。
天上旋着一只孤鹰,他一阵烦躁,抬起手,那只孤鹰便直直地落了下来,鹰的脚上捆着一张信笺,将信笺打开,里面写着的字是敖空的笔迹。
“阿言没死,是我这一年将她关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当时是什么心情,大约就是觉得敖空在开玩笑,只是瞬间提速飞起的身子却让他清楚地感受到他想要去相信,哪怕是开玩笑,他也想要相信这一个瞬间。
所以当他在自家枯井旁找到敖空时,看到因为昏迷躺在地上的岑言时,他愣在原地好一会儿,这才有了她是真的还活着的概念。
而对于敖空,如果敖空仅仅只是骗了他,仅仅是背弃他,亦或者伤害的是他,他都不会有将敖空杀了的念头,不能否认,这么几百年,即使是假的也好,在那无数个孤单的时刻,身边总有一张嘴说个不停。
还挺好的。
只是敖空伤害的是岑言,她那么爱热闹的一个人,却被关了一年又一天,她那么重情义的一个人,却被她当做朋友的敖空关了一年又一天。
她该多么伤心啊。
可他没有想到,当利爪伸进敖空心脏后,很快便有种古怪的感觉突然袭来,古怪的感觉越来越深刻,他反应过来,这是身体消亡的感觉啊。
是死亡。
他要死了。
缓缓侧过身子,看着依然躺在地上的岑言,她紧闭着眼睛,恐怕这辈子是再也没有机会看着她笑了。他刚开始是不舍,后来强制自己平静下来,身上的妖力顺着指尖流出,源头是他,尽头是岑言。
这是他在浞狼一族的古书上学到的秘法,可以将妖力嫁接到别人身上,只是将妖力献出的妖怪将会魂飞魄散。
他当时因为看着在他之前的两位恶妖是因为这秘法而死,便多看了两眼,没想到有一日竟能用上。
他不禁觉得能学会这个秘法真是太好了。
能看到她还活着,也太好了。
不过唯一有点不好的是,他听说人类的记忆很短暂,若是几年见不到一个人,对这个人的印象便会慢慢淡去,淡到最后只能记得住大概的轮廓,一起做过的事一起说过的话想很久也想不起来,只能想到
『哎呀是什么事呢?哎呀是什么话呢?』
这样的念头。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把他忘了,也不用以后每每想起时会难过了。
只是他私心还是希望她能稍微将他记得久一点吧,十年?二十年?
然后用剩下那份长生不老的时间,一世无忧。
作者有话要说:
剧个透,接下来的世界是江湖。
女主凭着两百年积攒下来的武功所向披靡,带着养成的徒弟boss共同迎来光明的未来(并不
给看完这个单元的宝宝们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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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无奈碰瓷
一辆马车压着磅礴泥洼的地面迅速驶过,掀起一阵接着一阵深黄的尘埃,路边的细石争先恐后地从车轮下钻出,滚到左右两旁,像是群顽皮的孩童,几乎能从石面上听到它们的嬉笑声。
不过再仔细听去,这嬉笑声不是来自石面,而是从那辆刚才驶过的马车中传出,只不过马车的速度过快,不一会儿便扬长而去,单单留下这阵嬉笑声停在原处,久久没有消散。
也是,石头怎么可能会笑嘛。
又不是笨蛋。
“哈哈哈哈哈哈三师兄真是个笨蛋,笑死我啦哈哈哈哈哈,”而那辆马车内,一位看起来约莫十四五岁的紫袍少年正指着一旁身穿同款紫袍的少年哈哈大笑,“怎么会有人在行这种路面的时候选择吃糕点啊!”
被称作是三师兄的少年此时整张脸都黏着一饼糕点,看样子大概是之前因为马车碾过什么凹凸不平的地处,手一抖“啪”地一声将要喂入嘴中的糕点按在了脸上。
“胡折!”三师兄一边接过张手绢将脸上到处都是的糕点拭去,一边咬牙切齿地喊着那依然在捧腹大笑的小少年的名字。
“诶诶三师兄你还是将脸上擦干净再说话吧,你这个样子有点狰狞哈哈哈哈……呜好痛!”话还没说完,小少年突然捂住头顶叫了声痛,他沮丧着脸回过头看去,一名扎着马尾辫看上去很是英气的姑娘正举着拳头站在他身后。
他委屈道:“二师姐每次都只打我,三师兄欺负我时却从来不打三师兄,偏心,这是一颗从来只偏向三师兄的心!”
那名姑娘挑了挑眉,开了口:“三师弟欺负你?好像从来没有吧?”
小少年一脸悲痛:“所以说你这样盲目的喜欢我身为师弟是很不支持的。”
话音刚落,那名姑娘脸蛋立马涨红一片,像是被戳破心事一样指着小少年抖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有有有有有……有这么明显吗?”
小少年:“啊。”
说完又将头缓缓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