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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行在前头,何清盼着赶紧到官道上,追上这王爷好好求求他,省的再受这折磨。
临出城时,却见季绍景的马车停在城门处,何清走近一看,只有尚武一人守着车架。
“王爷呢?”何清问道。
“方才孙大人等在这里,传话说皇上召见,将王爷请进宫去了。”尚武答道。
何清“哦”了一声,抓住机会下马上车,动作一气呵成,看的尚武憋笑不已。
等了一个时辰,人还是没回来,何清饿的快,托了尚武买些糕点来,便听帘外一阵马蹄踏踏,高喊着“三哥”的声音越来越近。
来者十分熟悉,何清一听就不想下车相迎。
明晃晃的阳光描出来人修长的身影,顾至诚跳下马来,一把掀开帘子,“三哥,我今日特带了人给你送行来的。”见车上只何清一个,顾至诚先愣住了,“怎么又看见你了,我三哥呢?”
“明知故问,明明是你将我送给王爷的,我可不得跟在王爷左右吗。”何清腹诽道,却还是见了礼,道一句王爷进宫去了。
下车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一人,侧身等在一旁,看不清长相,只见到一袭白衣,随风轻扬。
何清以为这是顾至诚的新欢,先是朝他暧昧的挤了挤眼,又向那白衣公子轻轻咳两声,仿佛嗅到八卦满满的气息。
顾至诚看他挤眉弄眼,不知他所想,嗤笑一声,下一秒却突然大叫起来,指着何清颤巍巍,“你怎么长得...长得这么...”
“奴长得怎么了?”何清好奇问道,心想这又不是第一次相见,干嘛搞一副如此吃惊的样子。
顾至诚拍了他肩膀一巴掌,“你怎么越看越跟宁大人一样!”
何清被他打的倒退一步,靠着车架刚站稳,又被顾至诚拉着走到那白衣公子面前,叫那人道:“宁大人,你瞧瞧。”
男子闻声抬头,见到何清的一刻也是吃了一惊,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三哥的...呃,贴身小厮,咳,贴身小厮。”顾至诚抢白完,还是没从震惊中反应出来,“前日一见,觉得宁大人风姿不凡,却总有种熟悉感,没料得竟真是有缘故的。”
何清听他二人对话,猜那人十有八九便是前日提到的宁裴卿,自然俯了一俯,恭敬道:“小人何清,见过大人。”偷眼去瞧,却见宁裴卿苍白着脸色,嘴唇张张合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顾至诚察觉他的异样,伸手搀了他一把,玩笑道:“大人可是见到与自己相似之人,一时吓到了?”
“有些,的确有些吓到了。”宁裴卿回过神来,掩饰般的点点头,伸手一拱,道:“顾公子,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恐怕等不到王爷回来亲自相送了。”
“啊?不是说今天都得空吗...”顾至诚遗憾道,“本想前日不见,今天总能见一见的,以前常听三哥提起宁大人,还以为今日能让你二人叙叙旧,看来故人重逢,实属困难之事。”
顾至诚好不容易将他拉来,如今听他要走,不得失落。
“顾公子有心。”宁裴卿走到马前翻身要上,脚步却带点仓皇,连拉着马缰的手也兀自颤着,何清看他一副文弱样,想不到这样一个人竟能做了吏部侍郎,却不掺合他们,安心等着季绍景回来。
恰在这时,一匹马突然横到宁裴卿马前,有人声音冷凉:“既然来了,不见一面就走,岂不败兴。”
“三哥!”
“王爷!”
顾何二人同声而唤,季绍景却置若罔闻,单单逼视着对面的人:“或者说,本王根本不再值得与宁大人再次相见。”
四月春暖,太阳烘烤了一头午的空气干燥温和,隐约透着桃柳香气,不浓酽,刻意去嗅才察觉的到,何清在暖暖安静的春风里,见他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王爷不理他,越发仰了脖子去看他,只可惜逆着光仅看清凌厉的轮廓,还有眼神所向,一丝一毫都是朝着宁裴卿。
宁大人不回王爷的话,气氛就这么僵着,何清想求顾至诚去圆场,一侧头才发现他也在拼命朝自己使眼色。
又是他被推到第一线,何清叹口气,往前迈了几步站在季绍景马下,“王爷,咱们今日还走不走?”
何清出了声,季绍景的答案没等到,却是等到了宁大人的回应,宁裴卿忽然朝何清看了一眼,朗声道:“王爷,下官唐突,想请王爷共饮一杯。”
“宁大人相邀,本王怎敢不应。”言罢掉头,径自往一家酒楼打马而去。
看着宁裴卿相随的身影也消失在眼前,何清抽了抽嘴角,这两人,还真是把他忽视个彻底。
顾至诚也憋屈,他的三哥,他请来的人,就这么跑了,也不带他?顾公子憋屈,火气只能朝何清撒,“你看看你,干点什么都不行。”
何清生气,也想找尚武骂一骂,恍然想起他买糕点还没回来,只好熄了火,问道:“顾公子,那我们...”
“我去找三哥。”顾至诚扔下一句话就要走,又被何清拦着马挡着,顾至诚骂一声“麻烦”,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拉上马放在前面,也往酒楼而去。
何清贴在顾至诚身前,别扭着不想碰他,又往前挪了挪,却被他兜头拍了一掌,“你再扭来扭去,爷马上踢你下去。”
何清消停了。
酒楼名唤仙客临,雕花小楼致典雅,顾至诚问清二人坐在雅间,被小二引着上楼时,二人上楼时,何清见大堂座无虚席的热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赞叹出声的样子惹出顾公子嘲讽:“乡巴佬。”
何清忍。
敲门而入,恰好听见季绍景说出“昨日之事”四字,再往下,便是宁裴卿看见他们进来,急转了话锋,抢声盛赞此处美味难得。
何清眨了眨眼,昨日?昨日王爷陪自己上街,然后就闷到书房去了,莫不是...莫不是说的昨晚与自己被翻红浪之事!
何清吃了一惊,干干笑了起来。宁裴卿见此,会错了意,冲他举起酒杯也微微笑了笑。
席间宁裴卿不时提起从前二三事,何清这才反应过来他与王爷是旧识,唯一异常的就是季绍景太冷淡了,明明修养极好的,平时连他的无聊打诨都偶尔应和几句的人,偏偏在听宁大人说话时,一言不发,只是一杯接一杯喝着酒。
何清对宁裴卿的印象不坏,不忍他孤零零地唱独角戏,想帮他说几句话,可一抬眼看到那张脸便失了兴头跟他长得太像了,若不是眼神中忽略不掉一抹清冷,何清简直都觉得那是自己了。
房里稍开着窗,窗扉两侧吊着两帘丝缦装饰,东风轻软,吹皱鲜妍丽软纱罗。另一旁丝幔如朝霞隐隐绰绰,笼了一室静谧,细看去,才知后面置着一架古琴。
宁裴卿不胜酒力,几杯下去脸已经涨的微红,若非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