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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半伏在季绍景身上,侧脸抵在他脖颈上蹭了蹭,呼吸带着灼热洒在他耳后:“王爷,有什么话,这样也能说呀。”
“你腰上的伤...”
“就是撞了一下,算不得什么大事,都不如我以前被人掐一晚上疼的厉害。”何清全然不在意,话一脱口却又懊恼地咬紧下唇,生怕王爷嫌弃他的过往,“我的意思是...是不如跟人打架时被人揍一顿疼的厉害。”
软话都快说尽了,眼看的季绍景仍是无动于衷,何清有些懊恼,怯怯地含住季绍景的耳垂,又一路蜿蜒着向下而去:“王爷若是真的心疼我,不如给我揉一揉,或者,干脆叫我别处疼一疼,转了我的心神去。”
季绍景总觉得有什么香气团团绕在鼻尖,像一只蝴蝶翩翩围着他打转,轰不走赶不跑,变本加厉地随着何清的靠近越发清晰可辨,一时失神间,何清已将他胸前层层衣料扯开,自顾自地在他身上为非作歹。
“何清,你下去,别这样。”季绍景拼命抑制住喷薄的欲念,哑声命令道。
“王爷不喜欢吗?”何清愣了一下,而后却是粲粲然止不住笑,“王爷的脸都红了,何必忍得这么辛苦呀。”
何清用鼻尖亲昵地碰碰他,环在季绍景腰上的手更紧了紧,偏头道:“王爷怎么不说话?我这可是在证明自己的喜欢有多深啊,莫非是厌恶我这般主动?”
轻快的语调,神情却透露着认真,季绍景心神恍惚地看着何清与自己交握起十指,眼神却落在何清右颊,垂落的发丝下,藏着浅浅一道疤。
“他不是宁裴卿,他是何清。”
意识放纵前的最后一刻,季绍景反复告诫自己这句话。
正是迷离怅惘时,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人喜服明艳,身形卓然若青松,牵着新妇,一步一步同自己背道殊途。季绍景认定自此之后便是一人茕茕,然而眨眼之间,就有人嘻嘻笑着凑过来,倔强地同他并肩而行。
王爷替晋阳挡着危险,我便替王爷挡着危险。
喜欢谁就是喜欢谁,旁人替不掉的。
看吧,那人信誓旦旦地夸着自己的好,又郑重其事地说旁人替不掉。
罢了,说到底有什么关系,既然他固执地认定替不掉,那就如他所愿,不要替好了。
借着鼻端再次袭来清香,季绍景终于抬起手,轻轻搂住怀中的人,昏昏沉沉道:“阿清。”
“他不是宁裴卿,他是何清。”季绍景心道。
翌日天将明,季绍景起床的动作很轻,先是小心将怀里的人放好,简单披上衣袍便走出门去。
何清听到了他开门的微末动静,因贪恋着一时的安逸,依旧合着眼皮,躺在床上不肯动一动。
他要是早知道经此一役后自己的腰会变成什么鬼样子,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他都不会轻易再往季绍景身上点一把火的。
受宠与受折腾,根本就是两回事。
迷糊着又睡了一会,刚睁眼就见尚琪杵在床边,手上端着一碗浓黑的药汤。
“你要干什么!”何清吓了一跳,忽地坐起身来。
“趁着王爷不知道,公子快喝了这碗药吧。”尚琪将碗递到他唇边,挠了挠头道:“公子喝了,那隐疾保准就好了。”
何清紧皱眉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还能有什么...”尚琪急的快冒出汗来,回头看看没人偷听,方压下声道:“是补肾的方子,是我特地出府找大夫求来的,旁人都不知道。”
“老子金枪不倒,那个天杀的跟你说的我要补肾。”何清将牙咬的咯咯直想,“我平日多叫你长长心眼,你就给我长到这地方来了吗?”
“是一个车夫说的,就是昨日为公子和王爷驾车的那个,从昨晚回来就神神叨叨的,说自己八成是活不了了,我见他真的害怕,就陪了他一会,结果说到公子腰上的伤,他就都告诉我了。”
“告诉你什么?”
“他说昨天在车上不小心撞破了王爷和公子的好事,好说公子养的比神仙还好看,我一听,当然骂他瞎说,可我一想到公子昨晚说腰疼,加上近日面色还隐隐发黑,想着肾虚的症状,哎呀,这不就对上了嘛!我担心公子的身体,就赶紧跑出去找城西的王神医讨了一贴秘方,偷偷熬好端来了,公子快喝了吧。”
何清再也听不下去了:“不喝,在我揍你之前,赶紧滚。”
可怜尚琪一腔热情,浇个通透,脸涨的微红:“公子昨天刚教训了我不懂忠心,我...我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办了。”
“算了,不跟你个傻子计较,万一我的腰再疼,就是叫你活生生气的。”何清剜了他一眼,真觉得腰间隐隐的又爽利,喊住尚琪道:“先别管你那碗破药,把昨晚给我涂的药膏拿出来,再上一次药。”
何清伸手捶了捶腰背,打定主意不再作死,等尚琪挖出第一块药膏时,手里捏着的那个通体翠绿的小瓶子却叫何清变了脸色。
“你昨天给我抹的,也是这东西?”何清的声音并着心肝,都在打颤。
什么狗屁跌打药膏,那分明是床笫之间用来快活的好东西,千金难求!
“是啊,我从柜子里头一个小盒子里拿的,不是公子藏着的伤药吗。”尚琪又挖出一块,糊在何清腰上,那上头不只卧着一团淤青,还印着几根红红的指印,看那轮廓毫无纤细美感,八成是王爷的。
何清朽木、烂泥交替着骂了几遍,仍难消心疼之感,不顾尚琪正尽职尽责地伺候着他,恶狠狠往他脑门上拍了一记,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东西。
何清往瓶里看了眼余量,连话都说不全乎来,哆嗦着嘴唇道:“你,现在,立刻把尚武给我叫过来。”
坊间传言,这日京郊别院里杀声震天,过路人亲眼目睹有两人一瘸一拐地从气派的大门中跑出来,仅仅眨巴两次眼的功夫,便叫个黑色劲装的高大男子拖了回去,据说那两人的泪痕直泡的秋草回春,枯木抽芽。
且说二人被揍的濒死,多位名医回天乏术,别院主人担心闹出人命惹上官司,只得重金聘请城西的王神医过府诊治,然王神医最终确实弃了药箱,跌跌撞撞逃出门去,嘴角还挂着来不及擦净的黑色液体,当夜王神医腹泻半宿,从此于京城内销声匿迹,再寻不得痕迹。
一时间,瑞安王的别院里新住进个凶神恶煞的瘟神,拳打家仆脚踢神医之论不胫而走,成为百姓茶余饭后谈资,然其中真假,旁人不敢考据。
好事不出门,恶名传千里。顾至诚左脚刚买进戏馆子里,后脚就听见那些传言,眉梢一挑,戏也不听了,小角也不捧了,叫了辆车直往别院里去。
“啧啧,瞧瞧你这心狠手辣的,将人家小厮打成这惨样。”顾至诚看着畏畏缩缩前来奉茶的尚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