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游戏大佬
因为外检合成人处并没有像创伤医疗那样的便利条件，所以无论是检查还是维修都需要崔新元自带工具。
唐泽站在崔新元的门外，看着房间内正忙着配齐装备的崔新元从恒温柜中拿出各种义体维修需要的机械或生化组件。
“烧结枪一把，电池三块，手术刀一套，基因解码器一台，液态肌肉三罐……”崔新元手中拿着一张纸，一边念着上面的笔画一边从柜子中找出自己需要的道具，一件件塞进背包内。
“其实这次外检应该是李大师亲自去的，不过他最近闭关走不开身，我就自告奋勇替他去了……”似乎是怕唐泽觉得自己不专业，崔新元解释道。“当然，他也会远程指导我的。”
崔新元将一项项装备按照名单从头到尾有序装入包中，前面的数十项都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最后一项却迟迟找不到。
“看来李大师自制的外联防卫软碟用完了，我们得去李大师那再取一张了。”找了半天，崔新元把头从柜子中抽出来，对唐泽说道。“得去找李大师要套新的了。”
说起来，昨夜和珊交谈后就在房间休息了，还没有见到华盛顿总长口中说的义体大师李涡。
走在崔新元身后，唐泽问道。“外联防卫软碟？那是什么？”
“哦，是大师自己的发明，可以通过脑机接口快速检索电子脑和合成人意识，以区分其中的恶意软体和病毒。一块软碟能够替代一个医疗小组十小时的有效分析。在黑市上能卖出大价钱呢。”
登上二楼，内里三间都是李涡的房间，崔新元来到最内侧的一间，正准备按下门铃，其内忽然传出了一个愤怒的少年叫喊。
“说了这个boss要三一站位，三一站位！你个狙击手跑那么靠前干什么？你是对着那变异猪猡发情准备提枪上马吗？蠢货！出了装备都没见你们这么积极！什么，还顶嘴？小心我用蠕虫病毒洗一遍你那生锈的电子脑然后将你恋童的性癖公之于众啊，混蛋！……”
少年语速极快，各种污言秽语层出不穷，唐泽十分惊讶地看向崔新元，只见崔新元一幅见怪不怪的样子，耸了耸肩膀。
“李大师是个游戏爱好者，嗯，脾气不太好那种……”
少年不重样地骂了三分钟，崔新元熟练地趁他要喘口气的档口按下了门铃。
“谁啊？！”
“是我，小崔啊。”
“我当然知道是你，我是问你身边那个一脸呆样的是谁？”李涡回道。
唐泽迅速环顾四周，发现了楼廊阴影中隐藏起来的微型摄像头。心中了然。
“我叫唐泽，我有创伤医疗华盛顿总长的介绍信。”
“咦？华盛顿？我想想……我记得是，《我的义体女仆》……游戏好友目录，第……十页。有这个货！他半个月没上账号我还以为他死了呢。”李涡思索道。“所以，小唐啊，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请教您提高义体亲和性的方法……”
“没空，没兴趣，以后再来，最近枪神的万人副本开了，神仙也别想让我分心！就这点事？散了散了！”李涡打断唐泽的话。
“大师，今天是珍妮弗她们的外检日，珊应该和您说了，我来取外联防卫软盘。”
“那不是三天后吗？”
“不，是今天。”
“啥？……靠，一不小心在副本里待了太长时间了！那我岂不是错过了好多任务？东西给你，快点离开，我要做任务去啦！”说话间，机械运作声响起，门板中央打开了一扇暗窗，中间伸出一只细长的机械手，捏着一沓三厘米直径的圆形光盘。崔新元连忙接过。
“对了，我在网上买的东西超过24小时还没到，投诉也没人理，你外检完了去聚落的无人机网点看看，是不是哪个王八蛋试枪把老子的货打下来了！”说完这句话，机械手收回，暗窗啪地合上。
“没问题。”
“李大师……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预料之外被拒绝了，看来华盛顿总长口中这个“老友”并不这样想啊。唐泽内心暗自腹诽。
而且，《我的义体女仆》是什么？真难想象华盛顿总长玩这游戏的样子……
“其实我第一次上二楼和你的感觉一样。”崔新元说道，“不过大师虽然嘴上狠毒，但行动上对待我们却极好。熟悉一点的话会发现他很好相处。”
“难道不是让你免费跑腿打白工吗……”
“我是自愿的，大师从来没有逼迫过我，相反，大师可是我的偶像，别看他这样，他可是第一阶梯的高级乐园毕业的超级义体专家，放弃了第一阶梯的优渥生活，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追求自己想要的尽情玩乐的人生。”崔新元眼中闪着光。
以这样的人为偶像，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唐泽这样想着。
二人离开小楼，步行上街。
今天是工作日，晨间正是合成人开始进入工厂工作的时间。路上正在上班路上的人们沐浴着阳光，慢慢走着。
为了防备可能的跟踪，崔新元和唐泽在玫瑰碎片聚落中绕了一圈，从一个自律工厂入口处凭借临时权限进入。像创伤医疗的车间一样，这些自律工厂因为没有人类操作员的原因，其内并未安排光照，整体环境也可能因为生产需要产生有害人体的粉尘和毒气。
唐泽的身体有自净装置不用担心，崔新元则带上了一个简易的隔离面罩，二人以崔新元领头，穿行在这层叠数百米高的工厂中，每家工厂之间的界限可能只是一道权限门，中间能够供人同行的道路极少，多是只允许小型机器人穿行的半米高矮洞。
在黑暗中穿行了大概半小时，深入其中或上或下数千米后，他们来到一家合成玻璃制造厂，在临近离开的地方，是一块突出的露台。露台之下，是数百米直径深不见底的巨型空洞，其下风声阵阵，带着温暖的温度。
“这是工厂区的换气通道。”迎着风声，崔新元说道。“这下面大概还有一百家正在运作的工厂，它们的废气通过这里进入大气。”
唐泽向下看去，在夜视视角下，着深不见底的巨大空洞下最近的百米之内能看到工厂的轮廓，其下是最深的深坑，似乎潜藏着无数不可明说之物。
“我们还有多远？”
“就快到了。”崔新元从包中拿出一根挂锁，挂在身后的栏杆上。“我们的目的地就在五十米之下的地方！”然后拿着挂锁的一边，一跃而下。
唐泽的视线跟随他的身影在黑暗中，崔新元的挂锁下降的并不快，在机械控制下，他平稳落在了正下方的一处工厂露台上。朝唐泽挥了挥手。
确认了落点，唐泽原地起跳，五十米距离转瞬而过，轻盈落在崔新元身后不远处。
“这就是珊姐名下的工厂，姑娘们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