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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都被涂上了黑色的吸光材料，还没留窗户，所以即使是房门大开的白天，屋内也不显得有些阴暗。

之前死者所躺的位置已经被画上了白线，除了尸体，屋内还留下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云子宿先去看了那个被烧掉一半的袱包，上面写的是毛笔字体，但都是被打印出来的，凭字迹看不出什么端倪。

他又用灵识扫了一下上面沾附的气息，因为被火烤过，袱包上的气息已经模糊了很多，云子宿也没能在上面找到灰灵的踪迹。

除了袱包，尸体旁边还留有一个成年人小臂长短的棉布玩偶。玩偶是样式很普通的大头娃娃，短发男款，上面的标签还没拆，标签上也没写品牌和厂商，看起来很像地摊上买来的三无产品。

它的特别之处在于所遭受的待遇玩偶的胸口被剖开了，露出里面灰扑扑的劣质棉絮，棉絮上还被泼了红色的液体，照气味来看，应该是碳素墨水。不过玩偶的背面已经被流淌在地上的血液浸透，前后两面沾染上的红色印记把原本可爱乖巧的玩偶都弄得有些可怖。

玩偶胸前的裂口参差不齐，看样子像是被人直接用手撕开的。它的脖子上还缠着一个带蓝色系绳的校卡，一看就是学校统一发的那种。校卡上有死者本人的照片，还有他的名字肖南亥。

“这是隔壁临城实中的校卡，已经有人过去查过，死者就是实中的初二学生。”

沈秋晚解释道：“我们简单了解了一下他的状况。肖南亥的父亲是个无业游民，常年酗酒，经常不知所踪，现在还没有联系上。他的母亲已经在多年前改嫁，早就离开了临城。肖南亥目前和自己的奶奶住在一起，任教老师说他成绩不错，但平时很内向，不怎么爱说话。”

上午的时候，肖南亥还好端端地坐在学校上课，同学和早上看见他离开的邻居都说没看出什么异样。不过他们班第四节是活动课，同学说没看到肖南亥。再加上游乐场的入园监控，照此推算，肖南亥应该是活动课时独自从学校离开，自己跑到了游乐场里来。

一看到玩偶和死者的学校信息，云子宿就想起了昨天下午的事。特派队离开游乐场之前，有两个学生打扮的男生跑过来非要进鬼屋看，当时韩弈就提起过，他在两人的背包里听见了一个娃娃的哭声。

云子宿把这件事告诉了沈秋晚，后者一听，立刻找人去调了鬼屋昨天的监控。

特派队正好有人在监控室那边，消息很快传了过来。昨天的确有两个学生匆匆跑进了鬼屋，红外线夜视摄像头清楚地记录了一切，路过这间假棺材房时，其中一个学生状若无事地把玩偶丢在了墙边的地上。然后两人就离开去了下一个房间。从监控录下来的动作来看，他们似乎还是很兴奋的样子。

假棺材房内部装潢也仿制了棺材里面的陈设，两旁墙边各有一条凹槽，玩偶被故意扔进了凹槽里，位置很隐蔽，扔完之后过了将近一整天，都没被工作人员和其他游客发现。

鬼屋的监控很清晰，包括昨天和之前，但从今天中午开始，这间假棺材房的监控就失效了。因为鬼屋在游乐场不算热门项目，假棺材房在鬼屋里面也不算热门场景，这里的机位并没有呈现在游乐场监控室的大屏幕上，直到警方过来调监控，才发现摄像头出了问题。

警方已经派了人在学校那边调查，沈秋晚把这个消息通知给了那边，他们很快给了答复，说会去找这两个学生。

沈秋晚打电话的时候，云子宿又多看了一眼那个被装封在证物袋中的玩偶。玩偶上沾了肖南亥的血，但他用灵识扫过去时，那上面却是干干净净，没有沾染一点怨气，连他昨天在韩弈的提醒下看到的微弱黑气都不见了。

云子宿皱了皱眉，注意到这一点，他才发现这个假棺材房里面也有些诡异。肖南亥的死法堪称残忍，屋内却没有留下一点怨气，不只如此，这里也和韩弈的办公室一样，呈现出一种近乎灵气真空的状态。

这件事沈秋晚也发现了。

两人离开了假棺材房，找了一个无人的隐蔽处简单交流了一下。

“废庙，酒吧，还有鬼屋，这三个地方都出现了同样的状况。”沈秋晚道，“原本被检测到灵力波动异常，等案发之后，却变得找不到一点灵气。”

他抿了抿唇，脸色很是严肃：“在废庙的时候，我们原以为这代表那里不是目标，但现在看来，情况恰恰相反，这三个地方可能都受了阴云事件的影响。”

沈秋晚把之前和贺空山的推测告诉了云子宿，也没有刻意隐瞒内部可能出了叛徒的事。云子宿听完，问：“所以你们觉得，这三个地方的灵力是被人吸走了？”

沈秋晚点头，云子宿沉默了片刻，道：“阿弈可能也遇见了一样的事。”

他把冒牌韩弈做的事告诉了沈秋晚跑去韩弈待过的地方吸走韩弈残留的灵力和气息，这估计也是同样的手法。

得知韩弈失踪，沈秋晚也没有想到短时间内竟然发生了这么多意外，回想起昨天胡查南写了满墙的“韩”，还有今天纸钱上所写的名字，他忍不住道：“我怀疑……韩大少可能被针对了。”

“我之前好像听说过一种邪术，”沈秋晚揉了揉额角，“好像是能够伪造出一个和人一模一样的镜像……但我记不太清了，你等一下，我找人问问。”

云子宿点头，就见沈秋晚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阿贺？对，是我。”

沈秋晚把问题复述了一遍，就把电话挂掉了，他对云子宿道：“朋友说会帮忙查。”

两人聊完，学校那边也已经来了电话。警察找出了昨天来过游乐场的两个男生，正是肖南亥的同学。听说肖南亥死在鬼屋里，他们一开始还拼命否认，直到警察把监控截图亮出来，两个学生才终于承认来过。

装横逞强的伪装被戳破之后，两人吓得腿都软了，他们语无伦次地说自己只是想和肖南亥开个玩笑，警察询问了好一会，才把来龙去脉问清楚。

根据其他同学的说法和这两人自己的承认，肖南亥因为学习好又内向，平时就没少被两人欺负，有时候老师批评他们两个人成绩不好不守纪律，他们都会把火撒到名列前茅的肖南亥身上。

前不久，班里开展了集体郊游活动，两人偶尔听到一起露营的人讲了用玩偶进行恶作剧捉弄人的故事，就起意去买了一个玩偶。为了吓唬胆子小的肖南亥，逼着他去把玩偶拿回来，他们还故意偷走了肖南亥的校卡，和玩偶一起藏在了鬼屋里。

今天上学时，肖南亥果然因为没戴校卡被保安拦住，还是班主任亲自去领的人。如果下午还没有校卡，他还会被再拦住一次，所以肖南亥才会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