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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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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被人炸断墩子,当时在台上的几人全都落了水。

看客纷纷四散逃窜,水面的船只慌不择路,三两相撞,谁也没法从坝上下去。

一时叫骂声、呼号声、击水声响成一片,溪流下的底泥被搅浑,人群像大小的鱼儿一样在浑水里挣扎翻滚。

顾声本没有上台,只是和幕后的经励科一道看别人演,那帮人突然从船上和后岸跃出来的时候给他们留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缓冲时间,顾声坐的位置又正临着岸,本是可以立即脱离这个是非之地的。

就在他犹豫的一瞬间,林彤一声尖叫,顾声陡然回头,眼睁睁看着林彤被一个壮汉一把掀翻,摔入水里。

那个掀开她的壮汉在抬手的瞬间,顾声看到了插在他后腰上的枪。

几个男人向幕后走来。

在他们挑起帘子左右巡查时,顾声从立柱背后闪出,一把抽出了其中一人别在腰间的枪!

而就在他转手上膛,刚刚拉开保险的同时,另一个男人不知从何处出现,一手捏住他的手腕,反手一别,膝盖朝前一顶,那个被抽了枪的男人瞬间回头,一个黑色的布袋直接扣在了顾声的头上!

“主人家知道……顾老板用的一手好枪,就不在此地欣赏了。”男人从他脚边捡起那把毛瑟,冲旁边的男人一抬下巴,“带走!”

.

当刺目的光线再一次射入眼睛时,顾声条件反射地又紧闭了一下,才勉强睁开。

此时天至黄昏,阳光已经完全从天边沉下去了,这满眼璀璨鲜丽的光线,来自于大厅一盏盏西式风格的水晶吊灯,明黄色耀眼的灯光填满了室内每一个角落,把这本就造价高昂的厅堂修饰得更为富丽堂皇。

上座一个男人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尝了口茶:

“顾老板,怎么到了江南,不来与我打声招呼哪?”

男人三十来岁的光景,保养得当,生相端正,身量颀长,一身待客的暗绣白绸衣,抹个油光水滑的偏分头,往檀木的太师椅里一躺,腿下垫根蒙着兔皮罩面的板凳,手里擎着御用的古董喝茶,一双眼半睁半闭着往下打量。

这是冯征。

那个于沪上江南,手眼通天,只闻其声难见其人的黑道大亨。而顾声眼下脚踏的方砖,是冯征在沪上多处地产中,离浔州最近的一所说是他临时起意专差人改了地契换过来的,也可。

顾声定了定神,目光在看清那个男人的瞬间停滞了一下。

……蔓延的火光,女人模糊不清面容伴随着凄厉的尖叫,殷红的血迹填满视线,呼吸都是灼热的痛感,顾声低下头,不知觉攥紧了指骨。

“顾老板?顾老板!”

顾声猛地抬起头,看上去脸色略微发白,冯征侧过脸看着他,仿佛颇为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顾声只稍稍顿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立时向他颔首致歉:“不好意思……见过冯先生。初来江南,不曾谒见,是顾某疏忽了,望冯先生大人大量,不吝海涵!”

旧时戏子辗转多地唱戏搭班,要想有这立锥之地,每到一处头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去拜会当地的实权大亨,俗成“拜码头”。只有这大亨亲口应允了,这戏台子才算搭得名正言顺,若是不许,那便也只能卷了铺盖走人,这是百年来的规矩,顾声到了江南的地界上,想唱,就得得冯征的允。

顾声虽然之前接到了他的拜帖,却不曾告知何时赶到,这时在常县唱戏月余,却没有拜过码头,确实是他自己疏忽。

顾声自然知道冯征因这个缘由挟持他过来,毫无破绽且合情合理,道歉的言辞也不可谓不恭敬,全然一副知错领罚的惭愧模样。

不料冯征闻言响亮地“啧”了一声,替他斟茶的用女猛一哆嗦,捧着壶跪了下去。

冯征没管她,提起眼皮瞧着顾声摇了摇头:“错了,错了……你不该这么说话。十年前江南首富顾家捧在掌心含在嘴里宠着的小公子,十里八乡口耳相传的少年才子,不应该为这点小事跟我道歉,不应该!”

顾声尚带点歉意的脸色倏然淡了下来,只是依旧垂着眉眼,神色看不分明。

冯征几不可察地勾唇一笑,眼光顺着顾声的衣襟下移。年轻人着一身深蓝布衫,粗劣的衣料反倒衬得他皮肤光洁柔软,被反铐了一路的手已经解开,细看上去那段雪白的手腕上一圈圈的红,男人的目光往上边轻轻一落,旋即对门外候着的打手们叱骂道:“我让你们把顾老板请过来,你们怎么办事的?”

他踢开板凳,亲自凑过来,伸手去握顾声的手,不料顾声轻轻往后一掩,目光审慎而戒备地抬了起来:“冯先生?”

他谨慎而试探的态度让冯征感到有些怪异的有趣,很想当真捏一捏看看他会是个什么反应,随即他就为自己的念头感到可笑了,挥挥手让周围的人都下去,只比划了一下,示意顾声上座。

“顾老板早年还在南方时候,我就很喜欢顾老板的戏腔,只可惜后来随人北上,就不大有机会听。”冯征替他斟了杯茶,“我刚才一见顾老板,忆及故人,脱口而出,顾老板不必太放在心上。只是当年瀛州实业的小少爷,模样确是生得标致,若是长大成人,怕是与顾老板多有相似的美人哪。”

顾声敛着眉眼,微微笑道:“冯先生不怪罪,已是大恩大德,草民哪得那般好的福气,出身贱籍,今日平白蒙受冯先生抬举,真是折煞顾某。”

“哦?是吗?”冯征挑挑眉,像是信了他的话,转开话题道,“怪罪自然是不怪罪的,只是冯某特地给您递了帖子,您既到江南,却不曾到访,唯恐您不肯赴约,一时太过心急罢了。

“时近年关,冯家祠堂刚刚落成,正逢内人诞下麟儿将满一月,三喜临门,设宴全族,自然得请戏班来唱堂会。”冯征说,“自打我接管沪上,适逢战乱,近十年不曾有过举族相庆的大日子,眼下沪上正太平,我已向大江南北所有成名的角儿发了拜帖,希望顾老板也不计前嫌,不吝赏面!”

顾声一顿,婉拒道:“沪上流行做打,我专……”

“哎?”冯征摆了摆手,止住他的话头,“顾老板先别忙,我还有话想顺道请教顾老板呢。”

他兀自给自己斟上茶,放在鼻下略晃一晃,似是对顾声审慎的目光浑然不察。

“当初井田和幸的事一出,到处传说是柳眠受惊误杀,就把柳眠毙了给日本人交代,我一听就怀疑此中有诈。”冯征用茶水润过喉,若有若无地瞥了顾声一眼,开了腔,“后来听说沈闻昌上了津州,我就猜他也得倒霉,您猜怎么着?我前一天晚上还琢磨着,第二天天还没暗,就听说他情妇和他一块倒了霉。”

顾声脊背稍稍一颤,冯征唇上略一牵,不作觉察似的又抿了口茶。

“不知冯先生突然提这些是什么意思。”顾声淡淡地说,甚至稍稍转了转脖子,让僵直良久的脊背稍微舒展一点。

“哎~顾老板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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