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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你还是学你的数学吧,想去南港就去,别琢磨什么有的没的了。”
“你能比我大多少啊,啧,他对你不好吧?起码我们是朋友啊。”路加莫名其妙,“你就是为他回的中国吧?我看出来啦……没事啦,我思想很……”
顾声听得脸都黑了:“我不是,我是为了中国回的中国行不行?爱国需要理由吗?在你们眼里个人感情比家国社稷重要吗?个人好恶比民族大义重要吗?你有思想吗,年轻人?江承是个傻叉,你也是吗?”
顾声懒得跟他废话,用记事本把他往旁边拨开:“好了,你回去吧,我把第五六章看完再走。”
路加欲言又止,忽然听到外面砰砰砰地敲门,不得不暂时放下这事去开了门,通讯员抱着两叠档案袋冲进来。
顾声见状倏然起身,通讯员迎着他疑惑的目光朝点了下头,说:“先生,这是电台最新截获的日方密报,少将亲自过目后觉得事有蹊跷,令我们给您送来!”
“purplecode?”路加打开一份档案袋扫了一眼抬头。
“啊……他们从31年之后就不老实,这是山雨欲来……”顾声送通讯员出去,顺手锁了门,“看来你今晚也别想走了。”
各方面截获的密报在源源不断地送进来,每天除了国内的破译任务之外,另有其他各国的密报,写满密电的纸在二处各个办公室里堆积如山,而其中能够被成功破译提供战略优势的却少之又少。
那份与众不同的日方情报被称为“紫码”,是许多不同的代码合称,也是对方情报工作的最新进展。
顾声担了破译这一代码的重任,每天就在公馆书房里推敲密钥,路加在外宾办公室捧着日语新编看。他设计的密码机制作上报了江承,江承当时仍在中州指挥作战,回信含糊,大意表示等他回津州再做打算。
而后顾声亲自命人给他拍了电报,下午回信就来了,并指示除公款外他自掏腰包预付十万银元。一周后密码机原型机投产。
江承在中州战场,离津州不过数百里,实际上是有很多机会暂回一趟的,他这个级别的将领,就算不亲临指挥也未尝不可,但他就是没回。
僵持阶段硝烟暂息,深夜里他独自在营帐中,睁着眼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小片虚空,不远处只有战场上零零星星的磷火。
如果那个时候旁边有人划着一根火柴,或是点上一支烟,跳跃的橙光就能映出他那时黯淡的脸色。岁月和烽火狼烟在他身上留下了斑驳的印记,男人面颊的轮廓犹如刀削斧凿,眼窝深陷,目光深邃,恍然间已经看不出多年前盛气凌人的模样。
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年的画面一帧帧滑过他眼前,他无数次想拿起枪就回津州去见那人一面,听到广播说到空袭的消息就不由自主的担心。
他知道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因为那个人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
也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他的多情,全是自作自受的独角戏。
江承想到这里就心痛得要了命,像是一只手揪紧了心口要他哭号着咳出血来,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就像亲手握住了一把磨得锋利的刀,明知道下场是伤筋动骨,却执拗地不肯放手。
他不肯回去,宁愿一个人在战场五里地外的营帐里死守着那点卑微的感情,也就是不肯回去。
他知道他回去就完了,虽然他早就完了,他一遍遍地把自己的心脏鲜血淋漓地交到那个人手里,任由那个人高高在上居高临下地□□,他却不知悔改,死不悔改。
就在这个时候,顾声署名的电报递到了他手上。
那一刻江承不无恶意地想,看,你还不是在我手上,没有我,你还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他那时的心理已经很扭曲了,顾声是真的已经把他逼到了崩溃边缘,他需要一点什么作为自己的神支柱,不论他下笔批准的时候是不是清醒地知道自己依旧被那人拿捏在股掌上。
江承将批文递给副官,说:“五天后我回津州一趟。这几天辛苦兄弟们了,大家再加把劲,不信拿不下沈家那帮孙子!”
副官领命而去,江承靠着桌子边缘,指骨扳得剧烈地刺痛起来。
那是几年前顾声亲口咬的,当时诸事庞杂,后续恢复没顾上,落下了这么个一用力就疼的毛病。
……幸好当时把手指塞进去了。江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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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回去之后,处理完公务就直奔二处,当天的二处非常之热闹,四个办公室的工作人员都挤到了一间屋子里,排场史上罕有。
“哟,”江承对王副说,“这是干嘛呢?一个个不老实干活,凑热闹倒勤快?”
“不不不,少将您误会了,恰恰相反,这正是在工作呢。”王副陪同江承穿过走廊,介绍道,“上次向您汇报的新型密码机原型机今天刚刚出样品,一所的人在调试,大家聚在一起学习新的密码技术。”
“哦?速度倒快。”江承心里一动,王副推开门引他进去,刚刚还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屋子一下安静下来。
“没事,没事,我回来看看,你们做你们的。”江承摆摆手,踱到正埋头研究线路的路加旁边去,看了一会儿,又抬起头,目光在办公室里逡巡了一圈,疑惑道:“嗯?顾声呢?这个项目不是他报的吗?”
“报告少将,顾声今天没来上班。”路加擦了下脸抬起头,示意了一下旁边的语言学家,又说道,“自从模型机出来,他拿走一台,已经两天没来二处报到了。听说他在陆军公馆工作是特批的,所以我们都没有过问!”
“两天?竟然没有汇报?”江承一瞪眼,“好了,你们接着研究,我先走了。”
江承那一刻就是单纯的有些担心,因为就顾声的生活习惯看,他并不是一个善于照顾自己的人,让他一个人待两天,江承可以想见他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病了的可能也不小。
他没有陆军公馆的钥匙,自从他上次擅闯过之后门锁就被顾声让人换了,否则他根本不肯住在那里。警卫员一脸为难不知如何是好,江承想了想,叹了口气说算了,然后脱下大衣,然后翻墙进了院子,顺着落水管和突出的装饰性墙砖爬上三楼的窗台。
当时正午时分,日头正盛,又是初夏时节,三楼书房的垂着流苏的窗帘拉了一大半,阳光照进那一道两指宽的缝隙,江承眯细眼睛,正好可以看见顾声伸出一只瓷白的手,一下一下地调试着密码机。
那个窗帘背后略有些朦胧的光线和窗子里的人,霎时间犹如一幅做旧的油画,江承下意识地挡了一下眼前的阳光,想看得更清楚些,不料一抬手就投下了一片阴影。
顾声不知因为什么问题,陷入了沉思,大概感觉到光线变化,下意识地抬起眼来。江承行动受限,一时躲闪不及,极为勉强地露出了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你好。”
顾声可能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