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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产抵税,都是什么奇珍异宝,或者是真正少见的珍惜食材。可这容城弄来的一仓库咸鱼,除了惹人厌烦以外,丝毫沾不上半分土产的边,只能叫做土。
重点是,现在堆放在仓库里,就已经味道刺鼻。要是他们一路拉着回上京,怕不是连上京的城门都进不去,就会被轰出来。
这味道,已经到了有碍生存的地步了。
可宋禹丞出身皇家,就算再不学无术,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出纰漏。难不成是故意的?
他来之前听闻城四城知州被宋禹丞查出犯法,全都先斩后奏了。当时抄了这些知州家的,就是喻家军的人。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在算上容城那个知州,说宋禹丞手里没银子,怎么想,都觉得不大可能。
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两税使忍不住和自家心腹商议起了今天的所见所闻。
“你说这容郡王,是故意的还是就真的把咸鱼当税了?”
“这可说不准,那位是个混不吝的,圣人又宠着,就算是故意的,只要皇上不责罚,您又能说什么呢?”
“可这于理不合,万一怪罪下来,容郡王去殿前耍个赖,这事儿或许就过去了。但是你我恐怕就难辞其咎了。”
“是这么个理儿,那要不然,大人您就先憋着急着走,再在容城观察几天,看看容城到底有没有钱,是装的,还是真就这么穷。如果是装得,您大可直接揭穿了,把税银要回来。如果不是,那您也可以原方不动的上报圣人。这容城没钱,只能拿咸鱼,不,是只能拿土产抵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言之有理,那咱们就再留几天。”听完了这心腹的建议,两税使又沉思半晌,最终还是决定赞同他的做法。先留在容城观察几天。
可这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格外骨感悲催。
早在一个月前,宋禹丞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如今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让他们发现端倪?
因此接下来的几天里,这两税使和他的属下们,就在容城享受了一段至死难忘的“美妙”旅程。以至于他们临走的时候,恨不得身上插双翅膀,分分钟就飞出容城地界。
这么穷,且民风彪悍的地方,他们再也不想来了啊!更何况,每餐都只有咸鱼,没有别的,这样的日子过久了,怕不是他们自己都要被同化成咸鱼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乔景轩:两税使大人,请您仔细观察这两条咸鱼,您看出他们有什么区别了吗?
两税使:似乎一模一样?
乔景轩:这怎么可能一样?分明左边的那条比右边的那条长了半个指甲盖【痛心疾首】
第89章第三次分手(23)
和两税使他们去过的其他城镇不同,容城驻守边城,虽然暂时没有什么倭寇出没,但扛不住他穷啊!
在宋禹丞没来的时候,就连容城守备军那帮人,为了维持生存,都干起了劫富济贫的买卖,更何况是这些海里讨食的百姓们。哪怕是稚龄小童,都已经知道举起鱼叉了。
因此每每走在路上,看到的就都是彪悍的百姓手里拎着血淋淋的大鱼回家。关键他们还特别好客,看见两税使这帮人,还要热情的邀请他们。
鬼知道那些屋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恨不得家家户户都被鱼腥味占领了。而招待客人的美味,就是刚捕捉上来的活鱼,偶尔还会有岸边捡来的螃蟹或者是某些不知道名字的贝壳。
当然,这些如果放到上京那些大厨手中,定然会变成绝顶的美味。可偏偏容城这些人,连基本的调味料都不齐全,最基本的鱼腥味都去不掉。别说好吃,就连入口都困难。
至于那些书上写的,什么新鲜的食材,只要普通白灼就是珍馐,那更都是夸张后用扯淡美化的。就比如容城,连块生姜都没有,吹呢,白灼就能下口。
腥味坑死你!
就这么的,原本打算从体察民情下手的两税使,非但没有探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反而在众人的热情下,尝遍了容城的所有类型的咸鱼。
并且,他们还在百姓们积极的邀请下,跟着出海捕鱼了一次。
当看到容城海边,随便抛出网子,就能获到的大鱼。两税使终于不得不承认,容城果然像他们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穷的只有鱼了。
至于在宋禹丞这边,得到的也是都是相同的结论。
谁能想到,整个喻家军,包括宋禹丞在内,每天吃的,也全都是各种品种的咸鱼。
最可怕的是,驿站附近,就是一个空旷的凉鱼场,那些百姓们,捕了鱼腌好了,就送到这里。现在又是夏天,不开窗子,就会闷死,开开,就会被咸鱼的腥味熏死。
而后面的所见所闻,才是最让两税使他们崩溃的。
他们根本预料不到,容城竟然还能拿咸鱼当做货币。
喻家军训练任务重,鲜少下海捕鱼。然而他们分明有军粮补给,却莫名奇妙的以保证身体健康为由,每天坚持吃咸鱼,不够的,还用新鲜蔬菜和粮食跟城里的百姓们换。
长此以往,在容城,咸鱼竟然还真的成为了能够流通买卖的东西。而那些百姓们,也习惯了鱼就可以当钱用的这么一种概念。
不管那两税使问到谁,哪怕是不太懂事的孩子,都能明白,鱼,就是铜板。
“所以这个容城到底是怎么回事!”吃了整整五天的鱼,连一口正经的白米饭都没有吃到。平时养尊处优的两税使,几乎要疯了。
可偏偏却连一个字的毛病都找不出来,毕竟人家城里,鱼就是用来交易的重要物品,拿来抵税,也是理所当然。即便他们不愿意,可就像那个负责接待的乔景轩说的那样,“律法里并没有规定说,咸鱼不算是土产,即便是到了上京,圣人也不会怪罪,反而会认为我们容城百姓质朴纯粹。”
因此,在百般无奈之下,两税使最终还是不得不带着那满满几十车的咸鱼上路。他们甚至有种错觉,这样走回上京,估计他们自己,也就和车里的那些咸鱼,没有任何区别了。
“太丢人了!我都能想到回去上京之后,会被多少人嘲笑!”两税使有种恨不得立刻撞死的冲动。
他的心腹赶紧劝慰他,“大人,您想开点,好歹咱们不怕遇见山贼。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这似乎说的很有道理,可如此单薄的理由,却并不能成功安抚两税使。并且,他们这一路上,也根本没有消停过,并且还遭了大罪。以至于大半个月后,当他们回到上京时候,都恨不得有种立刻转头,给这几十车咸鱼跪下的冲动。
的确,这一路上,他们没有遇见什么土匪或者山贼。毕竟,就算是在穷凶极恶的匪徒,肯定也不会对咸鱼有什么觊觎之心。然而就在